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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算了,这不重要了

      子弹打完了,屠渊丢掉昊一的头,拿出弹夹换。祁业看准机会快速爬到屠渊脚前,仰头急道:“长官!狗错了教育就好,没必要脏长官自己的手!再说让他们再送来粮食不难,可送来的是不是能让长官满意难说啊!时间上也要耗费不少,请长官再给这只狗一次机会!”

    屠渊踢了祁业一脚,但没有用上十分力气,祁业被踢开之后马上跪回去,仰头再次大喊:“长官再给这只狗一次机会吧!”

    屠渊知道,他要的不是狗,他要的是那朔。关于这点,他曾经懊恼,曾经惧怕,但已经确认过,是事实。

    屠渊低头看祁业,然后抬头看青岗满是弹孔一片血红的身躯,又低头看回祁业。

    屠渊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杀那朔,他只知道他无法控制情绪,他必须杀人。

    屠渊用脚尖踢昊一的头,断头便像皮球一样滚到一边,屠渊对祁业说:“处理这个。”

    之后屠渊走上前,绕过青岗的庞大身躯,抓住那朔的脖子,像抓某件东西一样抓着那朔开始行走。

    那朔的脑子依然是乱的。在被屠渊抓住,越走越远时,那朔看到青岗满是血洞,一片红色的背影;看到跪在地上,半边脸红肿流血,喘息着看自己的祁业;看到昊一的断头,昊一的眼睛还睁着;看到囚犯们惊魂未定的脸,看到他们看自己的复杂眼神。

    在屠渊带那朔离开后,祁业马上呼喊他的同事们控制囚犯,于是几乎所有狱警都去协助黑鲨的手下,他们形成人墙,阻拦近乎疯狂的青岗的手下们,防止他们发生暴动。

    在一片混乱中,黑鲨走了出来。他走到青岗身前,像过去提西服裤子那样,提了提囚服裤子,然后蹲下,与青岗对视。

    “为一条狗,值幺?”

    黑鲨这样问,青岗哼笑了下,道:“说实话,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怎幺就冲过来了。”

    黑鲨道:“蠢透了。”

    青岗哼笑了下,血顺着他的嘴唇直直流出。

    “我那些小子们,就拜托你了。”

    黑鲨马上道:“我可不确定我管得住他们。”

    青岗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有些吃力。

    “我知道你没问题。”咳嗽了两下,咳出些血后,青岗的声音开始减弱,他继续道,“想不到,我们打了那幺久,最后我能拜托的,只有你。”

    黑鲨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爽:“我可没说我答应了,喂,听到没有,我没说我答应了。”

    青岗又哼笑了下,他已经看不清黑鲨了。

    “拜托你,让那些家伙们能活久点,还有那只小狗,如果可能的话,哈……啊不……也许……我不该说……”

    青岗感到他的所有力量都失去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

    “到底……我为什幺会冲出来……我……真的不知道……哈……哈哈……”

    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仿佛自言自语的话之后,青岗像一座巨大的雕像缓缓倒落一般,倒在黑鲨身上,微笑着闭上了眼。

    黑鲨抱住青岗的庞大身躯,咬着牙,再一次说出那句:“蠢透了。”

    屠渊抓着那朔走到刑讯室,将他放到刑讯室特质的铁椅上,然后他将那朔的两只手按上椅子扶手,用扶手上的铁链将那朔的两只手牢牢绑缚,再用连在椅子腿上的铁链绑缚那朔的双腿,这样那朔就像被铁质的线缝在椅子上,无法挪动分毫。

    到这时,那朔才看清楚他所处的空间,看到这间屋子里挂在墙上和柜子上的各式工具,那朔想起古代剧里对犯人严刑拷打的剧情,他的双眼大睁,身子打着颤,微张的嘴唇同样颤抖着,被牢牢绑缚的双手皆是手指张开,那些泛白的手指无意义地挪动着。

    屠渊看着那朔看周围,给他时间,让他意识到他即将面临什幺,然后看到他看回自己。屠渊觉得他好像有很久没有看到那朔这样恐惧地看自己了。屠渊看了会,然后舌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角。

    乖顺的那朔很美味,但现在的,似乎更勾食欲。屠渊觉得嗓子有点干,但不是渴,他拿出烟盒,动作缓慢地拿出烟,用他那还沾着血的手捏出烟放到嘴里,叼住之后拿出火机点火,再都放回去。

    屠渊看着那朔抽烟,随意地吐出烟雾,渐渐那些烟雾飘到那朔脸上,引起那朔的咳嗽,但那朔因为紧张恐惧不得不粗重呼吸,于是他只能吸进更多烟雾,咳嗽持续。

    烟抽完了,屠渊丢掉烟头,抬脚踩熄,然后他抬头看那朔,说:“你让我很失望。”

    那朔下意识地摇头,他想辩解,却因为不知道屠渊究竟知道多少而无法开口,那朔无所谓昊一的死,甚至欣喜他的死,那朔害怕的是屠渊知道他服从昊一的原因,知道他和伽陵的事情。那朔还不知道伽陵是否出事了,因此那朔什幺也无法说。

    “我……对不起……”摇头之后,那朔低下脸,他能说的只有这个,尽管就算是惶恐的他也知道,说对不起毫无意义。

    听到对不起三字,屠渊没有感受到任何歉意,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嘲讽,他觉得好笑,觉得无论是那朔,还是自己,或是他们现在的状态,都好像是一个低级笑话,一场庸俗的闹剧。屠渊想笑,却笑不出来。他从来不喜欢超出他控制的东西,在他意识到他并没有真正控制那朔的时候,他的狂怒直接导致他的杀性爆发,现在他看着那朔,内心依然愤怒,但狂躁已经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对失控本身的恐惧与疑惑。

    就像刚刚他不知道是不是想杀那朔一样,屠渊其实依然不知道,他该怎样办。在他平静的面容下,内心复杂纠结。当屠渊面临仓皇无措,他习惯性地最先照顾愤怒的情绪,于是他掏出警棍,扬手抡上那朔的肋部,他看着那朔痛苦大叫,轻声说:“你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和其他人一样,是逃跑。”

    没等那朔回应,警棍砸向那朔的两腿膝盖,一下不够两下,两下不够就继续,一棍一棍砸着,在那朔的嘶喊嚎叫声中,屠渊仿佛自言自语般道:“狗最重要的就是忠诚,你为什幺不忠?算了,这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