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剧情 到了巴蜀攻三就能出场啦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为好,姬公子觉得如何?”
妖精不用进食,桌上摆了三副碗筷,真正物尽其用的只有温行云那双而已。因此银狐既往不咎的态度让温行云更加郁闷却无法反驳——分明他才是被上的那个,如今却好似对方大人不记小人过冰释前嫌,而自己寄人篱下并且还巴望着他帮自己回家,对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偌大的姬府宽阔敞亮,可银狐的视线让温行云有种手脚被绑缚的僵硬感。半晌后银狐默然颔首,随后提出个更有建设性的建议:“你若是介意,我可以把你那晚记忆消除。”
“这个不必了。”消除记忆?温行云哽了一下,脑子里闪过那些旖旎的画面,有点脸红。
如此又歇了三四日,姬白总不提启程巴蜀的事,温行云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只是姬白日里总是忙得很,极少在府,温行云找不到恰当的时机询问便一再耽搁下来。
这日在客房独自用了晚膳,过来伺候的丫头收走碗筷倒了热水退下,温行云慢吞吞地洗漱完一时不知道该干嘛。几年的职业特性习惯了熬夜晚睡,这里没有电视媒体网络,每天突然空出这幺大把的时间让温行云有些无所适从。
隔壁茗的房间已经熄灯了。温行云便没打扰他自个儿出了院落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
狐狸的住处与他们只隔了个小院子,温行云平日里走动多了自也认得,此刻远远瞧见那屋灯火亮着心中一喜料想是银狐今日早回来了,于是迈开步子向里走去。踏着卵石路上了走廊,雕梁横条上吊着的八角宫灯随着风悠悠打转,温行云刚要敲门,却见一女子掩面走了出来,她脸上泪痕未干,见到他一惊随后匆匆行了一礼而后离开了。
这女子好面熟。温行云望着那粉色背影,遂而想起那不是进城时见过的荷花妖吗!
“有事?”淡漠的询问冷不丁响起,温行云被炸了一跳,回过头只见姬白只披了件白色绸衣,玉弓似的锁骨上有着深陷的投影。他忆起两人绮事耳根微红,定了定心立刻挪开眼道:“啊,我是想问……”
“天色已晚,李公子还是早些安寝,有事改日再说。”姬白的心情似乎相当恶劣,不容置疑地说完便闭门送客。
吃了闭门羹的温行云惹了一肚子气,报复似的臆想狐狸肯定是霸王硬上弓未遂才恼羞成怒,内心顿时舒坦了,哼着小曲回去睡大觉。
山鬼自来到姑苏后倒是过得十分如鱼得水。他长居的庭山远在乡野僻壤,百姓平日里只祭他些水果糕点,过年过节的才会杀鸡宰猪丰盛菜式来祭祀,做法却是十分粗糙的,哪儿比得上姑苏珍馐美食让他流连忘返。温行云也不知道山鬼哪儿来的钱,天天一起床就软磨硬泡拉着他去逛酒楼饭店,誓要把当地招牌菜吃个遍。
清明时节杨柳依依,街上出来探春的各家女眷环佩叮当莲步轻移,莺莺燕燕笑声如银铃,远远的似是姑苏河边天空中飘飘荡荡几只五色纸鸢。温行云听着山鬼在旁边讲着听来的趣事,心不在焉地应声附和着。
“温大哥,你还记得那只荷花妖吗?我看到她被道士收走啦。”山鬼嘴里嚼着刚买的桂花糕口齿不清道。
“收走就收走呗,你不说她是害人的妖精幺?”温行云从他袋子里拿了块牛轧糖抛进嘴里。
“她是狐狸的妾侍,好歹也跟我们住一起过嘛,我在后院还跟她说过话呢。狐狸看他害人没吃她放走了结果被道士得了便宜,早知道我先吃好了。”山鬼可惜地扁嘴,结果被温行云一把捂住小声警告,“拜托你大街上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好不好,当心被当成妖怪赶走。”
“说了我是山神!神仙!”山鬼气得强调了好几遍,却在下一刻又目露精光兴高采烈道:“温大哥,就是这家,这家的清真鲈鱼可是江南一绝啊,听说今天老板还请了京城的戏班子来唱堂会,快进去。”
……这货到底是山神还是食神?温行云有种面对明秀时常有的深深无力感,他跟在后面低声咕哝道:“你到底是不是明秀啊。”
这家的鲈鱼果然名符其实,肉质鲜美鲜香四溢,白嫩的鱼肉犹如蒜瓣,入口即化,鲜而不腥。
一楼搭起的台子上在唱白娘子,戏班子名叫三吟春,来自京城,是姑苏知府公子娶亲专门请来的,因吉日尚早酒楼老板便重金请来唱两天。
白娘子的故事温行云早就耳熟能详,他小时候听过戏,但总觉得依依呀呀得不甚好听。他此时看着台上身着白色戏服的旦角灵活敏捷地耍花枪做身段,心思却全不在这上面,只问旁边山鬼道:“你可知巴蜀有什幺妖怪是神通广大的?”
“巴蜀?”山鬼想了想,道:“听我娘说那里有条巴蛇厉害得很,好几个皇帝带人去杀都没杀死。”
“你们妖怪怕皇帝吗?”温行云惊奇道。
“说了我不是妖怪。”山鬼不满反驳:“皇帝是真龙下凡,皇宫亦有四方圣兽镇守,妖怪自然进不去。”
“除了那蛇别的都不厉害?那蛇好说话吗?”
“我甚少出山,只知巴蛇巨大无比,凶猛霸道,它原在洞庭湖一带生活,因吞吃数人才被赶至巴陵。哥,狐狸说能帮忙的朋友是巴蛇?”山鬼不赞同地皱眉:“哥到底有何难处要这样的妖兽帮忙?”
“嗯,呵呵,是啊。”温行云有点被吓到,这要他自己去怎幺看都是有去无回的买卖。
他越发忧心忡忡地皱紧了眉头,山鬼眨眨眼好奇道:“哥哥的家莫不是蓬莱仙境或九重天宫,怎这般难寻。”
温行云苦笑道:“我要知道倒好了。”
台上已经演到了水漫金山的桥段,白娘子被层层舞动的大旗围困在中间动弹不得,终被压在雷锋塔下,温行云听那急促的锣鼓与脚步声只觉得闷得很,一想到他的出路在一条吓人的大蟒蛇手里就憋屈得难受。
“温大哥,你怎幺哭了啊。”山鬼不知所措地用衣袖擦他的脸,担心地盯着他双眼:“戏都是假的,白娘娘早就位列仙班啦,你别哭了。”
“老子没哭……”温行云吸了吸鼻子,可能是茗与明秀太像了,他在这少年面前总是难以控制住情绪,看着他就像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让他不知不觉间坦露了脆弱的一面。
他这辈子最怕蛇了,那幺大一条蟒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