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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去做了。这个高大的男人看了眼表,说:“一言为定,七点,在酒店的酒吧。”
他们在欧洲取景,自然住在酒店,这个酒店有很好的酒吧,乔伊一点也不想提前,没人能让他等,即使是丹尼尔。他算准时间迟到了一两分钟,然后搜寻酒吧,玻璃杯,吧台,昏暗灯光,靡丽舞池,并没有看见人。
他等了大约十分钟,敏锐察觉有些事不好了。几乎是立即进了电梯,用手拍撞楼层按键,浑身不适将贴身的西装外套脱下,门一旦打开就冲了出去,按门铃不止。
没有人回应,他听见里面有什么滚落的声音,立刻打电话要助理找到酒店安保部门。
最后变成急救。那个高大的男人昏迷在床,无意识地将床垫压下去一块,身边滚着一两个酒店房间的迷你空酒瓶。
他过于高大,乔伊不可能抱起他,只能在酒店保安协助下搀扶,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他还有呼吸和脉搏,不幸中的万幸。半小时后那个男人戴上了氧气面罩。至少没有出人命。
他的紧急联系人是媒体关系人艾米丽,那个女士一周七天二十四小时为客户服务,她接到电话便出现,镇定地衡量情况,第一时间问询急救医生。
她客气地请乔伊离开,乔伊只对她挑起一边眉毛,脸贴到她面前,不容反驳地说:“是我发现他的。”艾米丽闻到他身上的香氛,皱起了眉,最终还以假笑:“那么请自便。但我希望,这件事不要泄露出去。”她寻觅乔伊的助理,想和他的经纪人说上几句话,却没有看见乔伊以外的人,只能匆匆离开。
乔伊听见她对电话说:“不,这件事不可以泄漏出去……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新闻!”她几乎是冷静和愤怒同时发作:“葬礼上的照片已经帮我们拉到太多同情票了!你是白痴吗,这样的新闻爆出去你以为公众还会同情?同情到了顶点只会反弹,再催动同情只会让公众的厌恶吞噬我们!不!他们不会再想到伤心过度的父亲,他们只会怀疑丹尼尔是不是个隐藏的毒虫,是不是自己吸毒吸过量了!”
然后她停顿一下,听对面的声音,说:“不,即使我们能证明他不吸毒,对他的形象也没有好处,人们想要他是一个英雄,不能脆弱,即使在承受巨大损失的时刻也要像以往一样坚强。”
她挂掉电话,乔伊走了上来,脸上有一些复杂。他出身一个非常好的家庭,并不用怎样奋斗就可以得到大部分资源。认真学习演戏只是因为他喜欢,他喜欢看见许多人眼中闪烁对他容貌身材的热爱,就像他自己同样热爱自己的外表。
艾米丽看着他的迟疑,忽然放松了,说:“怎样?理解了这一职业的艰辛?”乔伊说:“我猜这只是一点点开始时的滋味。”
艾米丽笑着说:“没错,还有更多。”乔伊说:“他怎么样了?”
不得不说乔伊陷入巨大的惊愕中,当他看见室内的情景时,他知道两瓶迷你的威士忌不足以造成酒精中毒,他的第一猜测是:安眠药加酒精,经典的自杀手段。
他为这个猜测疑惑,到了这个地步吗?是的,他知道这个男人死了儿子,照他离婚后一直没有再与谁保持长久关系来看,他原本并不想要其他后代了。
他和他的儿子很亲密,小报记者拍到过真的照片,不像丹尼尔的一个朋友,和另一个女演员彼此憎恨,但是为了共演的新片,两人一起午餐,然后双方的媒体关系人设计好让小报记者“偷拍”,其中可能还涉及不少“他们会从中央公园的长廊入口拍过来,所以别往左看,往左看你就对着镜头啦那样看起来不真实”之类的叮嘱。
丹尼尔与他的儿子关系很好,小报记者拍到过罕见的一次,在长椅上,他们之间放着一盒甜甜圈,两个人的头发都很乱,穿得一点也不时髦,然后那个父亲抬起手臂搂住了青春期男孩的肩膀。
但是他也就是死了儿子而已,谁会因此自杀。他还会有别的儿子女儿,只要他想,代沟会成为更大的问题,但是他有足够多的钱。这才是正常。乔伊敢肯定他要是死了他的父亲绝对不会为他产生一秒想自杀的念头,就像他父亲如果心脏病突发,乔伊的关注点一定在于遗产。
所以他不理解这整个“悲痛的父亲”的事情。
艾米丽说:“急诊医生验血之后查出他的血液里有抗焦虑镇定剂,他不应该在十小时内喝酒——其实为安全起见应该是十二小时。医生猜测他是上次吃药迟了自己也没有在意,弄错时间药物没有消化掉就喝酒,酒精和药物反应抑制了心脏功能产生呼吸困难。”
乔伊说:“但这不是自杀。”艾米丽脸上空白了一会儿,轻声说:“这不是。”乔伊听见她的声音说:“你知道,名流们一般是一些情绪不稳定的易受伤的家伙,但是丹尼尔不是,他是那种一直很强壮很有保护欲的男人。只是……”
乔伊想,只是再强壮,也有脆弱易受伤的时刻。
乔伊那一晚并没看见丹尼尔怎样,他与那个男人的工作来往并不足以让他有资格探望。他也不想探望,什么坐在床边握着那个男人的手之类的,这种想象让他汗毛倒立。
这不是电影,他无法和那个男人有一段煽情的互相关怀的关系。在下一次拍摄时,丹尼尔出现,犹如之前的所有事不曾发生,他依然是那个身材与头脑一样强健的男人,有一颗不被动摇的狮子的心。
他们拍摄,在一个冬天仍绿草矮矮的草场上,寒风拂过,他们像一对父子漫步,丹尼尔的手杖敲着地面,他步伐稳定,调动高大身躯上的每一块肌肉,维持一种行走的频率,使手杖更像一种装饰。
乔伊的角色穿着球鞋和旧衬衣,戴很土的眼镜,试图叫这个人:“父…亲……”然后那个强健的男人转过身,第一次流露少量的温柔看向他,坚毅与不善表达外一点小小的触动,那个角色低下头,轻轻地换了个称呼,上颚和舌尖碰撞,不可听闻地依恋地说:“爹地。”
那是很漂亮的一场戏,因为乔伊真的知道他动情了。不是原本包含肉欲的欣赏,而是真有那么温情脉脉的一瞬,他眩晕沉迷,单纯天真地想:如果我能是……他的儿子?
导演喊完cut,他失态了,一只男人的大手稳定地按到他肩上。乔伊又可以呼吸,他听见深沉平和的声音,他对面的男人说:“谢谢。”
为了什么?那天晚上还是现在发挥超常让他们不用再拍下一条?乔伊咽下所有不安和颤抖,重新戴上挑衅的笑容一般的面具,像一只挺起胸脯的雄鸟,说:“不用谢,‘daddy’。”
乔伊发誓他要和那个男人上床,那天晚上,他再一次上到丹尼尔的套房外,按响门铃,看见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