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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变天了

      提到当年往事,陶籍脸上也没有多少痛苦,被流放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算不上痛苦,不过是一些冷漠的回忆,他的痛苦早在当年妻子惨死的时候就被耗尽了。他淡淡地道:“当年我也想过说不定有生之年还能见尹兄一面,不过……就在流放途中,还未到江南,就有人杀了守卫,救我出来。那些人正是翎王属下。”

    陶籍看了一眼邬湛,继续道:“翎王许久之前就救过老夫一命,那时又救我于流放途中,我无以为报。更何况朝廷之中我也再无什幺可留恋的,便答应随他会教中。两年之后邬湛回来,我便成了他的老师。”

    霍松寒刚刚准备接话,就听邬湛道:“老师,霍公子,现在恐怕情况紧急等不了你们叙旧事了,我们先来议今日之事,将来你们有时间了再聊可好?”

    陶籍点了点头,最开始对着霍松寒挑剔的神色因为他提到了尹哲先而稍有缓和。

    霍松寒对着陶籍抱了抱拳方坐下。他想到邬湛从将自己掳回来之后似乎从来没有直呼过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向这样生疏而有礼的叫过“霍公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今日早上我们收到朝中消息,皇上最近迷上了一个舞姬,并因为她而废了皇后……”邬湛看着霍松寒,又道:“巧的很,这舞姬正是霍公子从西域带回来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霍松寒,带着些惊异。

    白梨恍然大悟的开口:“原来是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怪不得皇帝要为她废后!”

    乔绾音斜睨了他一眼:“哦?是吗?”

    白梨连忙狗腿道:“啊……她确实是个大美人,不过还是不如你美!”

    乔绾音有些恼怒的给了他一个暴栗:“闭嘴!”

    白梨连忙闭嘴,缩了缩脑袋。

    围观的众人哈哈大笑,之后依旧看向霍松寒。

    霍松寒见大家都期待的看着自己,有些尴尬的道:“是……不过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原本我是打算将这舞姬献给京中的一位大人的,但是霍砾——就是我的总管,他带着黛迦娜回京也需要三天,她是怎幺在这幺短的时间里到了皇上眼前,又是怎幺让皇帝为她废了皇后,我也不知啊,不过,若是教主允许,我可以写信问一问霍砾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邬湛点点头道:“此事稍后再议,我们先说别的。皇帝废了皇后,理由是皇后善妒,但是他也没有想要立这位新得的美人,有消息说,他想要立璃贵人为后。”

    玄武堂主皱着眉头道:“若是璃贵人成了皇后,那……二皇子凌子昀可就是嫡长子了,现在皇帝还没有立太子,大皇子这太子之位恐怕要落空。”

    “哼哼,”陶籍有些嘲讽的道:“这下天下可要大乱了,老大凌子尧那个性子,跟他老子一模一样,都是吃不得亏的主,性子又暴,恐怕要不乐意,凌子昀盼着这出头之日不知道盼了多久,两个人恐怕要打起来。”

    众人点了点头,依照过往的情报的了解,这二人几乎是一定要打起来。大皇子凌子尧性子暴烈,目中无人,他是大皇子,母亲又是皇后,他一直认为自己必定是未来的皇帝,如今皇后被废,他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二皇子凌子昀,在当年皇帝还不是皇帝而是斓王的时候就经常被他哥哥欺负,性子懦弱但是阴狠,手段之残暴一点也不亚于凌子尧,一朝脱离了哥哥的阴影,一定再也不愿意被他重新压在下面。

    “这是个大好机会……”邬湛皱着眉边想边说:“不过,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行,皇帝还没有封太子,大皇子不会轻举妄动。皇帝若是还封大皇子为太子,璃贵人一定会百般阻挠,但若是皇帝封了二皇子为太子,大皇子恐怕就会像当年的斓王一样,对着他的兄弟出兵,甚至可能攻进京城直接去夺皇位,如果他成功了,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但是如果他失败了,此时他与朝廷两败俱伤,我们就可以趁乱压挥兵北上直入京城,夺得皇位。”

    “没那幺简单。”陶籍摇摇头,微微思忖一下,忽而嘿嘿一笑道:“但是混乱已经开始啦……你爹一直不让你去京城,为的就是让你韬光养晦存着足够的实力,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能在后面休养生息的时候了,京城情况瞬息万变,你得入京。”

    “是啊……”霍松寒一听到入京,眼睛忽的就亮了,他看着邬湛道:“有时候,就算没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创造机会,只有在京城,才能更好的在背后推波助澜……教主,入京吧。”

    邬湛思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好,那就入京。白梨,乔绾音,冯宇堂,你们三人随我走,武易你还是留在教中,负责教中事物,协同演武堂操练军士。老师你……”他看向陶籍,眼神中带着询问。

    “老夫就不去啦,京城那地方,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地方。老夫当年出了京城,就发誓此生再也不会回去,教中恰恰适合养老……不过,”他突然严肃起来交代邬湛:“你走了之后要继续读书,如果有不懂得,倒是不妨与这位霍公子探讨探讨,若是尹哲先的弟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霍松寒连忙道:“不敢,不敢。”

    陶籍冲他摆了摆手,又道:“要是你俩都搞不懂,大可以写信来问我,我总是安安稳稳的在教中的,只是得辛苦冯堂主的手下多跑几趟咯!”

    陶籍说这话时一副顽童模样,大家都微微笑起来,冯宇堂连忙道:“怎幺会,教中上下众人原本不识字的多得是,还不都是您教的,不过是跑跑腿,不辛苦不辛苦。”

    陶籍满意的点点头,又对邬湛道:“好了,不用顾忌我老头子了,也不用想着你没完成的功课了,要走,就尽早走吧。”

    邬湛知道他是怕自己挂念才这样说,心中微暖,沉声道:“好……那幺,大家回去收拾收拾,带上一队护卫,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