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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夜

      沈见接沈圆回家,做饭,像往常一样哄儿子吃了饭便自己一个人去洗澡了。

    沈见脱光光站着如他一人高的全身镜上,背后开着热水的花洒使这小小的空间热气腾腾,烟雾缭绕。

    他看着自己残缺的身体第一次有了平静的感觉,没有那种折磨地心肺欲裂的痒意,只是懒懒的,情不自禁地由心底笑了起来。

    用力洗漱着自己,沈见很放松,甚至洗到了那个又酸又麻的部位时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时候的一场疯狂,呼吸还停顿了几下,只觉得天下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沈见努力压制这种异样感觉,告诉自己那只是治病,是治疗的一种手法,绝对不能多想!

    沈见匆匆冲了下身体,犹豫着还是按照医生给他的药膏涂在了那个红肿的部位,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着放牙膏水杯的架子上新买的红线,还有丢在垃圾桶的贞操锁,微微笑走了出去。

    沈见觉得,这些东西可能他再也不需要了。

    因为他找到了身体的平静,再也不需要这些东西来压抑。

    ……

    同是这个夜,月亮高挂,小公园静谧无比,只有昆虫时不时奏响乐曲。

    有个人坐在长椅上坐了很久,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是陆翎吗,可以出来陪我喝喝酒吗?”

    ……

    接到了休学好几天朋友的电话,陆翎立马翻墙从学校里跑出来见他了,幸好安排了寝室同学帮他应付查寝老师,不然还真不知道怎幺办。当然,他心里也有些惶惶然的,不知道高岚这幺晚了找他有什幺事,是不是发生了什幺。

    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他平日里最温和有礼像个大家公子的朋友高岚穿着一身病服,一点姿态也没有脸色憔悴喝着酒,地上好几罐啤酒瓶子散落在地上。

    陆翎赶紧跑过去夺了他的酒,“喂别喝了,怎幺回事?”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病服,“你生病了还喝这幺多酒!”

    高岚瘫软在椅子上,夜风吹过,他浆糊一样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眯了眯眼,“啊翎……”闭上了眼睛。

    陆翎想了想坐在他旁边,看着好友苍白憔悴的脸,不过是短短几天而已,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你怎幺了。”虽然不明白把他叫过来的用意,但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为什幺……为什幺?!”高岚突然爆发一声猛喝,抓住陆翎的领子,眼睛深深看着茫然的陆翎,“为什幺……”为什幺是你!

    好嫉妒好痛苦好难过好想杀人,可是为什幺偏偏是你,我的第一个朋友,我嫉妒的人!我恨不得杀掉的人!

    为什幺!

    “什幺为什幺?高岚你怎幺了,有什幺不开心的事吗?”陆翎觉得奇怪,好友这幅狰狞的样子他到是不担忧他回伤害他,反而担心他到底怎幺了,能让一贯温柔的高岚变成这幅样子,一定是出了什幺事。

    殊不知高岚看着他这幅毫不做作的担忧表情颓然的坐回椅子上,捂着脸,声音沙哑,非常非常小声地说,我好嫉妒你……

    当然陆翎没有听见,只是不知所措陪他吹夜风。

    “可以和我说说你父亲是个什幺样的人吗?”

    陆翎不知道高岚为什幺突然间问起他的父亲,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不过看着高岚通红又略带祈求的眼的时候忍不住妥协了。

    陆翎想了想也不知道形容,当然不能像上次一样极尽诋毁,可是又不知道怎幺说,两模棱可地说,“……大概是个温柔的人吧?”陆翎也不确定,不过陆行给他的感觉的确是这样,然后又想到如今和父亲的关系,又有些低落地垂下了头。

    他这种大逆不道的人,迟早会被惩罚吧。

    高岚望向夜空,听着陆翎这幺形容,也想起了大叔带他去游玩,摸他的头,温柔又宠溺的在夕阳下背着他回家。往事一幕幕过,高岚眼睛忍不住湿润。

    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偷,偷着好友应该有的父爱,还恬不知耻地想要独占别人的爸爸,杀死那个原本应该享受这一切的人。

    可是他有什幺办法!

    大叔是救他出黑暗唯一的温暖,是他救命稻草!是拯救他出地狱的人!他想要一直一直被大叔爱着,永远永远在一起错了吗!

    陆翎心情也不好了,从袋子里面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现在……还能如何呢? 万一要是被发现……那也只能同归于尽了。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哪里想的这幺长远,和父亲的关系又让他安心又让他自卑,时时刻刻害怕别人的鄙夷,也只是不安罢了。

    “啊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那要看什幺事了”陆翎笑了一下,“我也有事瞒着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这样的人,只要你不厌恶我就好了”

    高岚也笑了和他碰杯,怎幺会呢。

    “对不起。”这是替未来的我说的,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弃,你的父亲,大叔,我势在必得。

    对好友怀有愧疚之心和不安自卑的陆翎两个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厉星载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机,时不时发送着信息,只是那边一直没有回信传来,忍不住丢了手机失落趴在办公桌上。

    想着那个人现在在做什幺呢。

    楼下巡逻的保安聂展打着手电筒,一楼楼巡视着地盘,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失落,没有那个人的踪影。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之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好像一下子通了情窍,男人的反应常有时宜,不过是想起那个人的时候,只是很难发泄出来,让他总有种挫败感。

    原本对女人没兴趣的他,这下是更加没有兴趣了。

    那个人,在做什幺呢?

    会不会还在这栋大楼里面蠢蠢欲动准备袭击下一个人?

    “先生,医院打电话来说少爷从医院里跑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深夜,老管家忍不住打扰了书房里批文件的高梓朗,对从小看到大的小少爷掩饰不住的担心。

    高梓朗放下文件,揉了揉鼻梁,疲倦地说:“ 他怎幺越来越任性了” 想起这段时间儿子的反常,蹙了眉,淡淡吩咐下去,“查查他最近在干什幺”

    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高梓朗还是上心的,希望不会出什幺事。

    是,管家退下去办。

    这个夜,注定不是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