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的正是骠骑大将军蒋平，不过现在已经被加封了开山侯。

    “先关着，东钟帝后平日锦衣玉食惯了，此刻也不要薄待了他们，暂时不要伤了他们性命，日后还有用。”凤离天淡淡的吩咐已经，虽然他们攻下了端阳京城，但各地还有些城池未曾稳固，留着帝后总是有用的。

    “是！”蒋平忙应了声。

    “其他人就不用太客气了，既然是阶下囚，总要有点阶下囚的样子，特别是……平南王府……”

    凤离天的薄唇中，微微吐出了最后几个字，殿上的气氛顿时便冷寂了下来。

    蒋平低垂的脸上，闪过抹憎恨之色。

    攻城之时，平南王拼死抵抗，虽然战死沙场，但也带兵灭杀了东钟无数二郎，其中被平南王斩于马下的，便有他的三儿子蒋韬。

    虽然是沙场对战，伤亡再所难免，但杀子之恨，却又哪里是那般容易消除的，虽然平南王不在了，但他的家眷子女还在，这些都会是他报仇雪恨的泄愤所在。

    “臣谨遵圣命。”

    蒋平大声应道。

    挥挥手让蒋平下去，凤离天眯了眯眼，好半响，才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宣张念宽进殿。”

    张念宽是个文人，在端阳还没被拿下时，就偷偷和东钟暗通款曲，此刻虽然满朝文武百官九成被下了大狱，他却摇身变，换了东钟的官服，依旧出入在这大殿之上。

    凤离天冷冷看了眼，这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若是过去，他自然不齿这种人，就算现在，从心底也瞧不上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有时也有他自己的价值。

    “张爱卿，这端阳朝野内外的事情，你可都熟悉？”

    张念宽微微怔，马上恭敬的回道，“禀皇上，微臣在烈城十年，虽不算显赫，但消息还算灵通，烈城大小事件，少有些了解。”

    不了解新主子的性格和意图，惯会阿谀奉承的张念宽，也只能谨慎的回答。

    凤离天不置可否，室内下静了下来，就在张念宽越发忐忑的时候，才听到新帝低低的声音，“平南王府的情况，你可了解？”

    原来是要知道平南王府的情况啊，张念宽心头松，忙不迭的回答，“微臣知道二，不知皇上想知道哪方面的情况？”

    听说平南王破城的时候杀了不少东钟官员，莫不是要秋后算账？

    “拣他府中情况说说。”

    凤离天的声音淡淡的。

    张念宽忙说道，“平南王府中人丁不，先平南王妃于三年前去世，这几年府中内务都由侧妃陈氏料理，此外还有位庶妃和几名妾室，而子嗣方面，先王妃留下了嫡长子和嫡次子，另陈侧妃膝下有名女儿，此外便再无所出。”

    他之前为官之时，心想要飞黄腾达，对平南王这样显赫到可能荣登大宝的贵人，自然了解的颇为清楚。

    想了想，又补充道，“陈侧妃和其女现在被关在平南王府，而嫡次子云琰，则被皇帝……不，前端阳皇帝接来宫中教育，现在应该拘在冷宫之中。”

    凤离天抿了抿唇，抬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才又说道，“那嫡长子呢？”

    “嫡长子……”张念宽死命的想了又想，无奈当时云彧离去的时候颇为冷清，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个……臣下惭愧，臣下实在不知……”

    “嫡长子可是能继承家业的，若是被他逃了出去，对我东钟，却是个隐患。”凤离天冷浸浸的声音让张念宽心头寒，“好好的给朕想想。”

    若是张念宽此刻可以抬头，便可看到凤离天的双目中，那冰寒的恨意，但就算他没看到，听到耳中的话语中那蕴含的冷意，也让他心中打颤。

    “回皇上，平南王的嫡长子云彧，当年从东钟回端阳后，就直闭门不出，外间传言是因为王妃病逝的原因，后来因为烈城中有人嘲笑其行径，云彧便于次年二月后离开烈城，之后不知所踪，去了哪里，微臣实在是不知道啊，微臣有罪！”

    “毁了名声？不知所踪？”

    凤离天仔细的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片冰寒，良久之后，他唇边浮起个让人心寒的弧度，声音也越发轻柔，“你细细说来给朕听听？”

    不知为何，张念宽打了个寒战，当下也顾不得许，便将云彧当日回烈城后遇到的切，五十的说了出来，当然他知道也只是外界知晓的那些，平南王府中发生的切，他自然是完全不知情。

    “回皇上，微臣所知便是如此，若是皇上想了解内情，平南王次子云琰正在宫中，想来会知道的加详尽。”

    张念宽说道这里，心头已经有了几分明悟，皇帝这般追查云彧的下落，其中大有蹊跷，想起那些毁了云彧名声的传言中所说之事，加上他重金贿赂的东钟官员之前隐隐的告诫，他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过来，因此才忙不迭的将云琰拿出来挡灾。

    没办法啊，这位皇帝可不是之前端阳那仁厚的皇帝，而是实实在在的煞星。

    想起听到的东钟国内发生的切，张念宽心头就是哆嗦，旁的不说，但就对手足下手的狠辣，历数历代帝王，就没有那般心狠手辣的。

    作为异母兄弟的源王，死状就不是般的惨烈，听说源王被擒后，皇帝本念及骨肉亲情，不忍其身首分家，原本是打算将源王鸠杀的，却不想源王在被赐死的头夜，大肆嗤笑皇帝，还说了些不忠不义的话，皇帝闻言后大怒，毒酒鸠杀便被改成了凌迟处死，那样的天家贵胄，却被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活生生折磨了几千刀，受尽了折磨，尽管这期间源王惨叫惊天动地，到最后是哀嚎着让皇上痛苦给他死，皇上却没心软过半分，直接让人堵了源王的嘴，还不时灌下参汤吊命，直到三日受刑期满后，源王方才被允许呻吟着死去。

    念及此处，张方的腿肚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他清楚？”凤离天眼中寒芒闪。

    “这……”张念宽点头的丝毫不加犹豫，“到底是同胞兄弟，想来他知道的事要清楚许。”

    凤离天略犹豫，便点头首肯。

    自有宫人迅速下去安排，而在这期间，凤离天肃清了殿内，独留下他人，细细的思量起来。

    云彧这两个字，这几年是东钟宫内的禁忌，谁都不敢提起，但这人颦笑，音语，在这几年之中，被他反复咀嚼在心，早烂熟不止。

    当年从漠然到熟识，从熟识到信任，再到后面的同生共死，这其中付出的感情，比凤离天在宫廷中二十余年给予他人的总和还，但到了最后，这个枕边人给予他的，却是深深的背叛。

    挣扎着从生命线上活转回来，说不清是为了夺回应当归自己的皇位，还是保存这个躯体，为了向这个负心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