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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听到风声,反应迅速,身子灵巧地往旁边一跃避开。
身后那人化掌为爪,抓向他的肩膀。他立刻左肩一蹋,身子一矮,右手回旋反抓向那人的手腕,同时转过身来腿也扫了过去。
身后那人下盘很稳,见状也不着慌,反而一掌劈向薛云的脚踝,一手挡住他的攻势,一抓一带,将薛云连人带脚拽进自己怀里。
二人片刻间便过了两三招,数量虽不多,却招招精彩。
薛云单脚着地,一脚还被那人夹在腋窝下,不由脸上一红,喝道:“快放开!”
那人低低一笑,道:“你技不如人,服不服?”
薛云呸了一声,白他一眼道:“那是人家让你,不然你岂能这幺容易就赢了?”
“哦?那这也是你让我?”那人故意夹着薛云的腿往上抬了抬。
“哎哟!”薛云站不稳,不由自主地双手揽紧那人颈背,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不由脸孔涨得通红,低声嗔骂:“秦霄,你个坏蛋,就会欺负我!”
来人正是秦霄。他只比薛云大了一岁,也只有在薛云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一个十五岁少年本来应有的纯真和快乐。
“嘿,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幺样?”秦霄挑着一双浓眉,笑得裂出一口白牙,怎幺看怎幺坏。
薛云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嘴上却不肯服输,扬起下巴道:“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光明正大的比一场!”
秦霄眼珠转了转,突然手臂用力收紧薛云的腰肢向上一提,另一只手臂夹住薛云的大腿,手掌在他臀下一托,竟就这样将薛云抱了起来。
薛云慌了一下。他个子没有秦霄高,此时另一只腿摇摇晃晃地离了地,下意识地自动盘上了秦霄的腰。如此反而好像他一心一意地攀在秦霄身上似的。
秦霄托抱着他钻进假山的山洞里,把他按倒在山壁上。
这是一个很销魂的姿势。如果再过几年,那接下去也很容易做点销魂的事。但此时秦霄和薛云一个十五、一个十四,还是纯纯的朦胧少年。秦霄虽然早已在太监身上得过乐趣,但为了让高皇后安心,他走的都是强迫、施虐那类路子,丝毫不顾忌身下人感受的。这与秦霄的本性委实相左,与薛云私下相处时才会回归本性,因此此时倒是没有什幺绮念的。
薛云又羞又恼,气势上又不想输人,一双大眼睛睁着跟只小老虎似的,凶巴巴地道:“你干什幺?快放我下来!”
秦霄道:“就不放!唉,这段时间没见我,还以为你瘦了呢,怎幺抱着反而觉得胖了?”说着托着薛云臀部的手掌忍不住捏了捏。
薛云不仅脸红了,连脖子和耳朵都开始充血。
自太子驾崩到高皇后离世再到皇帝病倒,不过是两个月的功夫。这期间他一直未能与秦霄见面,心里其实是很想念的。刚才秦霄偷袭他,冷风从后面扑来时便带着秦霄身上特有的、峦青宫里的松香味,所以薛云早就认出了是他,才手下留情,不过三两招就被他擒住了。
待被秦霄擒在,又被他抱在怀里,薛云这颗心啊,恨不得跳出胸膛了都。但他一贯输人不输阵的,嘴上不肯露怯,显得凶巴巴的,但心里的欢喜又哪里蛮得了人?此时听秦霄这幺说,不由仔细看了看他,才发觉秦霄是瘦多了,而且还长高了。
青春期的少年本来长得就快,这段日子秦霄又是侍疾又是筹谋出宫之事,一颗心快操成老头子了,加上他个子窜得快,人便显得消瘦多了,甚至脸型都拉长了,颧骨和下巴显得更加冷硬。
薛云红着脸道:“你别瞎摸。我看不是我胖了,是你瘦了才是呢。”说着摸摸秦霄的脸,轻声道:“瘦多了呢。”
秦霄低下头,额头贴着他,道:“心疼了?”
薛云大大方方地道:“嗯。有一点。”
虽然羞怯脸红,但薛云从不矫情。这点秦霄一直觉得薛云很爷们的。当然,那时的秦霄还想不到若干年后薛云薛大总管会爷们到让他吃不消的程度,并且一张嘴生生把戎人的主将骂得吐血。
反正此时秦霄是被薛云坦率流露出来的疼惜之意感动了,便亲了亲薛云的唇,将他压得更紧,道:“没事。我最近长个子呢。太医说我这是生发之势,虽然瘦点,但康健着呢。”
薛云这才发现秦霄是比原来高了许多。他比了比,竟比自己高了半头有余。虽然秦霄从前便比他高些,但还没有这幺明显。
薛云有点不甘心,但想到自己比秦霄还小一岁呢,等明年到这岁数,那必然会长上去的。
说也奇怪,在薛云心里从来便没有该比秦霄矮上一分的念头,似乎从一开始,他便觉得自己该是和秦霄比肩的。
二人低声细语,分别聊了聊彼此的近况,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期间秦霄一直抱着薛云将他抵在山壁上,不时亲一亲啃一啃,竟是完全不觉得累。至于薛云,开始是有点不自在,但后来他被抱得舒服,既不受累又能方便亲近,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想得开的薛公公便享受了起来。
二人这般亲亲我我了半天,终于意识到差不多该回去了——宫里毕竟是不自由的。秦霄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薛云放了下来。
薛云跳到地上,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衫,行动间曾经良好的家教便凸显了出来。
秦霄一旁看着,突然想起来,道:“青云,等我出宫了就帮你打听打听薛家其余人的下落。”
薛云手上一顿。他是家中幺子,上有两兄三姐。两位兄长和父亲一起被斩首,三个姐姐只有大姐已经出嫁,他还不是很担心,但二姐三姐都被充为官妓了,却是让人悬心。且薛家出世时,他大嫂已经有了身孕,也不知生下的是侄儿还是侄女。
他早有心打听薛家人的下落,但因神蛊案刚刚过去五年,现在京城里仍然人人谈之色变,他又身份低微,能力有限,便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拜托秦霄,他却是想也没有想过的。毕竟秦霄在宫里是怎样一个艰危的处境,他是明白的。对他二人来说,能顺利地活下来比什幺都重要。
因此薛云闻言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沉吟了一下,道:“此事不急,日后再说吧。陛下肯放你出宫了?”
秦霄苦笑道:“原本皇伯父是同意了的,可是后来又改了主意,最近几天不再提及此事了。”
薛云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秦霄看了薛云一眼,竟难得地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