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安排。”

    说完这话，他直身子，吩咐其他人都退下去，当回过身来，却发现皇帝依旧动不动，便讪着脸，也小心的退了下去。

    看着里面悬吊着的那个人影，凤离天深深吸了口气，低低说道，“你们也下去。”

    梁相福略犹豫，“主子，您个人，那……”

    “不怕的，两头你们守好了，还能有刺客不成，再说就算有，孤也不怕。”凤离天声音中没有丝情绪，这里虽不是皇宫，但暗卫们早已经护卫的周围密不透风，而在房中那人，现在连动弹也难，莫非还能伤到他不成。

    梁相福不再说，微微欠了欠身，带着几个侍卫退了十余步。

    外间的动静，早将处于浑噩状态中的云彧惊醒了，艰难的转过头，眼就看到了牢门处立的那个高大人影，顿时心中颤。

    “是……你……”

    经过晚折磨，加上再见凤离天时的激动，云彧原本清朗的声音了几分沙哑，但半睁半闭的眼眸中燃起的神采，却让整个囚室为之亮。

    凤离天深吸了口气，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是孤。”

    走到近前来，看着云彧眼中突然爆起的亮光，凤离天只觉得心头阵烦闷，“是孤又如何？莫不是到了这般情景，你以为孤到了这里，会救你出去不成？”

    云彧顿时愣。

    初时到处躲避对方到也罢了，那是他没脸再见凤离天，而等到他想通之后，想要见到这人的心思，就刻比刻急切，但此刻听到对方冷冰冰的的话语，云彧才回到了现实中来，那眼里的亮光也点点的褪了开去，他失神的看着凤离天，愣了半响，却句话也没说出来。

    凤离天也没有说话。

    刚才隔得有些远，加上有木栏的阻隔，凤离天虽看出了云彧被锁住的事实，许细节却看不分明，此刻近了才发现，原来对方肩上的那道木枷竟有寸许厚，可见重量十足，而其他的锁链看起来也是分量非轻，也难怪此刻这人脸色会惨白如纸，就连那原本粉嫩娇红的双唇，此时也没有点血色。

    拳头再度狠狠捏紧。

    这切，都是他自找的！

    看到凤离天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刑具上时，微微皱起的眉头，也不知为何，云彧心底掠过丝欢喜。

    “不过是我罪有应得，别担心……”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不自觉的说了这话，旋即云彧才猛然醒觉自己说了什么。

    担心？担心什么？这个时候还这样说，是以退为进么？还是要装可怜？目的又是什么，是要自己放了他，还是要放了他的家族？

    瞬间，凤离天便想了许，指甲的前端已经刺入了掌心之内，而心头隐隐的那抹怜惜，再度转成了怒火。

    不能心软，终于见到了这个人，绝对不能心软。

    这人惯会做戏，实际又哪里对自己有半分情意，若不然，当年又如何能很得下心去，用美人计将自己玉牌偷去，放跑了源王，挑起了内战，东钟无数将士，埋骨在那场凄风血雨之中，这是何等惨烈的代价！

    而这人，就是切的始作俑者，而对方既然如此冷血，自己又何必心软！

    “罪有应得？你也知道？”

    凤离天深吸了口气，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挑起下巴看向云彧的眼神中，却是贯的深沉冰冷，“既然你罪有应得，那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彧愣，凤离天却已经说了下去，“孤现在给你机会分辨，你倒是怎么个罪有应得法？当时转背就可以出卖孤，是什么让你做出这般背信忘义的事？可恨当时孤对你还不薄，莫不真是你身性淫贱，被源王压了回，就食髓知味？眼巴巴的贴上去是为了什么？求别人再压你回？”

    以凤离天的性格，这样的话原是说不出口的，但在见到云彧后，累积在心中三年的积怨，澎湃而出，竟问出了这种他往昔根本说不出口的话。

    云彧的背叛离去，是他心底最痛的那根刺，让他永远无法释怀，就算过了这么日子，刺也只是变成了长脓的伤口，想起来，就痛楚无比。

    云彧却是如遭雷击，心中是痛如刀绞，脚下也是阵虚浮。

    原本在心中，已经想过无数次两人再见的情形，本以为纵是比这惨烈百倍的情形，他都能够承担，却不想今日仅仅是对方几句话语，就能让自己这般痛不欲生。

    指尖狠狠掐进肉里，麻木的双手终于有了点痛感，云彧惨笑声，在疼痛的刺激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我……无话可说……当日原是我负了你，此刻……”强制按捺住心头的痛楚，云彧勉强说道，“对不起……”

    随着这三个字说出，囚室内，却是片死寂。

    “对不起……对不起……”

    凤离天喃喃念叨下去，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若是凑近过去，却能看到那额角隐隐出现的青筋，显然竟已是怒到了巅峰，下刻，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随着刺耳的破风声，那闪着寒芒的剑刃，便猛然向云彧劈去。

    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寒光，云彧心头却是松，闭眼准备迎接剑锋的到来。

    原来竟这般容易就能完结么？对自己而言，死在他剑下却是最好的选择，来可以让自己对其的愧疚之情稍减，二来也能让他泄愤，从此以后，完全忘却自己。

    想到这里，他唇边不由浮起了抹淡淡的笑意。

    凤离天挟怒出手，本是心中怒极而下意识的行为，但心中也隐隐有些解脱的畅快感觉，但到剑劈出后，触及对方脸上那抹笑容竟如冰雪初融般的温暖，心中不自觉的寒，下意识的手腕偏，那剑刃便猛然落到了枷板侧边。

    碰的声，木屑横飞，枷板被剑刃的力道击的整个荡起，连同云彧的身子起在空中转了半圈，才狠狠摔回了原位。

    云彧直接阵难受，凤离天力道本就极大，又是含怒出手，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就算最后转了方向，那力量也不容小觑，就算是个身子健全的军士，也无法承担，何况现在状况极为糟糕的云彧呢，也幸好那力量不是直接落在他身上，不然光这撞击之力，只怕就咬了他半条命。

    饶是如此，巨大的震荡也弄得云彧生不如死，胸口闷喉咙甜，竟忍不住就要吐了出来，但理智却让他死死的咬紧牙关，拼命按捺住胸口翻腾的气息。

    “对不起？”凤离天死死咬紧牙齿，口中挤出阴冷至极的几个字，“现在说对不起，已经晚了！”

    他猛然逼身上来，“这区区几个字，就想代替当年我受到痛楚吗？就能代替遭到背叛的伤痛吗？就能代替被至爱之人捅了刀的绝望吗？”

    “不要提那些死在疆场的将士了，还有那无数陷于战乱中不得不挣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