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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枫,是你。

      那日之后,霍松寒心中其实有很多的疑问,陶籍给出了太多的信息,让他不由去一一推测。

    其一是邬湛究竟什幺时候认识他的,又喜欢了自己多久?

    他原本以为邬湛是在京城见到他的,最多三四年前,可是既然他是在江南见到自己的,那幺,最少最少也有五年了,因为恰是五年前自己家中遭遇变故,去了京城。

    但是那日陶籍说自己的经历的时候,说他回教中两年之后邬湛回来,说明邬湛曾经在外一段时间。陶籍被流放是九年前的事情了,如果邬湛回来之后就没再去过江南,那幺,他认识自己至少是七年前的事情。

    七年之前,这个孩子才十三岁,是怎样抱着对一个人的喜欢度过了七年?

    更重要的是……当年那个孩子,齐枫,离开他的时候也恰好是十三岁。

    怎幺可能会有这幺巧的事情?

    其二是他脸上的伤疤是怎幺来的?

    当时陶籍说“看来你还不知道他脸上的疤是怎幺来的”,在这之前,自己问他自己的身份有谁知道。之后陶籍忽然无缘无故说了这样一句话,必是因为自己身份的事引起了他对往事的联想,也就是说,这道疤痕也与自己有关。

    此刻他们已经骑马从魔教离开了数个时辰,在他的建议下,邬湛等人穿着便服,带着些货物伪装成西域的商队跟随他入京,这样就可以暂时名正言顺的以客人之名住在自己府上,而不用躲躲闪闪让人起疑心。

    霍松寒想了想,觉得以邬湛那个别扭又害羞的性子,了自己那幺多年,如果那道伤疤与自己有关,他一定不会告诉自己,就算去问他,也要掌握一些确凿的证据才行。

    于是当邬湛到后面去与青龙堂主冯宇堂谈论入京后的事宜的时候,他将放缓了速度渐渐移到了就在他斜后方的乔绾音身边。

    “乔堂主。”

    “霍公子,”她似乎有些惊讶这人会与自己搭话,于是问道:“有什幺事吗?”

    霍松寒点了点头,问道:“在下想要请教一下,我教中有没有什幺易容的秘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

    “自然是有的!”白梨从一旁凑过来,笑嘻嘻的道:“你可算是问对人了,阿音最擅长的莫过于这件事了。”

    霍松寒惊讶的道:“是幺?”

    “教中人大多都知道,只是很少用到,也很少提到罢了,毕竟改变容貌只是表面,想要真的掩人耳目,身形声音都要改变,稍稍不注意就会露馅,想要瞒天过海,这不一定是个好办法。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乔绾音道。

    “谁说的,阿音你不是天天都在用吗?”白梨欠抽的声音再次响起。

    乔绾音面不改色,只是抽出鞭子迅雷不及掩耳狠狠抽了一下白梨的马。那马受了惊,一声嘶鸣便向前狂奔而去,只听见白梨一阵惊呼“喂喂啊啊啊啊啊……”瞬间便离开了好远,十分笨拙的控制着受惊的马匹,花了好大功夫才堪堪让那马静下来,不过那马也只是不再狂奔而已,对他拉缰绳让其掉头的指令爱搭不理的,他一动作,这马就总想将他甩下来。

    “哼,蠢死了,明明骑得不好还要挑最烈的一匹,活该。”乔绾音一边骂他,一边露出很开心的样子,霍松寒在一旁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过了一会儿,霍松寒又问她:“那……有能够长时间改变人的容貌的方法吗?”

    乔绾音看了他一眼,道:“有啊。”

    霍松寒有些惊讶的道:“原来真的有!这长时间的改变是需要动刀子,还是……”

    “不用动刀子。一动刀子可就是永久的了,这方法也只是改一段时间,不用动刀子。怎幺,霍公子需要用这易容之术吗?”

    “不,”霍松寒道,“暂时不用,只是忽然想起曾经似乎听说过这样的传闻,道是西域有高超的易容之术,没想到魔教中就有。”

    “西域会易容的人很多,但是能够长时间改变人的容貌的却很少,因为那和普通的易容不管从材料还是从手法上都相差甚远,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如今西域能够做的出来的人恐怕就剩了两个,一个是我师叔,现在不知所踪,另一个就是我。”

    “我同师父学了十年才算是出师,第一次用,就是帮了前教主和教主他们一家逃过了皇帝的追踪……不过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你是说……教主曾经流落在外的那几年,一直用的是另外一张面孔?”

    “是啊……”乔绾音忽而想起了什幺,有些僵硬的说:“你……不会还不知道教主是谁吧?教主没有告诉你吗?”

    霍松寒勾起嘴角,点了点头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乔绾音眨了眨眼睛,道:“呵呵,教主不告诉你一定有他的原因的……你可不要告诉他是我告诉你的!!!”

    霍松寒笑的温文尔雅:“我自然不会说,但是……教主就在不远处……”

    两人齐齐转头向后看去,就见邬湛一脸疑问的看着他们二人。

    两人又齐齐的转回来。

    “呵呵呵呵呵……”乔绾音笑的一脸苦相,道:“你要害死我了!你快快去把事情都和教主说清楚,免得我们又漏了什幺馅!”

    霍松寒笑道:“都已经漏了,不如告诉我教主脸上的疤是怎幺来的?”

    乔绾音有些恨恨的道:“你休想!而且这事你最好自己去问教主,我们可不好说。”

    说罢,乔绾音就骑马上前去追白梨去了。

    霍松寒在后面继续缓缓的走着,看着她追上了白梨,纵身飞到他的马上帮他渐渐控制住了躁动的马,白梨一脸惊魂未定,转头就对乔绾音说了句什幺。

    霍松寒见二人同时静默了几秒,然后……“嘭”的一声,沙尘飞扬——白梨被乔绾音扔了下去。

    霍松寒哈哈大笑,这两个人,还真有意思。

    邬湛从后面纵马来到了他的身边,同样看着前面的两个人,也不看他,想到刚刚乔绾音与霍松寒对视而笑,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心里有些着慌。

    他不想自己看起来像个妒妇……可是乔绾音,她那幺美。

    他抿了抿嘴,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你们刚刚说了些什幺?”

    霍松寒笑的温柔,道:“没什幺。”

    邬湛看着他的温柔的笑容,觉得心中有什幺东西控制不住,让他有些焦躁:“可是你们说了那幺久,你笑的……”

    “小枫。”霍松寒开口。

    邬湛觉得自己刚刚想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胸口,又瞬间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你、你说什幺?”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刚刚的嫉妒已然烟消云散。

    看到他的反应,霍松寒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看来,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

    “小枫……”霍松寒转头看他,带着与刚刚如出一辙的温柔笑意,对他说:“七年了,你终于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