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错第14部分阅读
当时错 作者:rouwenwu
了看那个眸子灿若星辰的姑娘,又看了看段潇鸣,笑了:“但是,我还是不想答应,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段潇鸣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爽朗的笑声引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最后,那个姑娘悻悻地走了,临走还用鄂蒙语说了句话。
泠霜问段潇鸣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死活不肯告诉她。气得她只想掐他。暗自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鄂蒙语,为着这个她已经遭了多少罪了!
她染了酒晕的面容浮现从未有过的娇红,映着火红的篝火,星眼迷蒙,香腮微鼓,煞是可爱。
段潇鸣心中一软,俯下头去,在樱唇旁浅点一吻,呢喃道:“我一直想为你做一件事。”
“什么?”泠霜觉得头愈见昏沉,还没有领悟过来他的话,已经被他抱起,到了场中。
他抱着她,随着男男女女围着篝火跳舞的节奏,不停地抱着她又跳又转。
泠霜被他转得头晕,正要喊他停下来,却听见马头琴变了调子,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拉开帷幕。
“辽阔的草原上有座毡房,毡房里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人们都叫她努力格日玛,她的眼睛就象弯弯的月亮。”这声音恍如魔倻,点点滴滴,沁人心脾。
“哎~~努力格日玛~~~”忽而音调一窜,如鹤啸九天,引吭高歌:“我想把你带回家当我的新娘!”
“辽阔的草原上有座毡房,毡房里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人们都叫她努力格日玛,她的眼睛,就象弯弯的月亮。哎~~努力格日玛~~~我想把你带回家当我的新娘。”
“努力格日玛走过了我的身旁,她的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芬香,姑娘的身影好象天上的彩虹
跨过草原落在我的心上……”山重水复,折曲萦回,高调瞬间转低,如冈峦体式,低醇得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哎~~努力格日玛,我想把你带回家当我的新娘。”
“哎~~努力格日玛,我想把你带回家当我的新娘。”
马头琴的尾音还在风里徘徊,全场爆发出响彻云霄的一声狂烈喝彩,在那听不懂的语言中,她清楚地捕捉到了‘阿耶满’这个清晰的发音。
曾经,容颜憔悴的小惠无心地说过一句:“大汗曾经,是这草原上家喻户晓的阿耶满(意为最会唱歌的小伙子)。”
“可是,老将军去世以后,大汗,就再也没有唱过了……”小惠眼里难掩落寞,喃喃地说着。
是什么曾经令你这样悲伤?泠霜呐呐地伸出手,触上他的脸,这一幕飘渺虚幻地像在梦里,她几乎不敢去触,仿佛一触,他便会碎了。
年轻的女人们开始尖叫,少妇们艳羡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回头嗔骂自己的丈夫。
心仪的男子在大庆典上,围着篝火对自己唱情歌,这是草原上的女人一生中最骄傲光辉的时刻,是一页要珍藏一辈子的美好回忆。
袁泠霜嫁给段潇鸣,几乎连婚礼都没有。没有满堂宾客,没有司仪,没有高堂,没有祝福,什么也没有。
今夜,你要将这一切,全都补偿给我吗?
从来不按着规矩办事的大漠苍狼,今日,也要循着规矩,安安分分地走一边繁文缛节?
那好,我们就来走一遍。
今夜,有满天星辰,天似穹庐笼罩四野;
今夜,有宾客满堂,热情友好善良朴实;
今夜,有新人一对,男人和女人的纯粹。
那,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洞房,花烛。
他看着她的眼睛,他懂的,可是,为何这般迟疑不决?
“盎,我要你……”你做不下的决定,那,就让我来帮你……
“你不怕?”他又是惊喜,又是惊疑,要知道这可是在别人家,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你不要?”她美目微阖,面若姣辉,懒懒深呼,徐徐吐纳,气若兰芷,和着浓浓酒香,简直是诱人犯罪。
一问一答,万种柔情,千般低诉,皆在其间。
“老丈,我夫人醉了,可否借一处歇脚的地方?”段潇鸣回首,用鄂蒙语问了那长者。
老人笑着抽了口旱烟,唤了身边的妇人领他们进了一处小帐篷。
淡吟轻哝两相宜
一顶小小的帐篷,几乎只容得下两个人。地上铺着羊毛毡,一张小几,一盏羊油灯,弱弱的昏黄的光。
“你不后悔?”段潇鸣脱了自己的厚重结识犴皮外氅,平铺在地上,抱着她坐下来。
“悔便悔了,不过是求仁得仁。”再说,再悔,又能悔到哪里去?!酒意微醺,她的眼眸愈发明亮。就以你待我之心,便是此生无悔!
泠霜睁开双眼,灼灼看他,搂在他颈子后面的手一使力,迫他俯得更低,仰头便吻了上去。
“我喝了酒,怕会伤你……”隐隐含糊的话从唇齿之间艰难地溢出。
“我不怕……”单为你前夜肯为我忍下,我,便不怕。
这三字仿佛是定心丸,又似催|情药,谁的清苦,谁的媚毒?
段潇鸣闷哼一声,似笑非笑,再没有顾虑,伸手将她的貂裘扯下,铺在身下,把她整个身子都往地上平铺的衣堆里压。
她的唇就被他覆上,炽热的气息席卷。滚烫的唇一旦碰上,他所有强撑的理智便全然崩溃,急切地近乎疯狂地吻她,薄唇如一团汹涌炽烈的火,燃烧着她,吞噬着她,淹没着她。惩罚般地夺去她的气息,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都吸尽。
凌乱之中,泠霜抓住他强扯襟扣的手,这男人总是这般没有耐心,此地可不比城中,她可只有这一套衣服,若是扯烂了,叫她如何见人?
温柔地抚上他的手,牵引着他,诱导着他,放缓了动作,一颗一颗,细细地解。
段潇鸣似乎中了她施下的咒,唇上的掠夺随着指上的动作,一齐放缓,盘扣一颗颗解开,折枝牡丹的香色长襦被男人大手一挥,掷向角落。
他霸住她的呼吸,身躯紧紧贴住她,火热的舌尖长驱直人地索求她的每一分柔软,摩挲那缎一般滑嫩诱人的唇,细细品尝着,放肆地邀约她的舌与他一起缱绻缠绵,可又不让她满足,狡猾的灵舌诱惑地舔卷着她的舌,当她要回报他,他又灵巧地后撤,如此一路追逐相嬉,等到她的舌被他的齿关轻轻扣住,泠霜才意识到自己‘中计’!
好一招且战且退,诱敌深入!泠霜不满地闷哼一声,似在控诉,想要撤回却已被他牢牢扣住,断了退路。不由恼恨地抡拳在他胸口捶了一记。
她分明听见他闷哼,却不是吃痛,而是在笑,得意地笑!
段潇鸣已经成功将第二层的夹衣解开,只剩下一件素绉缎的肚兜。丝衣柔柔地从肩头滑下,露出肩头和光裸的背曝在空气里,泠霜不禁一颤。
感受到她的寒冷,段潇鸣手肘一弯将衣服抛了,便伸手覆上她的背,给她温暖。
“冷不冷?”他微微喘息着低语,向来冷静自持的眸子亮得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专注地看着意乱情迷的她,看那若水明眸因为初染□而变得迷迷蒙蒙,绛红的唇经过热情的洗礼也变得鲜艳异常,细致的小脸上漾满了激|情红晕,两人都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泠霜半眯着眼,亲自动手将他半褪的衣衫几乎蛮横地撤了下来,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在一豆昏黄的光晕下,显出健康的麦色来。无赖地挺身蹭上他,以戏谑的音调低声道:“这样,就不冷了……”慵懒地透着娇媚的嗓音,煽点着□之火。
段潇鸣的呼吸也越发炽热,低头就着那白玉玲珑的耳垂便是一咬:“你真是个妖精。”每个字都饱含着□的低哑,似喟似叹。而后,情不自禁伸出手,那温热的指腹,伴随着他炙热的视线,缓缓蜿蜒,滑过她嫣红如醉的粉颊,滑过她微阖的双眼,抚过了她纤细的颈,抚过圆润的肩。他俯下头,细细轻啄,珍宠一般。
吻得那么动情,那么亲密。直到脂玉肌肤上泛起了无数粉色的印记,不够;
轻吻成了轻舔,粉色成了绯色,还不够;
轻舔转为轻轻啮啃,齿关轻叩,一颗颗,嗜血嚼骨的齿,却是情到浓时想咬,却下不了口。徒劳地用齿龈轻轻地搔刮,唇、舌、齿,吻、啃、啮,烫的,凉的,濡湿的。直到那些斑斑驳驳的吻痕吮痕从绯色到了血色,血色到了青紫,还是要不够,不够!
“盎……”她本能地叫出来,控诉他这样甜蜜地折磨她。她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感觉神经也因此而变得尤为敏锐。酒劲发作,她已经全身瘫软,半点力气也无,她只能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完全全随着他的唇舌缓慢地游弋。
她感觉他温柔地解下她束发的缨络簪子,金银玉珥,玳瑁珠贝,映着点点光晕,五彩宝器被齐齐落在羊毛毡上,这些价值不菲的钗环撞击在一处,或沉或脆的音节,仿佛是伴奏。
三千青丝瞬间扑散开来,如天女散花,缤纷缭乱。
她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已经绕到她的颈后,轻轻解开了系兜的带子,胸前突然一阵凉,令她不由瑟缩了一下,久违的羞涩不知从何处而来,汹涌地袭上心头,将原本借着酒气壮起的胆顷刻间逐散。她几乎是本能地用手遮掩住前胸。
“现在才想起害羞,不会晚了点吗?”他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醇厚的嗓音更低、更沉,如能醉人,震撼着她的身子,捕捉到她急促的喘息,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与双手都炙热如熔铁,沿着她的肌肤一寸寸肆虐,每一次停驻都激起她敏感的轻颤。她隐隐地察觉到他的唇舌,着火般饥渴灼热的唇带着碎吻持续往下滑落,覆在她滑如凝脂的胸前,细细地吮吻。方方寸寸,不依不饶。她想退却,他却不允许她退却。
香纂袅。
罗帷锦帐风光好。
风光好。金钗斜倚,凤颠鸾倒。
最关情处,娥眉淡扫。
颠鸾倒凤,鸾等了千年,终于等到了凤,却是凤栖梧,孤高自焚。
要知道火的温度,那就只有一种方法,便是进到那火里去。浴火焚身,又遇涅槃!是谁的重生,是谁的永堕?!
却要再经多少世才能遇见?这一道轮回有你没有她,那一道轮回有她没有你。总是无数次擦肩而过,多少轮回劫数 。千重万重,已经是几度人间?
他的眼,更加深邃。他的手,顺着娇柔的曲线向下游移,那层层的茧摩挲着她的肌肤,用最温柔的劲道轻轻呵护一朵娇蕊。完美无暇的身体被貂裘衬得更加白皙如玉,冰肌玉肤娇嫩得如新剥的荔枝,晶莹剔透。
他全身坚实的肌肉因为渴望而绷紧,欲望排山倒海而来。掌带着粗糙却刺激的感觉探过平滑的肌肤,灼热的掌心慢慢滑入腿间,久久徘徊之后,终是以长指缓缓的探入,那一处幽密灼热,轻轻触及的芳泽。
“嗯……”细碎的呻吟,是谁颤抖地弓起了腰,如玉纤纤的十根指头,掐紧他的背。
芙蓉帐暖,鸳鸯共枕,艳溢香融,玉箸燎沉香。
玉箸,轻轻地探进香灰里,面上的温热,却不知底下的熨帖与焦灼,便一定要进去了,才能探得那苦,那甜,那媚,那真……
那指,粗糙异常。
不是握笔的温润,就像那书中的翩翩郎君,就像国子监里的学生,名门出身的公子,面若冠玉,目如朗星,百家姓,千字文,咿呀学语之初的《三字经》到经世治国的政要典籍,十载寒窗,金榜题名,跨马游街,袍笏加身。那一双手,也只有握笔之处,那一点薄茧。紫管狼毫,蓝皮纸张,再磨,又能磨出多少茧子来?
不是执笛的纤洁,就像那画上的芝兰玉树,就像她的兄长们,天潢贵胄的皇子,儒雅风度,器宇轩昂,呼风唤雨,男子的一双手,也可以保持地与女子一般纤纤洁莹。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她至今依然记得大哥在西子湖畔,苏堤之上,玉笛横握,美人在怀的景象,那一双书尽风花雪月的手,婆娑过她的脸庞,如丝缎一般柔泽,哪里会是这般沧桑枯老。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那个时候,连她都忘记了,她还有个嫂嫂,或者说是很多的嫂嫂,或娴静温柔,或知书达礼,却没有一个及得上眼前婉转承欢的花魁,临安城里的第一名妓。连她都忘了的,还能指望她阅尽临安春色的哥哥记得吗?他怕是永远也记不起来,东宫里,还有一个太子妃在等他吧。
月半凋零,倒映在那湖边,点亮湖面的一圈圈浅浅涟漪。
泠霜睁开眼,段潇鸣的脸,这样近,在她面前,残灯的光,映着他的影子,倒映在她眼里。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段潇鸣的情景,就像出列的孤雁,游弋在白云间,就像野蛮的土匪,将她抢回去。
多少离恨昨夜梦回中,她的少女梦,做完了,没有翩翩白马,文武全才的郎君;
画梁呢哝双燕惊残梦,她的良人,等到了,什么也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是残缺?是圆满?
月斜江上,棹动晨钟,前梦迷离,渐远波声,荡去了的,是西湖寒碧清浅。
“啊……”十指掐得越发紧,在他的皮肉里陷得越发深。
他的指,在那里,不依不饶,越抽越急,越探越猛。他的唇舌,折磨着她,越吻越深,越啃越狠。
“不要……不要……”不要再这样折磨……他的手指缓缓地轻揉慢捻时,惹得她几乎想张口嘶声恳求。□让她颤抖,她的身体随著他的手指恣意翻腾著,热切地回应他所有的碰触。这样的折磨在她血液里汹涌著,激烈地流窜,成为一种可怕的浪潮,席卷了她的理智。对于他的渴望,变成一种疼痛,她几乎无法忍耐。
“不要什么……?”她无力抗拒,颤抖地感觉到他拨开那已然濡湿之处,那根指,掌握了她所有的思想,逐渐加快加重,快感接连袭来,撞击在柔嫩之间,让她频频发出娇呼,强烈的欢愉从他的指尖流入她的体内,不断累积着,像是在等待着某一刻爆发。指尖在她体内窜动的速度与力道,随着她身躯传递的紧绷情绪加快加大,在所有的理智、思绪远离她的那一刻,她不自觉的想夹紧双腿,却是无能为力,只得弓起身,全身绷紧得像弦丝,只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身体里的律动。
宫商角徵羽,不是音律的音律,不会抚琴的指,用他的方式,叫她癫狂,叫她求他。
“我要……”谁的低泣。
“你要什么?”谁的隐忍。
“要你……”谁的唯一。
“要我什么?”谁的催逼。
“要你在这里……”谁的永恒。
就算是□蚀骨的折磨,他也要等她说出来。
终于忍无可忍,她张嘴要咬他,仰起头,朱唇启,杏眼眯,渴求地寻找,下意识地含住他的下颌,青青的髭须渣子,扎得她微疼。
他蓦地抽出了指,无言的空虚在瞬间席卷。
张口,便是一咬,皓齿浅浅地嵌在冒满胡渣的皮肉里,软糯红唇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浅浅的一弯月牙印。
这一咬,几乎引来身上男人的低吼。发狠地拥紧她,似要将她嵌进骨血。
男人与女人的身躯,竟可以这样贴合在一起,严丝合缝,恍如一体。
就像是此刻的草原上,那苍黄了的草,遒劲在北风中,这一滴新荔凝露,覆了上去,瞬间凝成了薄霜,就这样,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了草上,浑然天成。
就像,夏夜的荷花池,田田的叶,水面清圆,薄薄的雾气,凭空凝出一地露来,承在上方的这一叶绿衣上,晚风拂来,一一风荷举,柔软的茎脉一软,那一滴露,便落了下去,落到了下方初绽的娇艳上,从最妖冶明媚的一瓣花瓣的顶端,触到了,想要轻柔,却轻柔不得,想要缓慢,却亦身不由己,便一路破荆斩棘,直直闯到了最嫩最娇的蕊心。
“厄……!”
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吼,同时出口。
脖间细密的汗珠,终究凝成了一颗硕大,缓缓滑到胸前,不破不滞,与他的汗,融为一体。
百炼钢化绕指柔
“慢一点,慢一点……”那欢愉太过强烈,甚至到了接近疼痛的地步。受不住他的疯狂的节奏,泠霜嘤嘤而泣。
段潇鸣心疼地轻吻她,从锁骨往下。
披散的青丝稀稀落落覆在白玉肌肤上,阻碍了他的进犯。却是爱极,不忍心拂去,张口便含了一缕青丝,啃啮起来。
泠霜羞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夫妻二载,他的放浪形骸不是没见识过,但是,何曾如此过?
激狂的□,像是燎原的野火,从他们相融的那一点烧起。她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脑子里已经不能思考,只能无助地紧贴着他,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所制造的一切惊涛骇浪,无言地恳求他的给予。
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刺激,让她像是跌进烈火中,又像是沉进冰水里,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抗拒那种感觉,却被他这邪恶的举止摆布得频频颤抖。紧闭上双眼,轻柔的娇吟流泻,像是被包围在他的火焰里,只能任由他的炽烈的情火将理智焚烧殆尽。接近疯狂的欢愉,让她根本无法再思考。随着他的唇舌,□的波涛不断地袭击着她,将她不断被推向一处又一处灿烂的高峰。
泠霜红唇半开,几乎要在他甜蜜的折磨下出声求饶了,放弃她不自量力勾起的这一场挑战,她想求,但是不知该怎么求,她想投降,却又倔强地不想在他面前丢盔弃甲。
那激越的快感让她越发迷乱,不仅无法反抗,甚至在他的摆布下,她无意识地抬起柔若无骨的纤腰,去迎合他,任他用最灼热,最直接,最露骨的方式,在她身体里烙下属于他的印子。
他的背上已经被尖细的指甲掐出鲜明的十个指印,此刻,她觉得这样的方法根本不能帮助她纾解这最甜蜜最隐秘的折磨。她任性地用头用脸在他身上乱蹭乱撞,双手无意识地在他身上摸索,想要摸索到什么可以帮到她的东西。
被她这无心之举刺激地濒临崩溃的男人忍不住发狠地一顶,娇呼声中,泠霜一把扯住了他披散的发。
虽然被她这么大力地扯痛了头皮,但他却没有去拂开,也没心思去拂开。
怕压着她久了,压坏了她,段潇鸣伸手抱起她,一阵天旋地转,二人便已坐起,这个姿势,方便他吻到她。
她的两腿,无助地缠在他腰上,攀紧他,绕紧他,怕他用力,却又想要他用力,怕他再深,却又期盼他再深,重重矛盾,她几乎已经不知道她要什么,不要什么,嘤嘤切切,只觉得离那瑰丽的终点只有一步之遥,却就是怎么也到不了。
她的手,攥紧了他的发,像是攥着一份证明,一份保障,纤纤玉指,一匝一匝地绕,将他的发绕满了指间,还不肯放,不愿放。
情到浓时,方正好。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原以为是戏里的唱词,书上的胡言乱语,原是真的,他这一生,竟也有幸遇得上这样一个女子,可以去爱她,怜惜她,保护她,他段潇鸣冷情冷血了半世,竟也有一天,有一刻,想着,就这样,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原也有那么个人,可以将那凉了的,破败了的心,充实地满满的。
只要她在,就好。
这本不是句戏言,而今,却更为真切。
他总以为,天下在他心中最重,无可比拟,却竟也有这样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人,满载一人,去他的狗屁天下!
温柔乡,英雄冢。却不知,埋在里面,亦是甘之如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古人诚不我欺!
百炼钢,绕指柔,千般风骨,万种柔情,只在那绕指柔的三千烦恼丝上。
当那节奏变得疯狂,他摄住她最深那处地方,揪住最渴切的欲望,疯狂而猛烈地侵蚀,那几近野蛮的强势力量狂猛地袭击过来,陌生的快感如此迅猛而强烈地击溃她,让她彻底体验灵魂失控的感觉。
“盎……”她叫出声来,也不管外间的陌生人听不听得到,她只知道她要叫出来,叫他听见,叫他知道,不然,她会死,会疯。
战栗中,他那么激越地催逼着她与他一起投身炽烈的火海,在情焰中燃烧。鸾终于同凤一齐纵身火海。
这一次的涅槃,是重生?还是永堕?
“给我生个孩子吧……”激|情初退,他忘情地吻着她,发丝到脸庞,眼、耳、口、鼻,极尽温柔细致。
孩子,这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
这个愿望,他几乎已在心底念了千千万万遍,可是,他不敢说,怕伤她的心。
她小产后亏损过度,一年来他几乎是战战兢兢,无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就连□几时合宜,怎样才能不伤着她,他都一一详细问过了内医。
她几乎半年的下红不止,在他心里留下了永恒的阴影,即使过了那半年,他都小心翼翼,完全不敢放纵。
今夜,趁着酒性,他第一次解开了束缚,他要她,想她,想得都快疯了。
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原是这般美好的念想。以前想要个孩子,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继承人,日后打下的基业,传给子孙。
如今想要一个孩子,却是因为他所爱的那个她,想要她的命脉与他的命脉合到一处,留下个见证,见证他曾经这样深深地爱过一个人,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这是一次对爱情完美的诠释,是的,是爱情。
他的双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捧在掌心,深深地看着她。
“我只要你生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的骨肉连到一处,血流到一处,我要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他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他有父母完完全全的爱……孩子,生个孩子,为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因为他看不到她眼里的回应,她沉默,没有回答,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知道他曾经伤她有多深,他至今依旧做着那个梦,雪夜,昏黄的灯映透窗户,她撕心裂肺的喊叫,下身潺潺地流着血,全部都是血,全是,地上的雪全部成了暗黑的红色,结痂一般,恐怖地揪心,饶是见惯了白骨乱蓬蒿的他,依旧觉得触目惊心,不忍去看,不敢去看。
此时,他亦不奢望她能就此轻答他一声‘好’,他现在,只要她好好的,其他的,都是后话。
“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好呢?生女儿,你会不会不喜欢呢?女儿不能像儿子那样……”她的表情,严正而肃穆,异常地认真,剩下的絮絮叨叨,皆被他以吻封缄。
“如果生了儿子,我不许你派他去打仗!”虽然已经被吻得晕头转向,可是她还是不忘开出条件。
“还有,我们只生一个儿子,免得将来为了权利手足相残。”
“还有,生了女儿你不可以把她像我一样送去和亲,要给她挑一个世上最好的男人做丈夫……”
“我爱你……”
“还有……”嗯?不对,他说什么?
“……”
相对,忘言。
这个男人,在流泪。
那晶莹的一颗,在她眼前,从他的眼眶里,缓缓溢出,沿着刚毅冷峻的脸,蜿蜒而下。在将要坠落的那一刻,泠霜伸手承接,泪,化开在她掌心,灼痛了她的心。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她亦然。
仍旧保持着那激|情时的姿势,谁也没有动过,所以,他们仍旧是一体的。
你怎可为我流泪?!
袁泠霜,何德何能?!
你是这天下的霸者,眼中,怎能有泪?!
为何要流泪,我在这里,永远都在,永远都不离开你。
你说过的,永远不弃我而去,那,我便也不会弃你而去。
他的指,轻抚上她的唇,已然红肿,尤堪怜。
泠霜动情地将他的指含进嘴里,轻柔地□。她知道,男人喜欢这样。拜她大哥耳濡目染所赐,她其实可谓是‘见多识广’。
段潇鸣被她这突然‘来袭’惊得一震。他青涩的小妻子曾经因为他抱她进浴桶欢爱而整整发过半年的脾气,如今这是?
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愿如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你我皆是满身苦,又何必苦苦相逼?既然走到了一处,就不要再互相为难了,亦不要再自苦了。
泠霜虽然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都要烧起来了,可是依然鼓起勇气捧起他的大手,樱唇不甚熟练的□起口中的指头,炽热的小舌难为情地蠕动,她羞窘之极,可是依然坚持看着他。
他的这双手,不会写诗作赋,不会抚琴弄箫,不会画娥眉,不会点绛唇,所有风雅,他几乎全都不会,可是,他这双手却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不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不读乐章集,不识章台柳,不知道青鸟殷勤为谁,不懂得陌上柳色新又是为谁。
可是他说他爱她。
他们不是江湖俪影,青山踏遍,不负风流。
可他却带她去看那截波百回,绝域万里,萧条无尽。
是他带她并立云山,长风满袖;
是他带她倚笑乘风,看人间如梦;
还是他带她生死荣辱,同进同退!
是他是他还是他,原来只有他,生到今日,活到今日,原来,只有一个他,只是为了一个他!
解愁肠,度思量,南国春秋,记逢前缘,今已忘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原来,只是这样,她,竟到了今天才看清。
“啊……”,是谁的惊骇,弓背轻颤不止,为着那深埋在体内的巨大复苏,霸道地深处兜转。
“嗯……”又是谁复又将那不小心滑出的指,暧昧地探回唇里,浪荡地轻蹭。
是谁的意识又堕入一片模糊,被直直卷进另一场暴风雨。
又是谁的下巴被强硬地抬起,被吸入那深邃的双眼里不能自拔。
没有花前,却在月下,月老与红娘,谁在见证?
金玉良缘?不是他们。
郎才女貌?不是他们。
子孙满堂,会不会是他们?
梦里的三生石,是谁刻下不灭的爱恨纠缠。
千年前,为一个守候,甘愿溶入烈火中伴她重生。
千年后,纵然忘却前尘往事,仍为她孤独守望。
这么紧紧相拥,气息交融,天地间再也没有别的人事物值得他回眸了。
天长地久,时光千年,我只有你……
是谁等谁,等了一千年,等来了什么?
是谁凝望了谁,仅仅一秒钟,留下了什么?
谁的羽化,谁的绝尘,谁的超度,谁的封存,是谁点亮那盏长明灯,望一眼来时路,轻道一声:“当时明月在……”
他们便似天地初开时,那一块碎了的玉璧,不周山孕出的天地之灵,却是因着贪嗔痴恨,碎了,坠落到了人间。
浑浑噩噩历经了多少载沧海桑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纷纷合合,到了如今,却是又一次的破镜重圆。那两半碎了的玉璧,终于又合到了一处,花好,月圆,可是圆满了?
是你亲手破了我薄而脆的壳,没了壳的蜗牛,只剩这副软体,骨肉娉婷,浓纤合度,□横陈在你面前,无处可躲,亦无需躲,亦不想躲。
良人,不是一定要芝兰玉树,临风而立,轻摇纸扇。
那个知你懂你爱你惜你的人,才是真正的良人。
叔父,霜儿到今天,才真正明白了你当初的话,到现在才懂得了,为何当年,我与顾皓熵被人称作‘一对璧人’之时,只有你愁眉深锁,叹一句‘此非良人’。
今日,我亦明白了夫妻。
生同衾,死同|岤。天上地下,我都在你身旁。
原来,真的有蒲草如丝,万年磐石。
自在飞花轻似梦,宝帘空挂小银钩。
秋花落,晨意暖,莫负好韶光。
原来,生命中还有可以纯粹的东西,还有从灵魂深处这么渴望一样东西,一样他视若珍宝,恍如在漆黑的世界里等待唯一的东西她的爱。希望她的依靠和呼唤只有他,而他会好好的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从来,连他都没想过自己会为爱痴狂至此。
腰腹一紧,又是发狂地一顶。
泠霜忍不住在他的肩头轻咬了一口,可是,他的肌肉绷得那样紧,竟咬不下去!不禁闷哼一声。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终的归宿,天地间,除了他,再也没有人可以像他这般轻易拨动她深藏的情弦。
她几乎要被他的热情和高超的技巧逼疯!他将袁泠霜最后的一层青涩与坚持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剥离。
既如此,那,便让你瞧瞧,藏得最深的那个女子,是何等的风姿。
是你揭去我最后的清苦,放出了这只为你而绽的媚毒,便是这毒让你终身难拔,亦是你活该!
泠霜抛却了所有矜持,掀起最妖娆冶艳的回应。
庭中奇树斯独立
“桑儿……”他的手扣住她的腰,粗喘着低声唤她,将头埋在她馨香的颈间,软软的发梢扫在皮肤上,微微的痒意。
摆动强健的腰,让欲望更彻底地贯穿那湿润的柔软,一下一下,节奏极为缓慢,伸手为她拨开缭乱的发,轻呢道:“我有没有伤到你?”
泠霜醉意尤胜的眼眸,原本挑得极细的眼角,眯起来,更显魅惑,酒不醉人人自醉,面色绯红,星眸迷离,只这一眼,便看得段潇鸣如痴如醉。
美人,真的能倾国倾城。
泠霜却不答他。松下勾缠在腰上的双腿,着了地,以此为支点,用力向前一倾,段潇鸣毫无防备,一个兜转,便已被压在了下面。
颠鸾,倒凤。
这一个颠倒的牵动,带及最深处的那一点,两人不禁同时闷哼了一声。
段潇鸣片刻的微愣,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胸臆间满是期待,仰望着媚眼如丝的宝贝,这一次出行,收获了太多太多的意外,他真是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些带她来。不过,如今,也不算太晚。
泠霜的面色越发娇红,欺霜赛雪的肤上全是深浅不一的吻痕,看了被压得甘之如饴的男人一眼,滟唇一勾,好不妖娆。
她的‘经验’,全部来自于偷偷跟大哥出宫所见。要知道,她那最惯消受美人恩的大哥,能去哪些地方?除了闻名遐迩的青楼楚馆,各家名妓的画舫,还能有什么别的?
她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就这么扮了个小厮样子,也不过偷跟了一会,可就‘大开了眼界’!都是陈年旧事,几乎都要忘却了,没想到当日的脸红心跳,不小心学到的,今天居然要派上用场,泠霜不禁沉思,该从哪里作为‘切入点’好。
她看着身下的男人眸色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沉,喉间的那一处,滚动地越发剧烈,瞬间眼前一亮,一点一点地俯下身去,对着喉间激烈来回滚动的那一点,顽皮地伸出小舌,不轻不重地一舔。
身下的男人一个激灵,霎时浑身紧绷,就连那最深处的那一点,亦是一颤。
泠霜未料到这样就能有这么大的效果,似被鼓舞了,学着他的舔吻,边舔边用齿关轻咬,她居然听见了段潇鸣呻吟出声!
泠霜的兴致完全被挑起了,放弃了脖子,沿着锁骨辗转而下,沿途一路细吻。他最敏感的地方还在她里面,他所有的反应自然一丝一毫也逃不过她。
行军打仗的人,与朝廷里脑满肠肥的士绅真的是天渊之别,看他这一身硬得连一丝柔软度也没有的肌肉,从胸肌到小腹,线条分明啊,估计是极符合草原人的审美观,难怪方才的少女们看得那么火辣辣的。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泛酸,就仿佛是心爱之物遭人偷窥一般,恨恨地将轻吻转为轻啮。闭着眼睛,也不知吻到了哪里,忽然就含住了一处突起,泠霜知道自己含到了什么,心中偷笑,发泄似的一咬,耳边传来了男人低低的咆哮。
泠霜故作不知,依然继续,轻扣齿关,咬住那一点轻嚼了起来。
原本他只是在里面温柔摩挲轻蹭,却不防被她这一激,激得蛮横粗野地强悍一顶,两人俱是低吼一声。
泠霜抬眼想控诉他的‘违规’,可是,当她见到身下男人双眼发红,闪烁着野兽一般危险的光泽,几乎要喷出火来,便被吓住了。
段潇鸣双手驻在她腰上,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身子扳转过来,扑进了貂裘里。
墨发如瀑,三千青丝散泄在光裸的玉背上。
丝绢底,莹白剔透,无一丝瑕疵,是绣梆。
缕缕青丝覆其上,是绣线。
深闺聊赖,一架绣架便是一生的伴侣。
黑色的丝光线,映着羊油灯的浅浅光,美得惊心动魄。
绣面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英雄剑,美人泪,谁的嘶吼,谁的浅颦,谁眉心的那一点朱砂,成就血染江山的画?
这一副绣作,今夜,谁来完成?
貂裘细软的绒毛搔在胸前,他退出之后的排山倒海的空虚,欲望,积累地濒临崩溃。
段潇鸣握住她一只脚踝,拉起,低头将那玲珑小趾一一吻过,深深浅浅的吻,沿着小腿往上,到了膝窝处,发狠地一啃,激得泠霜低泣出声。
他恶意地专挑软处,以唇舌的膜拜,一寸相思一寸灰。
泠霜无助地将脸埋在貂裘上厮磨,这甜蜜的酷刑,到几时方休?
他的唇舌,终于来到她腿间最羞人的那一处,舔咬点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