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第56部分阅读
狂帝 作者:淘肉文
剑穹思索了一下,便同意,带着南盟的人朝游园外走去。
“子风,我们呢?”凌傲尘扫了一眼只剩下他们两人的石亭,询问着倾狂道。
倾狂勾唇一笑,点了点头道:“这种热闹,我怎么能错过呢?”哼,很好,你们选在今日动手,那么我也就舍命陪君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设计谁(一)
南渭城东一处远离城中心的偏僻的山地上,有一间被破烂不堪的屋子,说是屋子实在是太抬举它了,充其量就是由几面土墙围成的一处可以遮风蔽雨的地方,而且由于年久失修,这里缺一块,那里破个大洞,整个屋顶被掀走了一大半。
秋风瑟瑟,带着凉意,横躺在屋子里的净竹被凉意冻醒,眼皮掀了掀便猛然坐起来,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脑袋还处在迷糊之中,突然像想到什么,向旁边看过去,果然,净梅、净若、净菲都躺在地上,而四人的佩剑也放在各自的身边。
心中大惊,连忙将手指放在三人的鼻尖下,确认他们只是暂时昏迷,这才放下心来,推了推他们手臂唤道:“净梅,净若,净菲,快醒醒。”
“呃……”三人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发出嘟囔声,然后才惊醒过来,如诈尸般快速地坐起来,戒备地扫了四周一眼,净若略显紧张地开口问道:“净竹师兄,这,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净梅揉了揉额头,回忆着道:“我记得我们应该是被六岳绑在房子里,等着带我们去见段世杰,为什么会昏迷在这破屋子里?难道是师叔祖救了我们?”
净竹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拿起佩剑站起来,巡视了下周围的环境,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不可能是师叔祖救了我们,她是不会把我们丢在这里的。”
“净竹师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净菲也跟着站起来,扫视了破烂不暗
破破烂烂的屋子除了杂石土灰就是杂草丛生,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然而还是心有不安,净竹想了一下便道:“先离开,这怕又是三大世家的阴谋。”
净梅三人都同意地点了点头,拿着放在身边的佩剑,跟着净竹快步地走出破烂的土屋。
初见到太阳,四人都觉得有点刺眼,眯了眯眼,才睁开,环首四周,竟是荒凉的一片,毫无人烟。
“这是什么鬼地方?”净菲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自觉地搓了搓双臂,怎么觉得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觉。
“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净竹说着,便率先向前走去,然而刚跨出一步,便猛然脸色微变,停顿不前,凝神倾听。
见净竹停下来,脸色越来越不好,净梅三人也跟着停下脚步,净菲疑感问道:“师兄怎么啦?”
“有人。”净竹脸色渐凝重道,净梅此时神色也是一变,接下去道:“很多人,全都向这个方向而来。”
“不好,来者不善,我们快走。”察觉到来人带着浓浓的杀意,净竹脸色大变,赶紧示意净梅他们朝另一边走去,然而却是来不及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声厉喝声从天空处传来,如平空炸雷般,一眨间,数个超高高阶高手从高处飞下来,阻去了净竹三人的去路,将他们给围住。
净竹四人往后退开几步,执剑的手置于胸前,戒备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站在前面赤红着眼的男子分明就是苏家家主苏靖,身边站的是城主段世杰,略后站着的两人是陈家家主陈佑,贺家家主贺沧,随着飞落下来的六岳掌门还有三家六岳门下的弟子和段府卫兵。
六岳掌门不愧是老江湖,此时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燥的样子,只不过其门下弟子就不是那么老神自在了,个个宝剑半出鞘,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净竹四人碎尸万段。
“六位掌门,这是怎么回事?”净竹昂首跨前一步,无视苏靖等人赤红着的眼,抱刻询问六岳掌门道。
景山掌门抚了抚胡须,看了被陈佑和贺沧拉住的苏靖一眼,沉吟了一下,略显严厉地开口道:“这就要问你们了,枉我们还相信你们是正直之人,想不到你们竟是这样的满口谎言的恶徒,你们太令我们失望了。”
“在下不是很明白杨掌门的话。”净竹扫视了一蜂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武林人士,依旧临危不乱,很有礼貌地问道,心下却明白,必然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要装傻吗?你们利用六位掌门的心善,以一个正直之态哄骗他们,反过来嫁祸苏贤侄,在得知要将案子交给段城主,怕被揭穿,便趁夜杀了苏贤侄,企图把罪名推到他的身上,岂知被我儿他们撞见了你们的阴谋,你们这才潜逃,今日看你们几个恶贼还要往哪里跑?”景山掌门还未说话,陈佑便厉声指控道,声音洪亮,字字义愤,说得好似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净竹四人相视一眼,对他的指控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围着的武林人士此时也是义愤填膺,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一副要为武林除害的模样。
面对群雄激涌,刚入江湖不久的净若和净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唰地一声抽出宝剑,手心微微渗出细汗,净梅相较镇定得多,举手按住他们的执剑的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净竹对净梅点了点头,转首,好脾气对段世杰道:“段城主,在下不知道陈家主为何会如此指控,但事实的真相却并非如此,我们没有杀六岳的兄弟,更没有所谓的夜杀苏晔群而潜逃的事,段城主身为一城之主,自当明察秋毫。”
段世杰沉吟一下,便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才一派主持公义的模样,凛立在武林人士面前,对净竹四人问道:“本城主自当查明真相,不冤枉任何人,你们既然说这些事不是你们做的,那么本城主问你们,你们为何从府中逃出?为何会出现在此?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城主就只能为死去的无辜者主持公道,让你们杀人偿命了。”
“我们没有潜逃,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当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净竹蹙了蹙眉说道,他很明白,这些话不回答比回答好,回答了也没用。
果然,净竹话音刚落,苏靖便冷笑不已,道:“你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们,是有人要陷害你们,杀了我儿,把你们暗中带走,然后将他们丢在这里,再把我们引来,哼,你们这是在把我们当白痴耍吗?”
“看来苏家主是知道事情真相,那么恐怕不是我们把各位武林同道当白痴,而是有人利用各位武林同道的侠义,把他们当白痴吧!”净竹此时依旧神色不变,淡然一笑道,话中之意非常明显。
闻言,六岳掌门将目光投向苏靖,周围的武林人士也开始窃窃私语,苏靖脸色巨变,圆睁着眼,怒极反笑道:“哼,你的嘴很厉害,可惜事实就是事实,并非你一言两语就能抹去的。”
说着,衣袍便随着鼓了起来,全身的真气在瞬间释放出来,大喝一声:“恶贼,还我儿命来。”话音未落,人便已经攻了上去。
“小心。”净竹大叫了一声,便一个旋身,竟能快速地避开去,身法之精妙令在场不少人暗中叫好,净梅三人也快速地闪开去。
苏靖一掌打空,一愣,虽然他这一掌并没有出尽全力,但也想不到他不过就一个七阶高手竟然能这么轻易地避开,而且四人的步法竟走见所未见,愤怒地转回头,衣袍一挥,再次朝着净竹攻了上去,这一次,却是出尽全力。
净竹眼眸一眯,抽出佩剑,执剑抵挡在胸前,挡住苏靖的攻击,凝聚全身真气,执剑的手腕一转,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出剑,剑锋自下往上一剑,强劲的剑气划过地面,破开苏靖的凌空的掌力,直逼苏靖而去,而自己则借助反弹之力向后滑去,安稳落下。
苏靖这回真的是难以置信了,实在想不到他的剑气竟然如此之强,面对夹着沙砾而来的剑气只得狼狈地躲开,但还是来不及,右臂衣袖被削落了一大半,露出一截手臂出来,若是反应慢点,那一条手臂就没了。
四周立即一片哗然,一个七阶的后辈竟然一剑削落一个成名已久的超高阶高手的衣袖?他们不会看错吧!这个少年到底来自何门何派?武功招式竟如此怪异。
他们又哪里知道,擎云堡的功法原就比世间的普通功法要精妙得多,净竹身为擎云堡第三代弟子的个中翘楚,虽然年纪尚浅,但是远比同阶的高手要厉害得多,然而饶是如此,自然也不能打败一个超高阶高手,能一剑逼开苏靖,除了他本身的深厚的真气外,主要靠的是那一招出其不意的剑招,那是倾狂在擎云堡的时候闲着无事教给他们的剑法,绝对是古怪精妙的绝世招式,像苏靖这样的十阶高手,只要一时不察,便有可能折在他的手中。
“好精纯的功法,好精妙的剑法。”六岳掌门同时大赞道,一向老神自在的双眸瞬间像向发现稀世珍宝般灼灼发亮,死死地盯着净竹的一招一式,六岳派均是以剑闻名武林,每代掌门均是用剑高手,尤其是这一代,均是爱剑成痴,是武林中人崇敬的剑宗,熟知天下各种剑法,此时初见净竹使用的剑法竟是从未见过,而且精妙无比,自然十分感兴趣得紧,都快忘了有正事要办了。
段世杰见六岳掌门并没有上前诛杀他们四人的意思,心下有点疑感,但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眼见苏靖如此狼狈,便使了个眼神给陈佑和贺沧。
陈佑和贺沧相视一眼,便纵身一跃,于半空中大喝一声:“无耻恶贼,今日该是你们恶贯满盈的时候了。”随后便与苏靖联手攻向净竹。
净竹纵身一跃,避开三人杀招,净梅三人见陈佑两人出手,也立即执剑飞跃到净竹身边,这时听得净竹喝道:“四方剑阵。”
三人会意,旋身一转,在各自的位置站定,在陈佑三人攻过来之时,四把剑相撞在一起,迸发出闪烁耀眼的光茫,阻挡住三人的攻势,强劲的剑网从四剑中荡出,攻向陈佑三人。
陈佑三人大惊,反攻为守,一时架挡不住四人的攻势,步步后退,然而他们也都是超高阶高手,三人联手实在不容小觑,被四个小辈逼得步步后退令他们大为恼火,大喝了一声,释放出全身的真气,衣袍一挥,迎着剑锋攻上去。
净竹四人所使用的是倾狂所传授的四方剑阵,四人各据一个方位,相辅相成,威力倍增,进可攻,退可守,敌人一入剑阵,退路立即被封死,除非杀了他们其中一人,方才能破阵,否则是不可能出剑阵的,但是四方剑阵一经展开,四人如连成一体般,要杀死他们其中之一,怕不是那么容易。
“各位师兄弟,我们也上去杀了这四个恶贼为已死的兄弟报仇。”站在祈山掌门身边的张峰见净竹四人竟如此厉害,不待掌门有令,就抽出宝剑,大喝了一声,招呼着同来的六岳弟子就要冲上去。
围在四周的武林人士闻言才从净竹精妙的剑法下回过神来,也要跟着冲上去,这时,祈山掌门却拦住张峰及六岳众弟子,笑着道:“峰儿莫急,以三位家主的武功对付这四个恶贼绰绰有余,你们又何必过去添乱呢?”
声音不大,却平稳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想冲上去的众人闻言便收起武器退下去,祈山掌门话中的意思,他们都听得明白,他们这些人冲上去‘帮忙’,要是被恶贼趁乱逃走,那就是越帮越忙了,还不如在一旁等着,反正三大家主虽然人品有问题,但武功之高确实不容置疑的,再说,那剑阵如此之厉害,他们也没那个把握能破得了。
张峰及众弟子虽然很想亲手手刃凶徒,但掌门有令,又岂能不从,收起宝剑退了下去却还是均恨恨地死盯着他们。
六岳掌门暗中互递了个眼神,同时看向远方,似是在等着什么,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看着场中的打斗,越看越激动,再次深深地折服于那精妙的剑阵中,如果不是……他们早就冲上去了。
段世杰虽然相信陈佑三人的武功,心下却也紧张,净竹四人的厉害确实大出他的意料,但转念一想,他们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走,再说,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要现在就杀了他们,只不过是利用他们来设计莫倾狂而已,现在的局面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边激斗成一团,那边倾狂与凌傲尘却是姗姗来迟,重重的人群将净竹他们围住,倾狂来得慢,站在重重人群之外,并没有急着穿过人群去看个究竟。
凌傲尘看着重重的人群,微皱了皱眉,实在不想让倾狂混在他们其中,清亮的眼眸一眨,一把揽过倾狂的腰身,在她的会意一笑中,足下轻点,如翩飞惊鸿般一飞冲天,无需用助力便一跃,从高空处跃过去,落在六岳掌门的身边。
看着突然飘落的人影,围在四周的武林人士皆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真的以为是神仙下凡,有种想顶礼膜拜的冲动,在看清‘神仙’仙容时,更是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除了三家六岳和段世杰带来的卫兵还有关注着战局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心神去关注。
倾狂和凌傲尘早已习惯了各种炽热的目光,完全将其无视
倾狂目光一扫,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本应该早就到场的云玄天等人,柳眉一蹙,黝黑深邃的眼眸一丝厉光闪过。
‘澎……’一阵仿佛气泡炸开般的闷响过后,一圈圈无形的剑气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身处剑阵中心的陈佑三人显然已经找到破阵之法,互相靠着背,竟是拼着两败俱伤,出尽全力攻击力量最弱的净菲。
净竹占主位东方,净梅占北方,净若占西方,净菲占据南方位,此时净菲受攻击,净竹和净若立即回剑相护,净梅攻击,但是三大超高阶高手的合击,威力终究太过强大,并非净竹和净若能护得住的,虽然卸去了部分劲力,但强劲的气流还是击中了净菲,将她给震飞出去。
“啊……”净菲惨叫了一声,唰地一下飞出老远,等净竹三人反应过来想去相救时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飞出去,向那间土屋摔下去。
‘砰……’净菲整个人砸落下去,土屋的一面墙整个塌了下去,被撞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
“净菲师妹……”净竹三人急忙收剑冲过去,拔开塌下去的碎石,六岳掌门也不禁紧张地同时跨前一步,反观倾狂却一点也不显紧张,灵敏地感觉到由远及近的气息,眸光一动,勾唇一笑,是时候。
陈佑三人阴险一笑,看着净竹三人紧张担忧的样子,就像是在看垂死挣扎的困兽,他们很有把握,当他们搬开残垣断石后看到的必然是具尸体,毕竟那劲力有多强,他们很清楚。
然而下一秒,他们却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那表情跟见到诈尸差不多,他们也确实是见到诈尸了,起码在他们看来是这样。
其他人虽然没像他们那么奈张,不过也确实被震惊到了,饶是六岳掌门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见在那一片废墟中,在所有人看来必然是凶多吉少的净菲竟是自个拔开压在身上的碎石走出来。
“净菲师妹,你没事吧!”净竹三从欢喜的蹿到她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见她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当下便放心下来,只是也不免带着疑惑。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净菲眨了眨眼,笑着说道,原本她也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然而在她被震飞出去的时候,明显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自己,所以她看似很凶险地摔落下去,实则那面土墙是被股力量震碎,而她则是轻轻落地而已。
看到她的眨眼,净竹三人瞬间明白过来,必然是师叔祖在暗中救了她,当下便将整颗心放下来,不着痕迹地朝人群中扫过去,果然一眼便看见卓卓傲立于人群前的那一抹出尘的身影。
一点小伤而已!众人又不禁将已经瞪大的双眼瞪得再大,哇,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人来着啊?连他们这些在外围的人都能感到那强劲的气流,而她打得飞出去,压塌了整面土墙,不死已经算命大的了,她竟然还说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而看她的样子,虽然头发凌乱,脸上染满灰土,但看起来也确实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
六岳掌门同样吃惊不已,景山掌门压低声音问着身边的祈山掌门道:“老秦,看得出是谁出手的吗?”他很肯定,绝非是那女孩本身的厉害,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出手相助,然而他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是谁出的手。
祈山掌门摇了摇头,也压低声音道:“看不出来,依我所能感知的,在场的高手中,除了段城主外,就只有那位凌公子有这个能力能情无声息地出手救人,但是我刚刚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不像是他出的手。”
“我想,如果不是那位凌公子的手法奇特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出手而不被我们发现,就是在场的还有我们无法发现的超高手存在?”恒山掌门抚了抚胡须,说道,其他五人都同意地点了点头。
突然景山掌门眸光一动,朝远方向这边掠过来的人影看过去,高深一笑道:“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设计谁(二)
突然景山掌门眸光一动,朝远方向这边掠过来的人影看过去,高深一笑道:“来了。”
四周武林人士的窃窃私语,让三大世家家主恼羞成怒,很想立刻上前杀了他们,然而没有收到命令,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否则坏了主人的事,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突然一声细小的笛声传来,小到只有倾狂、凌傲尘、六岳掌门、三大家主和段世杰听得到。
倾狂和凌傲尘皆是目光一动,眼眸中同是有什么闪过,却又各有复杂的深意。
段世杰面色一喜,对三大家主点了点了头,陈佑三人阴险一笑,全身散发着杀气,步步朝净竹四人逼近,苏靖冷冷一笑道:“哼,这样都不死算你好运,但是好运只有一次,这一次就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受死吧!”
话音刚落,三人衣袖一挥,同时飞身攻上,强劲的真气凝聚在手掌上,这一次是真的狠下杀手,然而却在未出掌之前被横空出现的人影挡住的了去路,六股凌厉的剑气向他们直劈过来。
三人大惊,凝聚全身的真气在周身形成气质,挡住破空的剑气,却还是被迫得向后滑出了好远才停下来,待看清站在净竹四人身前的人是谁时,愤恨地瞪大双眼,简直就是不敢置信了。
不只他们不敢置信,段世杰和所有的武林人士均是瞪大双眼,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尤其是六岳派的弟子,集体愣住了,只因为出手相救的人竟然是他们的掌门。
不是吧!六岳掌门竟然出手相救杀了他们门下弟子的恶徒,这是怎么回事!
“六位掌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出手相救这四个杀人凶手?”陈佑衣袖一甩,怒声质问,与段世杰等人相视一眼,心中除了疑感,还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恒山掌门抚了抚胡须,老神一笑道:“陈家主此话从何说起,我们哪有出手救什么杀人凶手?”
“他们……”这不明摆着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他们明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救了他们,还反问他此话从何说起?
“哦,你是说净竹兄弟他们啊!”景山掌门见陈佑所指的方向,故作恍然大悟道,又摊了摊手道:“可是谁说他们是杀人凶手呢?”其他五个掌门也是一副瞬间恍然大悟的样子。
冷幽默!倾狂很给面子地扑哧轻笑了一声,这个六个掌门平时看着挺严肃正经的,骨子竟都是冷幽默细胞,这两句话出口非把所有人给吓蒙的不可,哈哈,不错不错,她的眼光向来很准,这一次也不例外,找他们合作果然不错。
站在旁边的凌傲尘看着这突变的一幕,目光一凝,听得身边的倾狂轻声一笑,狡狤自信的笑容一下子晃花了他的眼,融化了他的心,宠溺地轻拢着她的腰,纵容一笑,眼前发生的一幕似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陈佑三人和段世杰整个蒙了,虽然在他们出手的时候就察觉到时候不太对,但绝不想到景山掌门竟然会这样说,难道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掌门师傅,你们,你们怎么啦?他们可是杀了众位帏兄弟的凶手啊?”张峰等六岳弟子惊愣了好半晌才像醒过来一般,惊恐地问道,那神色分明就是在怀疑他们的掌门是否是中了邪了,还是被净竹他们用什么手段控制住。
其实在场人的所有武林人士,除了倾狂和凌傲尘外,也全都是这个想法,聪明的都对于这个突变保持着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他们已经嗅到了不平常,看来今日的一切,已经是算计好的,他们只是当个见证的看客,至于谁会笑到最后,就看他们两方谁设计了谁了。
“峰儿,我们没事。”祈山掌门摇了摇头示意门下弟子稍安勿燥,又与其他五位掌门交换了下眼神,然后才跨前一步,当着众江湖人士的面,扬高声音道:“各位武林朋友,关于我们六岳弟子被无辜杀害一事,老夫在这里要说明两件事。”
嘹亮而又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可见他内力之深厚,大家不禁又是崇敬又是羡慕,凝神静听,竟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
段世杰几人这时已经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纷纷将目光投向凌傲尘,然而他却回给他们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但就这个笑意,却让他们放下心来。
“第一件事,这四位贤侄并非恶徒,更非杀人凶手,他们乃是擎云堡的弟子,净竹、净梅、净若、净菲四位贤侄。”祈山掌门右手往后一摊,往净竹四人看了一眼道。
“见过各位武林前辈。”净竹四人也一改刚刚的茫然不解,跨前一步,斯文有礼的抱拳笑道,一点也不显狼狈,一派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
天下第一堡擎云堡!满场哗然,均震惊得手脚发颤,天下第一堡虽是个半隐世的门派,但在武林中是个怎样的存在,凡在江湖上混的,没人不知道,那地位可是远是三家六岳八派之上,跟武林总盟主不相上下,那还是以前,自从擎云堡灭了天月神教,为武林除害,其地位已经隐隐超过总盟主,其门下弟子,听说个个是武林中少的高手。
再看这四个之前被指认凶手,却是第一次见到的少年,那一派正气凛然,从容不迫的皓然模样,怎么看也让人难以相信他们会是如传说那般色胆包天的恶徒,心下已有八分相信祈山掌门所言了。
六岳弟子也是愣然住,脸上仇恨的表情已经变成痴呆茫然了,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
段世杰和陈佑三人却是骇然不已,心下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竟知道这四人是擎云堡的弟子,而且看样子是早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说……”
“杨掌门说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可有何证明,再说就算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也不能洗脱他们杀人的事实。”贺沧怒瞪着净竹四人,扬高声音道,不管他们知道什么,今日的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就算说出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让他们能暂时躲过一劫,也无碍于主人的计划。
说得没错,怎么能单凭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就肯定他们不是凶手,再说,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擎云堡弟子还待证明,虽然是由祈山掌门亲口说出来,但难保他不会受j人所骗,众人闻言均觉得有道理,纷纷议论开来,一时怎个场面倒是吵杂得很。
就在众人猜疑不定,议论纷纷之际,祈山掌门却是笑容可掬道:“证明?就凭我们六个老头在武林中的薄名,至于说他们不是杀人凶手,自然也不是单凭他们是擎云堡的弟子,而是,我们已然知道,谁才是杀人主谋。”
一顿,一直温和的脸色突而变得阴沉,直指着段世杰四人的方向,低沉着声道:“真正的杀人主谋是他们,三大世家家主和段世杰。”声音不大,却能盖过所有吵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一颗更大的重型炸弹就这样炸下,直将所有人炸得里外焦透,瞪大的眼珠好似下一秒便要掉下来一般。
他们不会听错吧!还是祈山掌门说错了!在场的人都被祈山掌门的话炸得沉静下去,全场寂静无声,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齐唰唰的目光直接落在段世杰四人身上,这怎么可能,他们之前虽然也有怀疑过是三大世家,但是后来苏晔群的事又让他们打消这个猜疑,毕竟若苏靖是主谋,怎么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吧!而且他们却是怎么想也不想到,竟然会扯到段城主的身上,之前不是还说要请他主持吗?怎么一下子他也变成了‘凶手’了?还跟三大世家扯在一起。
倾狂斜靠在凌傲尘的身上,勾唇浅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星眸中精光闪闪,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她此时确实也是在看好戏,而这场戏,有两个导演,两个斗智斗勇的导演,她还有段世杰身后的人,而结局必然是如她所愿。
“掌门师傅,你,你说的是真的?”六岳弟子真的怀疑自己在做梦,纷纷跑到自个掌门的面前,一脸的愕然问道。
六岳掌门同时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段世杰四人,六岳弟子也跟着看过去,他们当然是相信他们的师傅,但是这两件事都太过震憾了,那四人是擎云堡弟子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现在又说三大家主和段城主是主谋,头脑空空的他们已经是难以思考了。
段世杰四人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由红转青,从青变白,再从白转为黑,隐隐的杀气从四人的脸上显露出来,但又很快隐了下去,目光又不自觉地瞥向凌傲尘,似是看着他,就能安下心来一般,然而某人却是只顾着身边的美女,并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杨掌门,老夫不会听错吧!你竟然说我们三大世家是杀人主谋,真是太可笑了,你们六岳派死了人,我们三大世家也有人死伤,现在竟然说我们是主谋,呵……”陈佑压下心下的不安,冷冷一笑,转过身,面对着众人,尤其是对于八派掌门,抱拳拱手,高声道:“各位武林同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可笑啊?”
没有人附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乍听起来真的是有点可笑,但是由祈山掌门说出来却不会让人觉得可笑,但是这个指控却又让他们难以置信,一边是擎云堡和六岳,另一边是三大世家和南渭城主,他们真的是糊涂了。
众人的迟疑糊涂的表情落在陈佑等人的眼中,虽然没有人附和他,但也是在意料之中,段世杰跨前一步,眸中精光一闪,并没有动怒,依旧用如常的口吻道:“杨掌门,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污蔑于我们,但是今日请当着所有武林同道的面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在下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哼,我儿也被他们所杀,现在你却指控我们是主谋,杨掌门,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苏靖绝不罢休。”苏靖赤红着眼,一脸愤脸的扫视着六岳掌门,冷冷道。
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祈山掌门衣袖一挥,全场立即寂静下来,满脸的严肃,哼了一声道:“哼,好,我们就给你们说出个所以然来。”说着,便看向净竹。
净竹会意,上前一步,看着段世杰四人,像是在看困斗之兽一般,轻视一笑道:“你们一定不知道,在我们四人被带回来的隔天,就已经向六位掌门表明身份,更将你们三大世家陷害于我们,意图杀害我师叔祖的事告诉他们,六位掌门是明理的人,虽然对我们的一面之词并不尽然相信,但却已经答应暗中配合我们。”
净竹他们将事情的部分真相告诉六岳掌门是倾狂授意的,当然,并没有将倾狂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只是说三大世家跟天月神教有牵扯,要对付他们擎云堡,所以杀了六岳弟子嫁祸给他们,企图引他们师叔祖出来,要将其杀害。
往往最能让人信服的话,不是真话,也不是假话,而是七分真话中带着三分假话,这些话似真非假,就算是六岳掌门这几个早已成精的老江湖对他们话也要信上八分,何况三大世家的恶行不断地暴露出来,会跟天月神教这种邪教勾结在一起,也不无可能,因而几乎不用怎么考虑便答应了净竹他们的计划。
“虽然苏晔群对净竹贤侄他们的指控很是合情合理,但是你们却算露了一点,老夫的先辈曾是有名的仵作,在第一眼看到被杀的弟子身上的致命伤时,老夫就已经看得出来,那时死后才被刺上去,那时便已对苏晔群和掌柜的话有所怀疑。”景山掌门目中精光一闪,笑着接下净竹的话道。
闻言,满场又再次哗然,景山掌门竟然这么早就看出这件案子的蹊跷,却是不动声色,看来今日的震惊还远不止如此了,而他们只能希望自己的心脏够强,不然这一次又一次的大爆幕,他们会承受不住的。
苏靖心下懊悔,这一点,他确实疏忽了,他确实不知道景山掌门竟有如此的本事,连仵作都查不出来的,他竟只看一眼就看出来,而且还瞒过了所有人,让他们以为他们真的是那么好利用。
景山掌门的话同样让净竹他们震惊,他们也想不到在他们跟他们说出‘真相’之前,他们就已经察觉出不对,难怪在他们四人被带回来的后,对他们那么客气,除了将他们绑住,问几句话,一点私刑都没有用上。
转眸,不着痕迹地看向倾狂,却见她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六岳掌门。
倾狂确实并没有太大的吃惊,虽然没料到他竟是从致命伤看出问题,但是她也早已料到,六岳掌门必然是早已察觉到不对,不然他们不可能在门下弟子死得那么惨,尤其是恒山派,那两个女弟子死得如此屈辱的情况下,他们竟还对净竹他们那么‘客气’,如果只是因为净竹他们看起来一身正气,那就未免太扯了吧!
而他们能在那种时候还能保持冷静,不动声色地静待事态的发展,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才让净竹在他们再次审问他们的时候,跟他们合作,这也算是互利互惠,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
转回眸,使了个眼色给净竹,让他们莫惊,一切按计划行事。
景山掌门边说边细细观察大家的表情,对于净竹四人只是稍稍一惊后便恢复常态的表现很是满意,心下更是赞赏不已,抚了抚胡须,顿了一下又道:“随后,门下弟子将净竹贤侄他们带回来后,我们已是十分肯定,此事另有隐情,所以在翌日,净竹贤侄他们说明实情后,我们表面不动声色,在暗中调查,一方面证实他们的身份,另一方面找出真正的凶手,想来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当晚,老夫在已死弟子的衣物中发现了一块细小的污迹,上面黏着一点药粉,老夫认得出来是苏家的癫魂散。”
转首,看了白了脸的苏靖一眼,接着道:“苏家癫魂散的效果,老夫很清楚,食用过多,会使人陷入癫狂之中,若只食少量,则会迷失心智,因而老夫当下便连夜去开棺检尸,果然让我找出他们真正的死因,并非那表面的致命剑伤,而是在天灵|岤处的那一个孔,那才是他们的致命伤,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苏家少主有个外号,叫做‘银针生死判’,最喜欢的就是使用癫魂散迷感其心智,然后再以银针杀人于无形,老夫没说错吧!”
景山掌门话音刚落,在场的武林人士稍一想便明白过来,齐唰唰的目光全都落在苏靖的身上,苏靖的脸色已经变成惨白了,此时他也算是真正的明白过来的,在他们算计莫倾狂的同时,六岳掌门也在算计他们,或者该说是莫倾狂在算计他们,他可不相信他们查案查得这么顺,会没有莫倾狂的‘功劳’。
倾狂这回可真的是被冤枉了,虽然是她设下的计谋,反过来‘利用’六岳,自然也有动了点小手脚,但他们能这么快就找到如此有力的证据,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这不禁让她怀疑,还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抬头看了一眼凌傲尘,不无意外,映入眼帘的是他完美的侧脸,凌傲尘似是若有所感,微低下头,咧开嘴,对倾狂露齿一笑,清亮的眼眸里装的只有她那一张绝世的容颜。
倾狂回以一笑,靠在他的身上,轻笑道:“凌哥哥,这件事,你怎么看?”会是他吗?
“事实胜于雄辩。”凌傲尘顿了一下,才微微一笑,说了句略有深意的话,完全就是个事不关已的局外人。
可是真的是事不关已吗?段世杰和陈佑他们跟明宗关系如此密切,他们所有对付她的举动都是只是受人指使而已,而他们背后的主子就算不是明宗的人,也跟明宗是同一派的人,他在明宗的地位如此之高,又这么巧,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她可不会相信他会不知道 这一番对付‘莫倾狂’的阴谋。
然而他的眼眸是如此的清澈,他对她是如此的真诚,绝不会是在骗她,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个局外人在看戏而已,那么,这又是为什么?
“哼,照杨掌门这么说,苏贤侄既然是杀人凶手,那么他又是被何人杀死,难道你想说他是自己杀自己的吗?”
贺沧的冷哼声,拉回了倾狂的思绪,轻蔑了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傻,到了这种地步还要做垂死挣扎。
“他不是自己杀死自己,而是被你们所杀,虽然是他杀的人,但是你们是主谋。”净竹目光一凛,直视着苏靖,冷笑道:“你可真狠啊!为了设计我师叔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杀,你以为张峰兄弟他们是你们的人引来这里,然后才发现我们的吗?告诉你们,当晚你们将我们迷晕带到这里的时候,六位掌门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将计就计,就是想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阴谋,也让各位武林同道认清你们三位家主和段世杰的真面目。”当然将计就计,还有另外的目的,只是此时不便说出来而已。
陈佑三人面色铁青,尤其是苏靖,整个人阴霾到不行,狠瞪着净竹,好似要把他吞了似的,净竹的话刚好踩到了他的痛处。
到了此时,众人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向六岳掌门和净竹他们投去钦佩的目光后,又向陈佑三人投去轻视敌意的目光。
“真不是人,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人群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大骂出声。
有人带头,众人也纷纷破口大骂:“苏晔群杀人该死,苏靖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自己下得了手,更该死,简直就是禽兽。”
“妈的,这场戏做得真精彩,把我们都当傻瓜耍了……”
“就是,幸好六位掌门明察觉秋毫,净竹少侠他们聪明机智,才不会酿成大祸,苏晔群死得蜘……”
受万人唾骂,陈佑三人架不住这阵势,步步后退,脸色灰白,陈贺苏三家的弟子也早已被人围起来,吓得连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
“大家请静一静,听本城主说句公道话。”骤然炸起了浑厚的声音压住了群雄激涌,所有人都不自然地闭上嘴,朝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只见段世杰跨前一步,对着六岳掌门道:“六位掌门,你们几位说的话,也不过是片面之辞,再说,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事,本城主也有参与,可是听了这么久,本城主也没听出,到底是哪里让你们‘误会’,这分明就是……”
段世杰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祈山掌门冷笑着打断:“段世杰,你先别急着摆脱干系,先让你见个人再说吧!”
段世杰还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下一刻便见一个身影掠过众人的头顶,在祈山掌门的身边落下,赫然就是王烈,而他的手中还抓着一个人。
看清王烈手中抓着的人竟是南悦客栈的掌柜,段世杰的脑袋轰地一声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同时,五里开外的山丘上,一个面带白色木制面具的男子此时已是再也镇定不了,往前跨出一步,喃喃道:“怎么回事?”赫然便是那日在石室的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