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告白 作者:今亦

    了血泊中，那几个昏迷不醒的人之中，布兰特被包围着。他的校服被血水弄脏了，棕色的头发凌乱不堪，制服的领带歪在旁，血顺着额头流下，脸上和手上的割伤以及淤青显然是新添的。

    他在抽烟。悲伤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缭绕在他的周身，朦朦胧胧，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的身影看不真切。

    卡洛斯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布兰特抽烟时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原来会抽。

    “你来干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布兰特就已注意到角落里的他。

    “我……”卡洛斯担心他的伤势，又对自己的行为无言以对。

    “不是让你别来吗？”他的语气里有了责备的意味，不等卡洛斯解释，径直向外走去。

    “等等……你受伤了，走慢点……”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劳你费心了。”

    “但是你还在流血……”

    “又不是很严重。”

    卡洛斯突然停住了脚步，布兰特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他。

    “几个星期前……布兰特，是你告诉我，要学会反抗，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卡洛斯轻声说道，忽然提高了音量，“这几个星期我没有再自暴自弃，我也没有再逞能，因为我直记着你对我说过的……”

    “现在，我只是想把相同的话告诉你，毕竟，还有那么人还爱着你……”他极力使即将被逼出眼眶的眼泪不流下来，“请你爱惜自己！”

    这是卡洛斯和布兰特最大的区别。卡洛斯是除了自己，就算哪天死在个角落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孩子。布兰特正好相反，从出生开始，他就被给予了家人的厚望，举动都在众人的监视下，随便的件事都可以成为焦点。

    卡洛斯缺乏关爱，所以当他遇见被关爱过度的布兰特时，就好像是南北极磁极的吸引，出于本能地想要靠近。

    本能地向着阳光生长。

    ☆、触手可及

    bsp;10   触手可及

    苍白的房间，苍白得就像卡洛斯的脸样。所有的房间都是清色的白色墙壁，家具不，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尽管房子并不大，共上下两层，外围的花园已经杂草丛生，荒凉得不像有人居住，内部还是相当整洁干净。

    “房间有点乱，请不要介意……”布兰特四处环视着他的房子，对出身富贵的他而言，他还是第次待在这么简陋的房间里。

    “这房子是你租的吗？”

    “嗯，”卡洛斯拿来了绷带和消毒酒精，放在了茶几上，“被家人赶出来了，没地方住。”

    布兰特知道他触及到了卡洛斯不愿提及的事，没有问。

    卡洛斯小心拉出酒精棉球，在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上轻柔地擦拭着，当布兰特控住不住皱眉头的时候，他会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等疼痛消失之后，再轻轻把酒精棉花贴上去。

    “你下午不去上课了？”

    “请假，不去了……顺便也替你请假了，同意我们出校门了。”

    “你不是还要考大学？”

    “缺下午的课，其实没什么关系……可以补回来的。倒是你……”

    擦拭着伤口的手被用力拉住，卡洛斯惊讶地望着布兰特注视自己的双眼。琥珀色的眼瞳，还是那么漂亮，只是少了些笑意，了点陌生。

    “为什么要帮我？”

    卡洛斯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举手之劳。”

    “什么意思？”

    “这是掰倒泰德的契机，其次是所谓的良心发现、伸张正义。”

    “……就这样？”

    “就这样。”

    “那我的回答是样的，”卡洛斯眼神黯淡下来，“身为当事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明明都不能自保。”

    “……你有女朋友，你有家人，你有那么的追求者，可我连完整的家都没有……哪怕我受伤，也没有人会在乎，所以……早就无所谓了。”

    “谁说的？”他被拉近了点，顺势被布兰特抱在怀里。酒精、鲜血、烟草味夹杂着他的气息，卡洛斯紧张得动不动，发热的头脑久久恢复不了平静。

    “要是你真的很痛苦，或许我会发现。”看似安慰的语气，听得卡洛斯视线模糊，眼泪无声地流淌着。

    “布兰特，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那些随口而出的誓言对我意味着什么……”

    这句话，卡洛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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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思考了两年的问题，始终在脑海里循环。

    卡洛斯在布兰特熟睡的时候，静静地看着他。那张以前遥不可及的脸，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近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想到他还有幸可以看得到布兰特的睡颜。英俊的脸上曾经挂满了虚假的笑容，现在在他面前展露出的冷漠和理性，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

    他近在咫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他的心是不是在天涯海角？遥远得没有人能找得到？

    他起来，转身把门悄悄合上，走到那间落满灰尘的客房里去睡了。

    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遇见布兰特发生的种种，梦见后来他结婚了，自己依旧坐在那个偏僻的角落，祝福那个新娘拥有着他最想得到的幸福。

    太累了。

    将近三年的暗恋，真的，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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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六，卡洛斯准备了早餐，写了字条给布兰特，默不作声地出门打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房间里空无人，床铺被按照习惯的样子整理，餐具也被清洗干净，没有水滴的痕迹，显然隔了很长段时间。

    空气中隐隐还弥漫着酒精和血腥味，房间空荡荡的，空寂得可怕。卡洛斯顿时觉得这才是他的房间，他的生活。简单、艰辛，快乐时不会有人分享，难过时不会有人倾听，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过完生，这不就是他的命运吗？

    他的生活本来就不应该有布兰特这类众人焦点的存在吗？

    他苦恼地笑了笑，向后倒下，躺在昨天布兰特坐着的那块，仿佛还感受得到他的气息，仿佛他仍然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旦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感觉很痛苦，痛苦到想要脱离你的世界，可是你从来没有发现过。”

    ☆、窒息（上）

    bsp;11   窒息（上）

    布兰特和萨瓦娜分手了。

    那天，看见他们在走廊里吵得很激烈，甚至大有大动手脚的趋势。有很学生在旁边围观，有些在旁煽风点火，还有些是来劝架的，其次部分女生，出于嫉妒，在人群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