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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 作者:逸青_
声,“这名字起得可真有水准,简直是人如其名。”不由看向墨问,却见他不知为何身形竟晃了晃,用手在床沿撑了下,还是没能坚持住,眨眼化回了龙形不再动弹。
“……哎?!”
沈心连忙上前查看,才发现他身上龙鳞缺的缺损的损,再看向尾巴,是少了半个,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隐隐露出截白骨。
她吃了惊,自己竟直没发现他伤得这样重,不敢再耽搁,赶快给他处理伤口。
李冶看着他的尾巴,忽然想起了那方缺损了角的黑龙镇纸。
伤的地方出奇的致……难道是巧合?
沈心终于给所有人都料理好,也是累得跌坐椅中,抹了把额头汗水。秦羽也煎好药回来,给李冼喂了,李冶自己喝了,忙了天,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林如轩道:“敢问沈姑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心喝着茶水,“就在这里暂时休整。此处是我们玄甲军的个联络点,绝对安全,药材什么的也齐,而且陛下现在不宜挪动,回渭阳途路遥远,他定是受不了的。大军也有不少伤亡,需要休整。我们便停留此地月,大家充分休息之后再做计较。”
她又看向李冶:“毓王殿下,这段时间,还是要辛苦你了。”
李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还要麻烦你继续冒充陛下段时间。”
“可我……”
沈心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陛下现在的状况你也看见了,他怕是没有精力打理朝政的,你放心,我会帮你。”
李冶深深叹气。
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冒牌皇帝的身份了,没想到……
罢了,为了弟弟,他就再忍耐时。
☆、78
第二天,林如轩让季缨从赤缨军中抽调五千人,押送斛律孤和谢言回京。
倒不是在汾州看不住他们,而是……墨问和李冶都在此地,实在害怕这两人哪个脾气上来给他俩弄死。
因为这二人身份特殊,沈心放心不下,也从玄武中抽了百人随行。
在这玄甲军的秘密联络点里,李冶暂时不用假扮皇帝了,身上担子稍微轻松了些,也好跟许久未曾走近的林如轩说说话。
这日,李冶拉着林如轩在后院里散步。
“这倒真是个好所在。”李冶看着宅院里的景致,不由赞叹道,“之前我们在汾州也没发现这个地方,还真是清静,我看,点也不输我那毓王府。”
林如轩挑起垂得过低的柳枝,慢慢从树下走过了,“毓王府?你不是直住卧凤宫吗,哪里来的毓王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确实是有自己的府邸的,不过后来搬进卧凤宫那里就荒废了。那地方太偏,太|安静了,我住得不自在,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被小鬼野兽给霸占了。”
“你既然喜欢热闹,怎么又夸这里清静?”
李冶垂下眼,叹了口气,“人总是会变的,想想我也快到而立,闹不起来了。”
林如轩时没再接话,雨后的空气还是十分清新,地上有不少被雨打落的树叶,还鲜亮着,他偶尔踩过几片,又听见他道:
“这人,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还真是浑身疲累。现在小冼倒了,墨问居然也倒了。”
林如轩道:“那你不会哪天也倒了吧?”
“我?”李冶笑着摇头,“我时半会儿还倒不了,就算想倒,没人替我接着,我怎么敢倒?”他转身拍拍对方的胸口,“倒是你,你上次受那么重的伤,怎么突然下就全好了?点都不带反复的?”
林如轩握住他的手,挑眉道:“怎么,你觉得我不应该好?”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没挣脱他,便这样手牵着手继续踱步,“不过好了也好,省得我替你担心。”
后院里有副石桌石凳,李冶箭伤没好,走得累了,便坐下休息,林如轩给他倒了茶,时过境迁,依旧是石桌清茶,却再没有曾经的心境了。
许是过了心浮气躁的年纪,对这世事,又看得透彻了些。
人生在世,不外乎词:身不由己。
“差点忘了,”林如轩突然道,“你还在喝药,还是不要喝茶了。”
李冶竟没有跟他争辩,放下茶杯,笑道:“好吧,听你的。”
忽然传来几声鸟鸣,自墙头上飞来对黄莺鸟儿,你追我赶,没入柳树枝条里看不真切了,叫声却依旧婉转着。林如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罢,道:“你是不是想说,‘两个黄鹂鸣翠柳’?”
李冶先是愣,而后笑出声来,摇摇头道:“其实我想说,‘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
林如轩自己品着茶,“你又没有和丈夫不得相见,打人家黄莺儿做什么。”
“看它不爽,便想打了。”顿了顿,“其实我在想件事,洛辰他真的……没了吗?好端端的个人,就这么没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
“秦羽告诉我的,说朱雀殉难了。”眸色略沉,“你知道塔悍的皇都吧?牙帐大火,皇室血脉无幸存,听说那大火烧了日夜,天降大雨也浇不灭它,把整个牙帐烧成片白地。”
林如轩听出些许端倪,“这事是锦上做的?”
“应该是他们两个起,不过最后只有人看见只浑身浴火的大鸟冲天而起,却并没有人看见洛辰,那之后,他们也和玄甲军失去了联系。”
“那他……也不至于烧死洛辰吧?”
李冶叹气道:“谁知道呢,反正凤凰涅槃之后会忘记切,即便真是他害死的,他也不会记得了。这样也好,不用永远带着愧疚度日。”
林如轩不知道该接什么,想起那个袭红衣似火,还给过自己火莲丹的人,怕是从此再无缘相见,竟莫名的有些伤感。
就像自己麾下那些兄弟,有的昨日还生龙活虎在你面前嬉闹,今日,便已成为具冷冰冰的尸体,甚至连尸体也找不回,只剩截断臂,条断腿,或是个头颅。
战争,永远是那么残酷。
“好了,”李冶起身来,“我去看看小冼。”
墨问睡了五天,终于醒了,却不愿化成人形,而把龙头搁在李冼肩窝,闭着龙目,不想动弹。
墨龙族的人没有追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肯就这样放过他了。
他被削了千年道行,已经没什么能耐兴风起浪了,估计墨龙族的人也是这么想,索性不再理会他。
他现在,竟连自己的心爱之人也救不了。
怕碰到李冼身上的伤,没敢在他身上靠太久,便又挪开了龙头。似乎感觉到这屋子里了什么东西,睁开眼睛,扭头看,看见桌案上放着方十分眼熟的黑龙镇纸。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