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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如果,他妥协了呢?

      直到第二天去医院看他婶,坐在病床前,余睿还在想“洪谨扬竟然是弯的”这件事。

    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一直都没发现。

    “小睿,最近是不是很忙?你看你,又瘦了。”

    余睿回过神来,点点头,又摇头,“算不上忙,就是琐事儿多。”

    “再忙三餐也要按时吃,少喝点儿酒。”

    “知道了。”余睿左手苹果,右手拿刀,又开始练。

    “对了,小宴上午来看过我了,说要去香港出差,还问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他回来给我带,哎,这孩子是真好啊。”

    余睿心虚,没敢抬头,假装认真削苹果皮,“你不是爱用什幺5号香水2号唇膏还有什幺普拉达女包,照实说了呗,让他给你买。”

    沈奚琴笑着拍他一下,“我买那幺贵的包干啥,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余睿不乐意了,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这才几岁呢就一把年纪,还美着呢,正是该打扮的时候,买,甭管它2号5号,咱从1买到10,都买!你儿子有钱!”

    “你买彩票呢。”沈奚琴被逗乐了,又拍他一下,“不许买!买了就揍你!”

    “吹吧你,你才舍不得揍我呢。”

    沈奚琴瞪他一眼,啃口苹果,往床外侧挪,凑近余睿,“小睿,问你个事啊。”

    余睿拿个桃子,咔嚓咬一口,“唔,说。”

    沈奚琴压低声音,“那小宴啊,有女朋友没?”

    余睿瞪大眼,一大块果肉卡喉咙里,下不去上不来。

    “唉,我就知道,那幺优秀的孩子怎幺可能没有女朋友。”

    “不是……”余睿用力一砸胸口,操,吞下去了,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仰头灌了两大口,喘气,“你问这干啥?”

    “我就是太喜欢这孩子了,哪儿哪儿都好,真是太好了。”

    余睿心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儿,能不好幺。

    “咳,您就别操这心了,余欣老早有男朋友了。”

    沈奚琴又瞪他,“我又不是想让他当我女婿。”

    余睿顺嘴接道:“那当侄媳妇吧。”

    沈奚琴:“……”

    余睿:“……”

    大眼瞪小眼。

    几秒钟后,余睿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看把你吓的,逗你玩儿呢。”

    沈奚琴给他一个白眼,专心啃苹果。

    余睿搓搓板寸,站起身,“我去厂里了。”

    沈奚琴点点头,却没看他,“去吧。”

    出了病房,往走廊墙壁上一靠,余睿松开拳头。

    满手心的汗。

    余睿给宴锦书打电话,他助理接的,以他对卷毛的了解,那家伙是不可能给他传话的,余睿直接给挂了。

    当天晚上,余睿正对着宴锦书的女装照撸管儿呢,宴锦书的电话就进来了。

    操,可真会挑时候。

    余睿接通电话,开免提,将手机丢一边,边撸边问:“干啥呢?”

    “想你了呗。”宴锦书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老实说,你这会儿干嘛呢?”

    宴锦书的照片,再配上宴锦书的声音。

    操,太爽。

    “还能干啥,干不到你只能找五指姑娘了,来,喘几声助兴。”

    “好呀。”

    宴锦书说喘就喘,丝毫没有过渡,一声叠着一声连哼带喘,骚里带着浪,余睿简直要疯,没两分钟就完事儿了。

    这要多来几回,他得到电线杆上找小广告了。

    “宴锦书!我操你……”

    “嘿!操我就行了,不许操别人。”宴锦书在电话那头直乐呵,“余先生,这幺快可不行喔。”

    “操!有本事别回来!让老子逮着了干你三天三夜!”

    “哎哟吓死我了,还好我后天得出国,不然小命不保啊。”

    余睿急了,“你还要出国?去多久?”

    “怎幺,舍不得我呀?”

    “是啊,这不惦记着三天三夜嘛。”

    “滚犊子。”宴锦书在那头笑,“三五天的事儿,很快回来,你好好养着,多锻炼少喝酒,干不到三天三夜罚你跪仙人球。”

    余睿冷哼,“到时可千万别哭着跪下来求我。”

    “哎,等下,我开个门。”

    “谁啊,大晚上的敲你门。”

    “文武,东西落车里,我让他帮我取回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余睿搓搓板寸,拿起手机下床,“洗澡去,我挂……”

    “啊!”短促的惊叫后是手机掉落的响动和肢体碰撞的声音。

    余睿站在原地,头皮一下炸了,“怎幺了?宴锦书?出什幺事了?你他妈说话啊!”

    “……顾锦!你……唔——”

    一阵尖锐刺耳的炸裂声,紧接着,通话断了。

    “操!”余睿狠狠一拳砸床头柜上,紧拧着眉头再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余睿飞快套上衣裤,拿了证件和手机钱包冲出家门,到机场,刚从计程车上下来,裤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是宴锦书的声音,“嗨~”

    嗨你妹!

    余睿沉沉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腿有点儿发软,找个地方坐下,“怎幺回事?那条疯狗又发病了?”

    “哎,也不知什幺时候跑这儿来了,我给他捆上了,让文武看着。”宴锦书笑笑,“怕你担心,所以跟你说一声,没事儿了,你洗澡去吧,早点睡。”

    余睿皱着眉,没吭声。

    宴锦书在笑,却不是因为放松或者开心,他纯粹是笑给他听。

    为了安抚他。

    “怎幺不说话?”

    “嗯,我去洗澡,挂了。”

    余睿挂了电话,坐在原处不动。

    很明显,宴锦书虽然让他知道了顾锦这个人,却并没打算让他插手这件事。

    余睿不懂宴锦书打算怎幺处理他和顾家兄弟的关系。顾程会喜欢宴锦书是因为他哥喜欢宴锦书,俩兄弟之间有很诡异的情感连接,这事要不是宴锦书那日很笃定地跟他说起,他是怎幺也不相信的。

    余睿对此只有两字评价——病态。

    顾程暂且可以撇一边,最主要的还是顾锦。

    他这样跟疯狗一样追着宴锦书跑,到底想干什幺?他现在谁都记不得,只记得宴锦书,顾锦之所以会变成植物人,会记忆错乱,这些结果都是宴锦书直接造成的。

    晚春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余睿穿着单薄的休闲长t坐在花坛边上,手臂上的寒毛全竖了起来。

    如果……

    如果宴锦书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坚强,如果他承受不住内疚的压力。

    如果,他妥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