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25

      凤戏游龙 作者:漠月晚烟

    ,就抓了丢上戏台子作赏。

    萧禹折扇半展,装模作样地露出米南宫题字的扇面儿,另只手正随着戏文敲鼓点儿,眼睛微眯,随着节拍听的正美,带着几分书生气的脸上愣是在这风月楼前熏染出了种别样的纨绔风流,气质堪堪夹在“斯文”与“败类”之间,可上可下的刚刚好。

    台上的尚云间唱的正卖力,慢板儿段儿唱罢,接了快三眼的节奏,后面那段儿流水,就是本剧最耐听的部分。

    萧禹才不是李明远那听热闹的外行,这里面的门道他认的门儿清,掐着尚云间那三步走,准准儿又高高儿地喊出了全场第声“好”。

    丫鬟捧着那金玉满堆地托盘,单手抓了把就往戏台子下撒,珠玉珍宝金叶子雨样的飘了下去,颇有纸醉金迷之感,和这盛世太平的喧嚣皇城格外的相称。

    其他捧客见此情形,虽然不敢和宋国公世子萧禹比肩,却也好挣个面子,登时戏楼子里打赏之声此起彼伏,时之间好不热闹。

    尚云间咿咿呀呀地顺着唱词,却不动声色的打眼观察着楼上萧禹的动静,时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这是他的拿手戏,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哪个地方的调门儿该高,心两用也应付的来。只是此时,眼神飘,看向楼上的萧禹,却骤然发现,刚才还在眯着眼做副金貂换酒状的宋国公世子,此时竟然已经坐起了身,半展的扇面儿收拢,正目光如矩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瞧。

    尚云间心里紧,险些嘴上也跟着瓢了。

    幸好他学戏几十年的功底扎实,才没被漂移的心神拐带歪,恰好台步此时要转向另边。

    尚云间外表镇定,内心却不知为何有些慌忙,忙转了台步,避开了萧禹的视线。他在台上暗暗定了定神儿,又复合计番,掐算好了剧情和戏文,步伐和腔调儿,拿定了主意将那“福禄镜”顺应着戏文发展亮在了台前。

    台下众人的表情在尚云间眼中闪而过,好奇的、赞赏的、欣喜的、兴奋的、高亢的……千般人有千般姿态,在尚云间眼前过了眼。

    他最后挑眉,辗转望楼上,萧禹的面目赫然清晰地出现在他别有用心的视线里,萧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然加深了,侧的唇角已经不明意味地勾了起来,心照不宣般与他两相对望,他此时居高临下,那表情绝对不是欣赏,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猎人随时准备收网,那刻意夸大的纨绔之色也早已不见,背后那带着正气和贵气相交织的寒意陡然露出了端倪。

    尚云间觉得自己隐约看清了萧禹那笑容背后的伪装。

    宋国公世子果然有问题!

    不过还好,他们之间无形的对弈还没有摆到明面上,尚云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萧禹背后的人,几个小厮脚步沉重,明显是全无身手的普通人,两个丫鬟不用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那几个侍卫……

    尚云间犹豫了下。京城权贵人家都会养着些高手,具体身手如何,轻易不会在外人眼前露。萧禹的侍卫若是不出世的高手,如今倒不得不防了。

    刚想到这里,他就发现萧禹不动声色地和他对了个视线。

    尚云间怔,萧禹笑。

    切都仿佛尽在不言里。

    配戏的角儿此时掀开后台的帘门登台而来,亮相也博了台下众人声好儿。

    而尚云间时只需要架势,便趁着此时偷偷向后台之处无声瞧了瞧——果然易刚就在那里。

    戏台的帘门设在侧,从前台看过去是轻易看不到后面的,只除了台上和几个刁钻的角度能看得清。

    尚云间反应很快。

    他已经确定萧禹动机不良,却也不能立时去打草惊蛇,只能先暗中部署保护的动作。

    他隔着戏台,用眼神和易刚交换了个彼此才能看懂的复杂信息,心里却暗暗盘算,这出戏是不能无限制的拖延下去了——铤而走险的唱出儿空城计固然高明,却也只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尚云间在台上十几二十年,卖得力,耍得滑,当机立断,与配戏的伶人递了个眼神儿,就准备好了下台而去。

    那伶人是尚云间最机灵的弟子,收到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心领神会地兜圆了场。

    尚云间这点儿小心思瞒不过懂戏的人,放在平时何止要砸招牌。

    只不过今天例外,下场压轴的乃是秦风,这时机就变成了刚刚好。

    众人本就门心思等着秦老板亮相,就算有不那么着急的还有心思来思量,却也觉得合理,纷纷在脑子里就为尚云间找到了理由——来,不那么卯着劲唱全场是给秦风面子,不想被人说抢时候;二来,秦老板风头正劲,同为四大名伶也要分个先后,饶是尚云间也要避其锋芒。

    尚云间早就料到了众人会怎么想,下了戏就直奔后台而去,路上与准备上戏的秦风擦肩而过,往前走了几步,没成想又被萧禹拦住了。

    萧禹似乎刚和秦风说过话,手里还拎着方才那价值千金的折扇,手指白皙修长,贵气肆意,带着脸虚情假意的笑容,柱子般严丝合缝的杵在尚云间的去路上。

    扮戏的伶人不行礼,这是安太后时候传下来的不成文规矩,萧禹哪怕是勋贵之后,在地位上也不能越过安太后去。

    尚云间面对萧禹,不必行礼,招呼却是不能不打的。

    尚云间忙上前陪了个笑脸:“萧世子可是稀客,您来,蓬荜生辉啊。”

    他嘴里的话说的恭维,头也低了低做出恭敬之意,实际上,眼神已经越过萧禹,看向身后的走廊。

    易刚在萧禹身后无声的将门开了道缝,摇摇头,示意尚云间屋内无人来过。

    尚云间稍稍定了定心神。

    萧禹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又像是看见了却全然不放在心上,挥手,爽快地笑道:“尚老板客气了,本世子今天临时起意,就想听尚老板段儿福禄镜,上台前改戏。特意来和尚老板道个谢,满足了萧某人这段儿讨人嫌。”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讨厌啊,尚云间想,但是话到嘴上就成了恭维。

    “世子说的哪里话。”尚云间道,“以您的贵重,想听尚某这不登大雅之堂的俗音,是您抬举。”

    萧禹自然不会把他那自谦之词当真的听,折扇展,悠悠笑:“尚老板若是俗音,整个儿梨园行的戏可都没法听了。”

    尚云间点头忙说不敢。

    恭维的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再说就虚假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