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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缚鬼 作者:六木和二木

    佛只是个没有实体的虚幻投影般,会直接穿过任何想要触碰的实物。”

    “我呆怔了许久,忽然如梦初醒。”

    “原来我竟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死了的事实。”

    ☆、果5

    “你本来就对神鬼之事没什么了解,再加上那种情况下精神高度紧张,没有意识到……也很正常。”苻森歪了歪头。

    “嗯……事实上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波动,这个结果几乎可以算得上意料之内的。”男人的视线投向窗外,延伸向远方。

    “只是,还是有些茫然。”

    说茫然怕是轻巧了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正在第几十次地试图举起只小小的毛笔,结果自然是失败的,而后那个念头仿佛从天而降般砸落在他的脑海里,明明只有短短几个字,他却像是理解了几十年。

    只是再也支撑不住跌落在地的时候他竟还分心想了想,明明其它东西都抓不住,为什么地面却不会穿过去。

    若是可以穿过去,那岂不是要永无止境地向下坠落,在深深的土壤下看见的,会是岩浆还是地狱?

    然后,是段长长的,长长的空白。

    “后来,我算是接受了现状,开始研究要怎么出这个房间,这时我才注意到,沿墙角圈都画着奇怪的纹路。”

    “那时我猜想,如果按照民间那些口头传说,这纹路怕就是传说中的阵法,大概可以用来困住魂魄。”

    “果不其然,我试着像之前冲向房门般冲向墙壁,还未靠近便再次被击飞出去。若是慢慢走向那圈符文,距离近到定程度后会感受到隐隐斥力,斥力强度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增强,直至再无法走近步。”

    “窗边也被下了禁止,我靠近不了,只能远远眺望窗外,可惜窗外树木森森,也看不到少东西。”

    “随后我突然想到,我刚醒来的时候,好像是躺在床上的!”

    “你确实可以触碰到床,苻家人阴气重,向来趋阴避阳,那床的材质因此特地选的槐木,养阴。”苻森的神色有些复杂,本以为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却原来在他无所知的时候便早早有了联系,甚至在生了隐秘欲望的他看来,那联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暧昧的。

    若非始作俑者是那个变态,他大概此刻都要控制不住微笑起来。

    “原来如此,可惜即使能够碰到也没大用处,那床被固定死了,根本挪不动,也就派不上任何用场。”男人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目光似是落在桌上,却没有任何焦点。

    苻森张了张口,却并没有接话,反而信手拨了拨刚刚随手放在书案上的明魂盏,那星蓝光似是显明亮了些。

    男人默然看着他的动作,两团小小的星火燃烧在他的双眸之中,柔和了面上的冷意,竟让他猛然望去有了几分活着的人气。

    他终于继续下去。

    “我就这样被困了段时间,那段日子……比较混沌,我也没费心去计时,但应该不会超过十天。”

    “然后,到了那天。”

    “那、、天。”苻森字顿重复道。

    “对。”男人嘴角微弯,却不见喜悦,那弧度空洞无力,配着双冷然的眼眸,眼望去,竟无端生出几分森然。

    “我变成厉鬼的那天。”

    “我醒后不久便发现自己记忆有所缺失,每天除了研究房间四周那圈纹路,就是尝试着记起生前的事情。”

    “那天本是和之前毫无两样的天,我坐在床边,反复回想着……似乎属于父母的模糊面容。在那段记忆里,他们牢牢牵着年岁尚小的我,不时交谈几句,虽然看不清面容也听不到话语,我仍能感受到‘温暖’。”

    “突然,毫无预兆地,我的心头颤,仿佛被只手牢牢抓住,那种异样感异常清晰,但奇怪的是并不怎么痛苦,反而像是在极力为我指引着个方向。”

    “我不由自主随着那感觉走了几步,股诡秘的满足感悄然而生,仿佛在那方向的尽头有我求而不得的所有。”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怕是有些魔怔,全然不顾那符文的效力,满心只想着我要去到‘那个’的身边。”

    “至于‘那个’到底是什么,我根本没有分心去思考。”

    “好在我虽然急切,步伐倒不算太过仓促,四周禁制并未将我弹开,只是阻力随着我的接近逐渐加强,离墙壁还有些距离,但我已是寸步难行。”

    “可即使如此,我仍是直直向前走着,仿佛满脑子只有着‘向前’这个念头。”

    “若是让个毫不知情的人来旁观这幕,定十分诡异:个‘人’眼中满是热切和疯狂,直直望着某个方向,用尽全力推挤着,仿佛前方有不可撼动之物稳稳挡住他的道路。

    “然而事实上,他的身前只有空气。”

    “这般失控状态来的莫名,去的也突兀。只是……或许我宁可愿意就这样混沌下去。”

    “因为唤醒我的,是开胸破肚的惨痛。”

    宅子里阴气过盛,温度不像盛夏,反而和仲秋差不了少,尽管如此,苻森的额头此刻却有了些汗意,加上那股子若有似无的阴风,针扎似得难受,他却全无擦把的想法,双眼睛只牢牢盯着男人。大抵知道接下来绝不会是什么皱皱眉头就能忍过去的情节,苻森紧了紧唇,犹豫开口:“……如果说不出口的话,不如就跳过吧,大致情况我也了解的差不了,即使缺了这小段,大抵也不会有太大出入。”

    男人抬眼回望苻森,上下嘴唇碰,轻轻吐出两个字——

    “说谎。”

    苻森脸色“唰”的白。

    他当然想知道那段经历,不,不仅仅想,他深深地、满怀不甘和恶意地在意那段经历。那是他看中的人,凭什么早早被另个人打下了无法湮灭的烙印。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他几乎恶毒地想着,若是抹不去,那不如就在那之上盖上另个加深、加痛、加刻骨铭心的属于他的痕迹吧。

    然而这想法不能让男人知晓,不敢让男人知晓,他装作路见不平满怀愤慨的模样,掩盖着心底的巨浪滔天,然而男人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几乎瞬间剥下他的“画皮”。

    那刻,他是真有生出散去男人意识,唯留副乖乖听话的傀儡永生禁锢于身边的念头。

    好在男人似是被他的脸色吓到,迅速道歉。

    “抱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如果细节不说清楚,你大概也很为难吧……”

    “而且,虽然这些年来我直在避免回忆那天发生的任何事情,但正如脓水不被挤出,伤口就永远也好不了般,如果我还是直逃避下去,现状大概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