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媒婆
不一日五女来到西藏首府拉萨。冰川天女先找到冰宫在拉萨的联络使女,让她带信上冰宫去,还特别嘱咐不得向外人透露任何讯息。接着幽萍就领着众人在拉萨城中采购上京所需的各项装备,几天下来也大致办齐了。
离开拉萨的前一天,众女闲来无事,便在城中的商摊间闲逛。拉萨是首府,各方来的商贾官民汇聚一地,各色人种都有,买卖兴旺,商摊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众女正闲逛着,忽听一个老妪的声音嚷道:“公主行经此地,就来算个命吧!”
冰川天女等人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只见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摊上什麽摆设标记都没有。摊後坐了一个老太婆,正向着五女招手。这老太婆披着一件罩袍,将头都罩住了,看不见她的容貌,但听声音是个老妪无疑。冰川天女心中登时起疑,她们为了避人耳目,都换穿了普通藏族妇女的衣裳,不知道这老妪何以一眼就认出她公主的身分?
冰川天女向来不信命相之说,所以原本没什麽兴趣,但月仙慧卿等人都是少女心性,难得出来游山玩水,所以兴致特高,於是怂恿着冰川天女来到老妪的面前。月仙兴致泱然地问道:“老婆婆您是算姻缘还是算其他?”其实她这麽一问,就等於明说了想算姻缘。
这老妪听了,发出了沙哑的声音道:“老太婆只算姻缘。”
月仙一听更高兴了,於是欢欣地说道:“那您就替咱们公主算算,她将来的驸马爷是谁哪!”此话一出,众女都窃窃一笑,冰川天女则霎时粉脸绯红,正待开口,冷不防慧卿又加一句道:“看是不是姓唐呀?”
这一来大夥儿笑得更凶了,冰川天女脸更红了,啐了一声娇嗔道:“不许你们乱说!”心里却觉小鹿乱撞,六神五主。
算命老妪听了,想了一下,装模作样地伸出她那只乾涸的右手,掐了掐手指後点头道:“没错,姓唐。”
这一来众宫女更加乐了,冰川天女心中暗喜,但脸上更加羞红了。可没想到这老妪又接着说道:“还姓张,姓李,姓王,姓周,姓。。。”居然一连说了十来个姓氏,还继续说下去。
这一来冰川天女脸上顿现愠色,芝娜忍不住开口道:“您怎可胡说?公主怎麽可以。。。可以。。。?”下面的话一时接不下去了。
可是这老妪却继续说道:“这是公主的命啊!公主的命里,就是要侍奉这麽多夫婿呀!”
冰川天女就算涵养再好,此时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正待开口,却又听到这老妪说道:“而且,公主的这些夫婿,都不是。。。人。。。哪!嘿嘿嘿。。。”最後还发出怪笑声。
众女闻言面色大变,芝娜一时还不明所以,直觉地问道:“您说什麽?不是人难道是鬼?”
老妪听了,更加怪笑道:“没错!是鬼!是殭屍!公主就是要嫁给殭屍的!老太婆就是来给公主作媒的!嘿嘿嘿。。。”
月仙脾气最为火爆,听这老妪如此侮辱冰川天女,实在太过可恶。一怒之下抽出了随身的软鞭,照着老太婆就是一鞭:“你这厮敢侮辱公主,本姑娘赏你一鞭!”
这一鞭抽去虎虎生风,但月仙毕竟是冰宫出身,平时冰川天女调教得体,虽然心中盛怒,但想这老太婆虽然胡言乱语,毕竟年纪大了,这一鞭要是抽实了,怕不要了她的老命。因此月仙出鞭时,虽然风劲十足,但准头故意弄偏了,只往老太婆头顶後方的椅背上打去,纯粹是吓吓她而已。
眼看这鞭就要从这老妪头上飞过,众女但觉眼前一花,这老妪已然不知去向。冰川天女不禁大惊失色,以她武功之精,竟然完全看不出这老妪使的是何身法,居然能从她眼前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令人骇然的是,众女四下张望,光天化日之下完全不见这老妪去了哪儿。
就在众女惊骇莫名之际,这老妪的声音又从耳边响起,清晰可闻:“不仅仅是冰川天女,芝娜幽萍月仙慧卿,都是要嫁给殭屍的,哈哈哈哈。。。”声音由近而远:“月圆之夜,荒郊坟窟,殭屍娶妻,鬼奸冰川天女,哈哈哈。。。”最後声音已在遥远天边。
更令众女感到恐怖的是,这老太婆高声狂语,但商摊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似乎毫无所觉,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冰川天女虽然知道,武功高强的人可以传音入密,但要这样能让五女听得耳鼓震动,旁人却丝毫未觉,再高的武功也不可能。
冰川天女虽然心中悸动不已,但仍强作镇定地安慰众女道:“妖人胡言乱语,不必理她!”
可是这时却见慧卿已吓得脸色惨白,战战兢兢地从嘴里迸出了三个字:“鬼。。。媒。。。婆!”
众女听到“鬼媒婆”三个字,都觉毛骨悚然,月仙忍不住问道:“什麽鬼媒婆?”
慧卿嗫嚅地说道:“我是汉人,从小就听过,这鬼媒婆专门替死人至人间寻找老婆,被,被她看上的就会被。。。被。。。”最後害怕得说不下去了。
月仙却不放过地追问道:“这鬼媒婆到底是人是鬼?”
慧卿回答道:“半人半鬼,白天是人,晚上是鬼。而且她还带了一批鬼嫁过的女人,专门替新娘子化粧。。。”
慧卿话未说完,就被冰川天女打断道:“你胡说什麽?这种乡野鬼话你也信?”说完便转变话题问幽萍道:“咱们明日出发的路线决定了吗?”
幽萍冰雪聪明,听冰川天女问话,就知道公主试图用别的话题来转移众女的注意力,於是立刻回答道:“是的,咱们明日出拉萨,经藏东,过康定,下川南,进入湘西後,延长江乘船东下,最後再由大运河北上进京。”
冰川天女听了便吩咐道:“咱们这就回客栈,早点歇息吧!”说罢便领着众女向落脚的客栈行去。冰川天女虽然强自镇定,但鬼媒婆那句“月圆之夜,荒郊坟窟,殭屍娶妻,鬼奸冰川天女”却已深植她的心中,在她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芝娜幽萍跟着天女身後行去,慧卿却脚步沉重,落在後头。月仙和慧卿最为要好,关心地问她道:“怎麽了?慧卿姐!还在想那老太婆的胡话吗?”
却听慧卿颤抖地喃喃说道:“湘西?咱们要经过湘西!那可是殭屍出没的恐怖之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