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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脉脉[修仙] 作者:暮寒公子
抬头看着容雪淮:“我和花君在起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微笑,那是因为我确实的感受到幸福。我想要花君只是因为愉快而笑,并不用在额外费心照顾我的想法。”
“我想要看您纯粹的,笑的开心的样子。”
“这是你很想做的事吗?”
“是的。”
容雪淮笑了:“那就来尝试吧。”他的目光里还是贯的欣慰和包容,温折却确定自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鲜明的期待。
“我会的。”温折起身来,眼神明亮,像是倒映着轮太阳:“我先去修炼了。花君,我会直为此努力的。”
眼看着温折的身影慢慢远去,容雪淮把身体的重量放松的压在椅背上,慢慢自语道:“其实你已经做到了啊……”
容雪淮带给温折的变化,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但温折带给容雪淮的变化,也未必不被人收在心底。
至少,无论是上官海棠还是云素练,他们都能做证,在温折到来之前,容雪淮虽然会体贴的招待朋友、和他们谈笑饮酒,游戏言欢,但到底和如今的态度是不样的。
就像是沉寂许久的春风终于又重新流动起来。
温折不想让菡萏花君只为了照顾他才刻意露出笑容,不过此时他还没有明白,他的存在、他的成长,都已足够让容雪淮感到纯粹的快乐。
棵小树苗走过了生命里的冬天,当然要春风来迎接他的成功。
第35章 鼓励
第二天的下午,温折又见到了云素练。
云素练的态度可谓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想通了就说。”
“是。剑君,我还是不太赞同您的‘拿起剑来,天下的人就只分为能伤不能伤两种’的观念。昨天我虽然击杀了食地蜥,但那也只因为它秉性凶残恶毒,又想要我的命的缘故。倘若换只还在哺乳的草食妖兽来,它又对我没有什么敌意,我想不出什么要拔剑相对的理由。”
温折半低着头,背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握成拳头,指尖都被自己捏的泛白,但他依然努力的维持着自己镇定的语调:“我思前想后,只觉自己仍然驽钝如初。您说剑三面皆锋,伤人方便,可这只是剑被打造的初衷,却未必是用剑人的本心。”
讲到这里,温折深深的吸了口气:“您身居高位,眼光广博,看人或者只有可不可杀之分。但温折只是介普通混血,知道些弱小者的无奈,实在无法感悟剑君般的杀心。”
“花君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本书在最开始就让人感到理念不合,那未必要执着于它的结尾。温折愚昧固执,始终无法理解剑君所言的剑心,因此斗胆向花君谢罪:只怕我要辜负剑君的番好意了。”
这番话让温折在昨夜辗转反侧,被他推敲良久,终于在如今气说净。最后个字音落定,温折自己也缓缓闭上眼睛,松开了直紧捏的拳头。
终于说完了。他想,接下来就只需等待剑君对这番“冒犯”的反应。
要是放在三个月前,就是打死温折,他也没有什么胆子在寒梅剑君面前说出个“不”字。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在之前跟随花君的学习、思考中,他已不止次因为某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援疑质理,不止次为某条规则的不通、僵硬之处提出反驳。
而现在,面对着和花君齐名的剑君,有了和花君在起时的那些经历打底,提出自己的疑问并委婉的表达“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含义好像也不是那么困难。
拒绝甚至质疑剑君的教导似乎太过不识好歹,但是在温折看来,他是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有天会用冷漠的眼神看待天下苍生,甚至在看到花君的时候脑中跳出的第个念头是“此人可杀”或“此人不可杀”。
这样的想法哪怕只是冒出个尖尖都让温折感觉格外的荒谬与无法接受。而剑君自己的道路却是加的坚定并无可动摇。如果定要强行在剑君定义的剑道上走下去,他大概不会成为什么剑修,只会成为个时时矛盾而痛苦的四不像吧。
花君和他讲过,如果察觉了自己的错误,就要尽力纠正它。
他现在来纠正这个错误了。
温折之前已经设想到了剑君对此的切反应:恼怒、不屑、冷笑……最可能的种是说声“我知道了,你走吧。”然后转身就走,不在温折身上继续浪费自己的经历……
但现在发生的事情可不在他的预计内。
云素练取下了自己背上直负着的那把剑,表扬道:“还算可塑。”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温折讶然的抬头,正对上云素练审视的眼神,在接下来的片刻里,他直在怀疑着对方的目光里真的带着些满意的情绪?
唰的声,云素练拔剑出鞘,这柄从开始就让温折觉得寒气慑人的长剑终于现出的真容。然而它并不是温折所以为的锋芒毕露的样子,它甚至都不能算是把剑。
如果非要有个准确的定义,那它是根长长的、尖端有点锋利的、端冻着剑柄的冰凌。
温折难以置信的把这段冰凌看了又看,还是找不出它有什么异常之处。
“天下剑修为何能以当数?因为他们把自己开刃、冶炼,把自己打磨成三面皆锋的剑器。”
“天下剑修为何无能与本君并肩?因为是四海的剑似本君,不是本君照着九州的宝剑修炼!”
直以来,云素练在温折眼中的形象都是冷漠而锋锐的。
而如今,温折见到了这位六合第的剑君的骄傲和狂气。
“少剑修被自己的剑禁锢住?只知道让自己无情,像剑,那是蠢材的作为。从来不是剑用人,而是人用剑。”
云素练提起那根冻住剑柄的冰凌,轻描淡写的向地上插,温折就感到脚下明显的晃动之感。他低头看去,只见无数龟裂自插剑之处蔓延了数十米有余。
“本君拿截冰柱,冰柱就是剑!本君提块朽木,朽木就是剑!就算本君拎起的是个容雪淮,那他容雪淮就是本君的剑!”
温折:“……”等等,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你现在走的,其实是我好奇已久、容雪淮中途夭折的剑道。”云素练低头注视着温折:“容雪淮能看中你,眼光不差。”
“我之前直刻意否定容雪淮的做法,你却还能固守从他那里学来的坚持,勇气当嘉。”
云素练看着温折,露出了个微笑:“去吧。剑道不合,我没什么要教你的了。望你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做个不同流俗的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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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跟寒梅干脆的说了?”容雪淮听完整件事情后端详了温折片刻:“她没夸错,温折,你很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