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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7部分阅读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rouwenwu

    二人,缓缓摇头,公孙先生和展昭一见,也只好退下。

    却见那秦香莲缓缓站直身体,双目木然,一脸悲绝:“包大人,虽然你怕那皇室地位,香莲不怕,香莲这就上驸马府要回我孩子!”

    展昭和公孙先生一见,正要上前,却见眼前一花,一个黑影突然窜到前方,一把将秦香莲摔回床铺。

    “秦香莲,耍白痴也要有个限度!”

    只见一人,一脚踏在床铺之上,一手卡腰,一手指着床铺上秦香莲,厉声喝道,竟是许久未曾出声金虔。

    金虔此时可真所谓是怒火攻心,火冒三丈:nn,一大清早跑到驸马府帮这个秦香莲去要孩子,受了一肚子冤枉气不说,回来这秦香莲不但不感恩,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套用现在时尚用语就是:欺人太甚!

    一屋子人都被金虔异常举动惊目瞪口呆,静了许久,公孙先生才踌躇着上前道:“金虔小兄弟……”

    却见金虔一抬手,将公孙先生拦在了身后,边挽袖子边道:“公孙先生,你先靠边,这人脑袋是属核桃,不给她几分厉害,她是不能开窍了!”

    “啊?”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同时出声道。

    只见金虔挽好了袖子,深吸了一口气,怒喝道:“秦香莲!你一双眼睛留着干嘛,出气?难道你没看见包大人今天脸比平时要黑了好几倍吗?你知不知道,今天包大人为了帮你要回一双儿女,受了陈世美和公主多少鸟气?!你在这里舒舒服服躺着,还有人伺候,有茶水喝,你可知道包大人在驸马府站了一个早上,连个座位都没混上。”

    “一听你醒了,包大人是衣不解带来看你,你不知感激就罢了,居然恩将仇报,数落起大人不是了?!说包大人趋炎附势?啧啧,要是大人趋炎附势,就不会接你状子,就不会审问陈世美,就不会帮你去驸马府领孩子!你脑袋里装全是浆糊是不是?”

    “你耳朵是干嘛,留着当装饰啊?公孙先生和包大人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说陈世美有休书在,所以孩子领不回来。那休书是怎么来?是秦香莲你一个大手印踏上去,要是你当时不是非要去会那个陈世美,怎么能搞出这么多破事?搞成现在这棘手状况,罪魁祸首还不是你?你倒是聪明,自己过错一点都看不见,还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你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如此行径,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一席话说罢,金虔顿觉耳聪目明,心情神爽,吸了几口气,却又突觉不妥,这屋内为何如此安静?不禁抬眼看那屋内众人,却见众人皆是神游天外状,顿时心道不妙:自己一时气愤难忍,居然做出此等诡异举动,莫非……金虔赶紧回想刚才是否说过什么大逆不道激进言论,却发现脑中此时却是一片空白,刚才所语,竟然八成没有印象,不禁头顶冒汗,瑟瑟缩回腿脚,站在一旁。

    再看那秦香莲,突然从床铺上爬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道:“包大人,香莲一时悲愤,口不择言,诬蔑大人,望大人见谅!”

    包大人这才回过神,伸手搀起秦香莲道:“秦香莲,你失子之痛难忍,本府不怪你。”

    秦香莲听言,抹了抹泪,又转身向金虔施礼道:“恩公,香莲愚钝,若不是恩公当头棒喝,恐怕香莲已成了忘恩负义之人,香莲在此多谢恩公。”

    金虔赶忙扶住秦香莲,干笑两声道:“香莲大姐客气了,我可受不起。”

    秦香莲这才起身站立一旁。

    公孙先生见状,却上前向金虔拱手道:“金虔兄弟言辞犀利,口才了得,公孙策佩服。”

    展昭也上前几步,抱剑拱手,却并未多言。

    金虔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无奈无处可寻,只好硬着头皮拱手还礼。

    就在此时,王朝走进屋内,提声道:“禀大人,王丞相花厅待见。”

    众人一听,哪里还顾得上深究金虔胡言乱语,尽数匆匆赶往花厅。

    金虔顿时大松一口气。

    小小番外:

    金虔怒喝:秦香莲,你在这里舒舒服服躺着,有人伺候,还有茶水喝,你可知道包大人在驸马府站了一个早上,连个座位都没混上。

    包大人听言,不禁望向展昭,眼神道:难道本府当真如此不济?

    展昭默默垂下睫毛,将脸孔偏到一旁。

    公孙先生默默上前,拍了拍包大人肩膀,无语。

    20070407 15:38

    十二回 花厅内公孙辨证 三堂审驸马见铡

    众人匆匆来到花厅院,刚入花厅,就见一人站在花厅中央,拱手道:“包大人,老夫来赔罪了。”

    金虔抬眼一看,嗬,好家伙,此人真是好相貌!

    只见此人头戴方翅乌纱,身穿绯色锦绣官袍,腰横镶玉宽革带,脚穿白綾袜黑皮履,再看此人相貌,年过七旬,却是鹤发红颜,神采奕奕,一双月牙眼,天生带笑,二尺雪白胡须,根根透明,丝丝飘逸。若不是他此时站在开封府花厅之内,金虔还真以为是天上寿星老亲身下凡。

    就见包大人躬身回礼道:“王丞相,包拯有失远迎。”

    金虔暗暗点头,心道:原来这人就是王丞相,难怪、难怪,咱要是皇帝也要选这样人做百官之首,每天光看看心里都舒坦。

    公孙先生和展昭在包大人身后施礼,包大人和王丞相各自坐下,公孙先生分别在包大人左右站立,金虔和秦香莲只好站在包大人身后。

    王丞相微微摇头笑道:“包大人,老夫今日是特来赔罪,还谈什么远迎?”

    包大人不禁一愣:“丞相何出此言?”

    王丞相不禁将目光移向秦香莲,面带歉色道:“老夫今日听说,那秦香莲从老夫宅邸回来后,似乎情况不妙。”

    包大人听言,不禁叹了一口气,将昨夜和今早之事细细叙说了一遍。

    王丞相越听越气,听到最后,不禁抬手一拍身侧方桌,大声喝道:“那陈世美简直是禽兽不如!”气呼呼喘了两口气,又抬头对包大人道:“前日那陈世美来到丞相府,说是对秦香莲母子心怀歉意,想要将她母子三人接入驸马府,但公主又不肯,所以想借老夫郊外宅邸相聚商谈。老夫见他言辞恳切,面色诚挚,又思量此时是皇家家务事,让他们自行解决也好,免得闹上公堂,损了皇家颜面,却不料……唉……是老夫愚钝,没有看出陈世美恶毒心肠。”

    包大人看王丞相面色凝重,摇头叹气,赶忙劝解道:“王丞相也不必太过自责,那陈世美心思缜密,诡计多端,加之身份尊贵,确是难以对付。”

    王丞相抬头道:“包大人所言甚是,只是现在情形对秦香莲大大不利,不知包大人有何对策?”

    包大人点点头道:“如今本府已有那蔡州知府徐天麟作为陈世美指使其杀妻灭子人证,韩琪钢刀作为物证,金虔作为韩琪被陈世美唆使杀人人证,本已是罪证齐全,但陈世美手中那张休书,却可以将陈世美上述罪行尽数脱去,实在是令人无从下手。”

    王丞相听言,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那张休书便成了此案关键。”

    “正是如此。”

    “包大人可是说,那张休书不过是昨日秦香莲才签划,如何作证?”

    “休书虽然是昨日才签划,可休书上日期却是五年之前。”

    “这……”王丞相沉眉不语。

    金虔一旁也苦无对策,心道:这古代婚姻法也太简陋了,破绽百出,也不设个离婚公堂之类地方,丈夫随便写张休书就能把妻子休了,日期还能随便写,至少也该印个官府印章才能奏效啊!

    想到这,金虔心里更觉郁闷,不觉摇头叹气。

    一旁公孙先生一见,不由开口问道:“金虔小兄弟,难道你有良策?”

    金虔听言一愣,抬头一看,一屋子人都直直盯着自己,那秦香莲更是双眸闪动不已,不由让人头皮发麻。

    金虔不知,刚才自己一番大骂,让这秦香莲不禁心口折服,回想之前金虔种种举动,此时竟也将金虔当作了世外高人一般,期盼之情自然溢于言表。

    金虔环视一周,心中无奈到极点,不由默默横了公孙先生一眼,心道:公孙大哥,难道就不能让咱过几分钟安生日子,无端端,把咱提出来做什么?可这一屋子古代人精,自己要不提出点建议出来恐怕也不妥。别人暂且不提,光说那根公孙竹子,万一自己推三阻四,他又起了疑心,让那只猫儿半夜提剑来见——啧……咱可受不起此等刺激。

    想到这,金虔打定主意,微微凝眉,努力做出一副成竹在胸德行,缓缓沉声道:“依在下看,唯今之计也只有将那张休书带回开封府,其后……”

    “对啊!”公孙先生突然面露喜色,回身对包大人道:“大人,金虔小兄弟所说有理,大人在驸马府虽然看过休书,但那时时间仓促,即使有破绽,大人也难以察觉,不如我等将那休书带回,细细查验,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也不一定!”

    包大人听后大喜,急忙对身侧展昭道:“展护卫,那公主和驸马此时应在宫中伴驾,那张休书定然被留在驸马府内,你速速取来。”

    展昭立刻上前拱手,朗声道:“属下遵命!”

    展昭说罢转身便走,王丞相一见,急忙又道:“展护卫,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依宫中惯例,公主驸马恐怕在一炷香内就会回府,你要速去速回!”

    “展昭多谢丞相提醒!”

    声音未落,只见大红身形一晃,一阵劲风划过,花厅内便无展昭人影。

    众人一见,不禁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包大人这才回身对金虔笑道:“小兄弟果然心思敏捷。”

    金虔被卡在嗓子眼半句话噎得半晌没喘过气,许久才干笑几声,回道:“包大人过奖、过奖。”心里却道:搞什么,咱本来是建议把那张休书偷来毁尸灭迹,怎么变成了这般?

    偷眼向公孙先生望去,却见公孙先生面带喜色,拈须微笑,金虔也松了口气:看来公孙竹子挺满意,没又起什么疑心——算了,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问题能解决就成。

    展昭一走,众人一时间各怀心事,屋内竟无人开口,偌大一个花厅居然寂静异常,气氛凝重。金虔被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心里暗暗期盼展昭能早些出现。

    幸好“御猫”展昭轻功卓绝,不到半盏茶功夫,屋内劲风一扫,就见一身大红官袍展昭静静立于花厅中央,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将休书带回。”

    公孙先生急忙上前,接过休书,递到包大人手中。

    包大人上下扫了几遍,又将秦香莲叫到面前问道:“秦香莲,你来认认,是否就是此张休书?”

    秦香莲上前几步,细细看了几眼,不由眼中含泪,泣道:“回大人,就是这张!”

    包大人点点头,又将休书递与公孙先生,道:“公孙先生务必细细查验,看看是否有线索。”

    公孙先生接过,仔细阅读,却紧蹙双眉,久久不语。

    金虔好奇,也凑了上去。

    只见休书上竖写着几行字:

    陈门秦氏香莲,不守妇道,难容陈氏家门,特立休书一封,从此秦氏脱离陈氏家门,从此婚嫁自便,各不相干。

    立书人:陈世美

    签书人:秦香莲

    丙戌年六月十二

    在两个人姓名下方,都有红色指印。

    金虔顿时黑线满头,心道:这陈世美还算是状元吗,这写什么休书?一点文学素养都没有,不清不楚,含含糊糊,除了一手字还算凑合能看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可取之处,不过那两个手指印倒是印得异常清晰。

    再看公孙先生,将这张纸上下左右看了好几遍,又在纸上摸来摸去,对着阳光照了半天,金虔不禁心中好笑,心道:公孙竹子啊,那不过是一张休书,不是人民币,难道还能冒出水印来?拜托,那也不是武林秘籍、藏宝地图之流,见到阳光也不能浮出出地图之类,喂喂,就算你不甘心,也不要把他凑到嘴边,怎么,想把这张休书嚼了,来个死无对证?

    可惜,金虔这次是猜错了,公孙先生并没有吃掉此张休书打算,而是用鼻子细闻。

    突然,公孙先生蹙眉顿开,面容绽笑,将休书递给包大人道:“大人,学生有所发现。”

    众人听言皆是大喜,只有金虔大惊:这、这这这这公孙先生莫不是现代警犬老祖宗,怎么光是用鼻子嗅一嗅就能找出线索,太离谱了吧!

    只见包大人急忙问道:“是何线索?”

    公孙先生一拱手道:“大人,休书上文字,日期、指印皆无破绽,纸张学生也仔细查验,不过是普通宣纸,猛一看去,确是五年前休书无疑。”顿了顿,又道:“只是,陈世美百密一疏,这休书上墨迹却现出了破绽。”

    “是何破绽?” 王丞相也急问道。

    公孙先生拿起休书,摊开道:“破绽就出在这休书上墨香。学生自幼喜好习字,自跟从大人以来,也是日日研习书法,自然对这汴梁城内所售各类墨有所心得。此张休书上所用墨,以墨香来判断,是最近流行于开封一带漱金墨,此墨香味特别,类似兰花之香,但若不细闻,也难以察觉。”

    王丞相听言,蹙眉捻须:“即使这休书确是由漱金墨书写,那又如何?”

    公孙先生笑道:“丞相有所不知,这制作漱金墨材料罕见,所以价格昂贵,非大富大贵之人难以购买,不瞒丞相,学生也仅有一块而已。”

    包大人又问:“即便如此,恐怕也不能为证。”

    “大人可知这漱金墨是何时才出现?”

    “先生此话何解?”

    “这漱金墨制作过程繁杂,直到一年前才有成品出售,一年之前根本没有此类墨种,敢问那陈世美在五年前如何用漱金墨书写休书?”

    众人一听,立刻恍然大悟,心中喜不胜收。金虔更是敬佩万分,心道:想不到这公孙先生比缉毒警犬还神,若能回到现代,一定要将家里那条宠物狗换名,改叫“神犬阿策”!

    包大人接过休书,定定看了几眼,将休书递给展昭,道:“展护卫,你速速将此休书归还驸马府,千万小心,不可让陈世美发现。”

    “属下遵命。”展昭一回身,转瞬又不见了身影。

    王丞相看了看包大人,面带担忧,慢声问道:“包大人,既然如今证据齐全,你打算如何处置那陈世美?”

    包大人猛然起身,向半空中一抱拳高声道:“自然是秉公处理!”

    王丞相也站起身,上前几步,低声道:“那陈世美可是当朝驸马,皇家娇客。”

    包大人一竖眉道:“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欺君罔上,杀妻灭子,罪大恶极,本府若是不办,以后如何执掌这开封府?!”

    王丞相听言,缓缓点了点头,面现敬佩之色,朗然道:“包大人执法如山,老夫佩服!若有老夫效劳之处,老夫愿助一臂之力。”

    包大人一听大喜,忙道:“丞相,本府确有一事相求?”

    “哦?是何事?” 王丞相不禁有些诧异。

    “丞相以为本府就此到驸马府捉拿那陈世美,境况会如何?”

    “当然是无功而返,公主怎可让你去抓人?”

    “所以,本府想让丞相修书一封给陈世美,说邀他到丞相府赴宴,等到陈世美离开驸马府,本府自可派人将他拿下。”

    “这……”王丞相捻须垂眸,在花厅里踱起步子。

    包大人又道:“丞相可是有为难之处?”

    王丞相摆摆手道:“老夫是怕那陈世美拒不赴宴,到时岂不误事?”

    包大人摇头笑道:“王丞相怎么忘了,丞相之前还替陈世美约出了秦香莲,他怎可能回绝丞相?”

    王丞相一听大喜,急忙道:“如此甚好,老夫这就回府修书,约陈世美明日一叙。”

    包大人立刻躬身施礼,笑道:“那就恭送丞相。”

    王丞相呵呵乐道:“包大人不必远送。”说罢便疾步离去。

    王丞相一走,花厅里就只剩包大人、公孙先生、秦香莲和金虔四人。

    就见秦香莲莲步上前,缓缓拜下道:“香莲多谢大人!”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可那秦香莲却不起身,只是低头道:“大人,只是秦香莲一双儿女还在驸马府中,这……”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顿时愁容满面。

    金虔见状,叹了口气,走到秦香莲身侧,蹲下身道:“大姐,你还操这份心哪?如果明天包大人判了陈世美,那驸马府连驸马都没了,还留下你一双儿女做什么?”

    秦香莲听言,不禁抬头问道:“那万一判不了陈世美……”

    金虔顿时无奈,苦笑道:“我说大姐啊,如果包大人判不了陈世美,你恐怕也活不成了,还要孩子做什么,不如让他们跟着驸马爷,多少还有顿饱饭吃。”顿了顿,见秦香莲一副惊吓过度样子,金虔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判不了陈世美,别说你,就是我,还有这开封府上上下下恐怕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明天堂审,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你也别七想八想,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准备明天上战场吧!”

    秦香莲听言,默默不语,许久才慢慢点了点头。

    金虔没看到,自己身后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同时点了点头。

    20070407 15:38

    金虔虽然如此安慰秦香莲,可这套说辞放到自己身上却没有丝毫效用,整个晚上都毫无睡意,神经紧绷,待早上起床对着铜镜一看,顿时苦笑连连。只见自己双眼浮肿,布满血丝,还有两个标准黑眼圈——整个一个活脱脱国宝大熊猫。

    早饭时间更是气氛沉重,整个饭桌,数个衙役,却无一人开口说话,只能听见碗筷响声,秦香莲甚至紧张到将手中筷子都掉在地上。

    早饭用毕,众人各自回房,衙役各自上岗,金虔心焦难安,不禁在开封府衙里到处转悠,想要放松心境,却是越走越焦,不觉便向府衙大门步去。刚来到仪门前通道,便见一伙差役匆匆走向大门方向,依时间判断,应是去捉拿陈世美人马。

    金虔定睛一看,见此队人马,个个神色凝重,刀枪剑戟,配备齐整,大约有五十人上下,再看前面带头,正是包大人座前四大金刚,皆是威风凛凛。而走在队伍最前方,正是那抹笔直大红身影,三尺青锋,镶玉腰带,稳稳走在前方,竟绝无半丝犹豫。

    金虔定定地望着这些人走出大门,心境却不可思议平和下来,摇摇头,走回自己房间,坐在圆凳上,顿时有些苦笑:见鬼了,咱跟着穷紧张个什么劲?咱好歹也算是个未来人,这陈世美下场,还能有谁比咱更清楚?

    想到这,金虔给自己倒了杯茶,眯着眼睛哼唱起来: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j……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光景,金虔突然听到大堂上鼓声阵阵,不由精神一振:升堂了!猪头陈世美被逮捕归案了!

    果然,不多时,就见一个小衙役急急跑来,高呼道:“金虔,包大人传你上堂!”

    金虔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跟着衙役向大堂走去。

    来到大堂,跪拜完毕,金虔才向堂上一一观看。只见除了自己,这堂上已经跪站了两人。

    男一号,反派大,陈世美,依然衣着光靓丽,傲气逼人,只是今天没有他座位,他只好气呼呼站在大堂中央。

    女一号,苦主加原告,秦香莲,正跪在自己身侧,低头不语。

    配角加证人一号,自己,不用细表。

    就听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问道:“金虔,你可识得此物?”

    金虔抬眼,一看包大人手中钢刀,立刻道:“回大人,草民认得,这就是韩琪自杀时所用钢刀。”

    “那韩琪是为何自杀?”

    “回大人,韩琪是受驸马爷指使前来杀害秦香莲母子,后良心发现,不忍下手,又恐无法向驸马复命,故此自杀。”

    “一派胡言!”陈世美高喝道,“本宫根本不认得韩琪此人,如何指使?”

    包大人举起钢刀,喝道:“陈世美,你说你不认识韩琪,那为何这钢刀上有你驸马府印记?”

    陈世美冷笑:“包大人,钢刀可以造假!”

    包大人冷声道:“钢刀可以造假,那证人可以造假吗?”

    “本宫认为,此等小叫化子话不可相信。”

    包大人立即高声喝道:“那朝廷命官话是否可信?”

    陈世美一听,顿时一愣。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道:“传蔡州知府徐天麟”

    传犯之声层层远去,不多时,徐天麟便拖着手铐脚镣走了上来,扑通跪下道:“犯官徐天麟叩见大人。”

    “徐天麟,本府问你,你在蔡州府衙,将秦香莲屈打成招,后又派人在押解途中欲将其母子三人及金虔杀害,你可知罪?”

    只见那徐天麟,浑身发抖,哆嗦道:“犯官知罪……”

    “那秦香莲母子与金虔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其杀害?”

    “回大人,犯官乃是受人唆使?”

    “何人唆使?”

    徐天麟顿时结巴起来:“是、是、是……”

    包大人一竖利眉,猛然拍下惊堂木,大喝道:“说!”

    徐天麟顿时吓得屁股,急忙叫道:“是当朝驸马陈世美!”

    陈世美立刻一个窜身冲到徐天麟身侧,狠狠踹下一脚,大骂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啪!!

    惊堂木大响,只见包大人提声高喝:“陈世美,不得咆哮公堂!”

    三班衙役立刻喊起堂威:威武——

    陈世美见状,才愤愤走到一旁,冷笑道:“包大人,你说本宫杀妻灭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本宫堂堂当朝驸马,有何理由做这等事情?”

    包大人沉声道:“那是因为秦香莲是你元配发妻,你高中状元后,被召为驸马,唯恐自己停妻再娶之事暴露人前,犯下欺君之罪,所以才想杀人灭口!”

    陈世美听言,冷笑更浓:“包大人,你莫要听这名刁妇信口雌黄,秦香莲在五年之前就已经被本宫休了,何来停妻再娶之事?”

    金虔一听,难掩兴奋之色,心道:来了来了,重头戏上场了!

    只见包大人微眯双眼,缓声道:“你说五年前就已休了秦香莲,可有休书为证?”

    “自然有!”

    “休书何在?”

    陈世美抬眼看了看包大人,冷哼了几声道:“包大人,你自然以为本宫不会把休书带在身上,又不会放本宫回府取来,想要屈打成招?可惜,本宫怎会如此愚钝,自从本宫接到王丞相邀函,就料到王丞相请本宫过府,必然要询问秦香莲一事,所以本宫早已将休书携带在身,包大人,你这个如意算盘可打错了!”说罢,就将休书掏出,递给了身侧呈送证物衙役。

    金虔一旁险些将口中唾液尽数喷出:h y

    g,这个陈世美也有点聪明过头了吧,硬生生放过一个逃命机会,本来你要说自己没带来休书,回府取来,你一个堂堂驸马,谁人敢拦,如今你却亲自将休书奉上,还自鸣得意,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想到这,金虔不禁抬头向公案后方观看,只见那包大人脸上毫无意外之色,似是早料到有此一幕。

    金虔心思转了几转,顿时了然:想那个王丞相,那么一大把年纪还能担任丞相之职,不是人精也是人瑞,这一点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八成是在那封邀函里做了什么手脚,让陈世美把休书带在身边。老包——公孙竹子——啧……想必这些早以料到!

    包大人接过休书,展开察看了一阵,又向秦香莲问道:“秦香莲,驸马说这张休书是五年前所写,你可承认?”

    秦香莲顿时叩头,高声道:“大人,民妇冤枉!这张休书乃是两日前于王丞相宅邸中,民妇被陈世美强行签下。”

    包大人一挑眉,又问陈世美:“陈世美,你做何解释?”

    陈世美哼哼几声冷笑:“包大人,那休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包大人不防自己看个清楚,休书上日期到底是何时?”

    包大人一瞪眼,喝道:“陈世美,这休书当真是五年前所写?”

    “自然是真!”

    包大人按下怒气,微微摇头,道:“来人哪,传‘四宝坊’掌柜。”

    “传‘四宝坊’掌柜——”传唤声又一声声远开去。

    不久,就见一个身形微胖,年纪五十岁上下,身着长衫男人走进大堂,跪身道:“草民郑文,叩见大人。”

    陈世美面色疑惑万分,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几遍,脑中也无任何印象,不由将目光移向包拯,心道:包黑子,别以为你出怪招本宫就怕了你,本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就见包大人慢声问道:“郑文,本府问你,你以何为生?”

    那郑文恭恭敬敬道:“回大人,草民是‘四宝坊’掌柜,以卖文房四宝为生。”

    “那你对墨可有研究?”

    “回大人,那是草民糊口本事。”

    包大人点点头,将手中休书递给差役,道:“那你看看,此张休书是由何种墨书写?”

    郑文接过休书,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尖闻了闻,递回休书回道:“回大人,是漱金墨。”

    “郑文,你可辨仔细了,如若有错,本府定不轻饶。”

    那郑文一听,赶忙叩头道:“大人,草民以此为生三十余年,绝不可能辨错!”

    包大人接回休书,放在一旁,又问道:“郑文,本府问你,这漱金墨是何时才有贩卖?”

    “回大人,这种墨材料罕见,制作工序复杂,直到去年市面上才有此墨售卖?”

    “去年之前难道就无此墨?”

    “回大人,绝不可能!”

    包大人这才满意点头:“郑文,你可以下去了。”

    “谢大人!”郑文一听,赶紧叩谢,转身离开。

    包大人利竖煞眉,怒瞪虎目,高举惊堂木,狠狠拍下,大声喝道:“陈世美,你可还有话说?!”

    再看陈世美,此时是脸色惨白如蜡,双目突现血丝,浑身都像失了魂魄一般,摇晃不止。

    包大人又拍惊堂木,喝道:“这漱金墨去年才有售卖,五年之前,你如何用其书写休书,这休书分明是你两日前逼迫秦香莲签下!陈世美,你欺君罔上、唆使杀人,杀妻灭子,条条大罪,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画押认罪?!来人哪,摘去他乌纱,脱去他滚龙袍!”

    张龙、赵虎一听,立刻上前将陈世美一身行头扒扯干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陈世美发髻也弄散了,顿时,这个威风八面当朝驸马,变成了蓬头散发、狼狈不堪阶下囚。

    包大人坐在公案之后,微微凝神,顿了顿道:“陈世美,你条条重罪,罪无可恕,本府就判你铡刀之型,来人哪,龙头铡伺候!”

    大堂一侧四个衙役放下堂棍,走到大堂东侧,抬起一件重物走到了大堂中央。明黄锦缎一掀,大堂之上顿时一亮。

    金虔一旁看得清楚,顿时心头一惊。

    只见这口铡刀,长约五尺,黄铜铸身,寒铁铸刃,铡刀正前,精雕细刻,正是龙头之像,铡刀刀身,宽约两尺,冷光摄人,寒光四射,隐隐之中,似有阵阵嗡鸣蕴藏其中。

    金虔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心道:这开封府铡刀果然名不虚传,犀利紧哪!咱还是离它远一点,以策安全。

    陈世美见到龙头铡摆放面前,身形剧烈一晃,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本宫乃是当朝驸马,何人敢铡本宫?!”

    可惜,大堂上众人却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就见包大人从签筒抽出一根红色竹签,缓缓起身,瞪眼沉声道:“开铡——”

    四大金刚即刻上前,张龙、赵虎架住陈世美,王朝、马汉来到铡刀两侧,只见王朝推起铡刀,唰一声,众人直觉眼前寒光一闪,那铡刀仿若巨兽血口,森森煞人。

    “包黑子,本宫乃是当朝驸马,本宫……”

    陈世美死命挣扎,却奈何自己一届书生,哪里能脱离张龙、赵虎手臂,磨蹭了几下,陈世美便被压上了铡口。

    包大人手握令签,凝眉沉眸,正要扔下,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呼:“皇上驾到——公主驾到——”

    金虔一听:得!陈世美大舅子——皇弟老儿来搅局了!啧啧,真是来早不如来巧啊!

    20070408 00:03

    十三回 龙铡下驸马伏法 见包青终入开封

    大堂门外传来这声高喊,好似晴天霹雳,顿时将开封府大堂上众人镇在原地。包大人手握竹签,当下愣在当场,仿若石化了一般。

    再看那陈世美,双臂被架,脖子还搭在龙头铡铡口上,却面带喜色,高声呼叫道:“哈哈哈,包黑子,圣上来了,公主来了,公主前来搭救本宫了!本宫早已说过,本宫乃是当朝驸马,你一个小小开封府尹能奈我何?”

    包大人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将手中红签放下,高声道:“随本府接驾!”说罢,急步从公案之后走出,带领一众属下,尽数俯身跪拜。

    只听大堂门外脚步阵阵,沉重齐整,不多时,就见门外人头攒动,却安静异常,只见明黄篷伞绣龙腾,金玉宫扇缀凤羽,太监锦袍、宫女彩裙、禁军侍卫,刀枪森立,个个威风,呼呼啦啦站在公堂门外,少说也有近百人。

    金虔一看,顿时两眼放光,心道:乖乖,果然是大排场、大成本、大制作,这皇帝老子一家子还真是将这奢华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要放到现代,这整套排场下来,不知要花去多少老头票。

    就见队伍正前,被众星捧月两人,缓缓举步走进大堂。包大人一看,赶忙叩首,嘴里高呼:“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堂上众人也同声高呼,金虔心里咂舌,也照葫芦画瓢呼了两句。

    “包卿家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清朗之音缓缓响遍大堂,金虔不觉一愣,不禁抬眼偷望。

    只见大堂中央站了两个人,左边那位,头戴百枚珠玉花钗冠,身着朝霞百花裙,柳眉樱口,横眉冷视,正是那陈世美二房、当朝公主大人。而公主身侧那人,可真是让人眼前豁然一亮。只见此人身着明黄锦缎龙袍,头戴珍珠镂金冠,脚踏双龙戏珠靴,全身上下,贵气逼人,猛一看去,竟像是被几十盏聚光灯笼罩一般,耀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金虔一时被晃花了双眼,顿觉眼前金光四射,竟连这当朝天子相貌也看不真切,赶忙将目光移向起身谢恩老包黑脸上,心里才安稳了几分。

    两名太监不知从何处搬来两张椅凳,请皇上与公主坐下,包大人恭敬立在一旁,开封府众人也纷纷后退,陈世美没了张龙、赵虎压住,顿时瘫坐在铡刀旁,喘了几口,刚想呼喊,却被公主挥了挥袖挡住了后话。

    只见公主轻轻看了一眼身侧皇兄,却是欲言又止,神情悲切。

    天子一看,面带难色,顿了许久,才开口道:“包卿,那驸马陈世美欺君之罪,朕不再追究,包卿就将驸马放了吧。”

    包大人听言不禁一愣,抬眼开口道:“圣上,那陈世美……”

    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公主打断。

    只见公主挺直脊背,眯眼冷声道:“包大人,皇兄金口已开,就是圣旨,你却推三阻四,包大人眼里还有皇室吗?”

    包大人一顿,忙道:“公主何出此言?包拯对圣上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公主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还不速速放了驸马?!”

    包大人一滞,又拱手对皇上道:“圣上,陈世美不能放!”

    公主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声喝道:“包拯,你竟敢抗旨?”

    “皇妹——”天子叹了口气,说道:“皇妹少安毋躁。”然后又转向包大人道:“包卿,既然朕已不追究,你还是把驸马放了吧。”

    包大人一听,立刻撩袍下跪,仰头拱手道:“圣上,即使圣上宽仁,赦了陈世美欺君之罪,可那陈世美还有杀妻灭子、唆使杀人两条大罪,罪罪当诛,不可放啊!”

    天子一听,顿时呆住,半晌才问道:“包卿,你所说之言,可当真?!”

    “回禀圣上,证物齐全,人证完备,罪证确凿!”

    那当朝天子听完,面色立沉,缓缓转向公主,沉声问道:“公主,包卿所言,朕为何没听公主提过?”

    公主顿了顿,挑眉道:“那全是子虚乌有之事,本宫以为不必让皇兄烦心。”

    “公主所言差矣!”

    包大人虽然双膝跪地,气势却未减半分,只见他双目微凛,身形笔直,提声道:“那陈世美贪图富贵,停妻再娶,抛弃发妻秦香莲,欺君罔上,后怕罪行败露,竟然唆使韩琪、徐天麟等杀人灭口,其后,又逼迫秦香莲签下休书,强行带走秦香莲一双儿女,桩桩罪行,皆有明证!圣上,那陈世美罪恶滔天,不可恕也!”

    包大人这一席话,丝丝入扣,条理分明,巍峨正气,蕴含其中。天子听罢,不禁微微颔首,缓声道:“那依包卿之意,驸马该如何处置?”

    “微臣已经判他铡刀之刑!”

    公主一听,顿时心惊,急忙转身走到皇上身侧,软下声音道:“皇兄,驸马可是皇妹夫婿,皇兄妹夫啊!”

    “这……”天子现出为难之色,沉吟片刻,又道:“包卿,你判驸马斩刑,判得是否有些重了?”

    包大人颔首沉声道:“罪无可恕,依律当斩!”

    天子顿时无语,皱着眉头,顿了几顿,才道:“既然如此……”

    “皇兄!”公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哭喊道:“如果驸马被斩,那皇妹岂不是成了寡妇,皇兄于心何忍哪?!”

    说罢,跪步上前,紧紧抓住皇帝衣襟下摆,泣不成声。

    金虔一看,这动作怎么眼熟?转念一想,心中不免好笑,心道:这公主果然是陈世美二奶,连求人整套动作步骤,都和那秦香莲如出一辙,半分不差,这仨人,还真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当朝天子,此时面对嫡亲妹妹苦苦哀求,也有些无可奈何。只见天子低头看看公主,又抬眼看看面无表情老包,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最终还是拗不过妹妹哭喊,抬首道:“包卿,陈世美虽罪无可恕,但到底是公主夫婿、朕妹夫、皇家娇客,你不如从轻发落吧!”

    公主一听,立刻停了哭泣,叩首高声道:“多谢皇兄恩典!”

    说罢,公主便利落起身,转身冷冷瞪了包拯一眼,对身旁太监命令道:“还不速速扶驸马爷回府!”

    金虔不禁一愣,心道:这是什么发展状况,难道历史被篡改了?!

    金虔这边不过是心思一闪,那边包大人身型却比金虔心思还快。只见包大人猛然起身,向那几个小太监厉声高喝道:“且慢!”

    刚想迈步几个小太监顿时被这仿若炸雷声音吓破了胆,瑟瑟退到一旁。

    只见包大人转身撩袍又是一跪,叩首高声呼道:“圣上,陈世美不可恕!”

    公主一听,立马就火了,只见她柳眉倒竖,面孔扭曲,手指指着包大人叫道:“包拯,你究竟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公然抗旨?!来人哪,把包拯拖出去斩了!”

    包大人却一抬头,圆瞪双目,拱拳高声道:“公主,想要包拯人头又有何难?”

    又转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