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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作者:则我
颤颤巍巍道:“江夜不顾廉耻,勾引太子,有违伦常,早知必死,不敢求皇上稍稍宽恕。”
皇帝点头,似疑惑般又问道:“豢养娈/童男/宠之兴,达官权贵之流并不少做,缘何只你必死?”
☆、第二十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因我与太子青梅竹马,情真意切,他从不曾将我当做男/宠/娈/童,我亦从不曾为他献媚讨宠。我俩个却乎心心相印,彼此深爱,然俩男子如此恩爱之情,实为世所不容,顾此,江夜该死。”江夜心头泣道,却知此话说不得,只自己明白,聊以□□便好,不敢言声添仇恨。
江夜年方十六,此刻全家性命攸关,只系无他身,千钧发之际,却令他忽的顿悟,夜成人。恭谨对话:“只因罪臣……痴心妄想,竟使小性,令太子辞了婚事。失了罗家助力,亦未有太子妃为之诞下麟儿,子息单薄,尚未成家,难孚众位大臣众望。此乃罪。”
“唔——还有何余罪?道陈来罢。”皇帝点头称是,不禁看了江夜眼。
如此稚嫩孩童,他虽心恨不能令他速死,此刻与他对词,他朗朗正色,尽言己之罪,将太子撇得干干净净,却不由诧异,高看他眼。
“四岁初见,太子为免罪臣不遭鞭笞,与二皇子不睦,顶撞太傅,携臣离去。此后,罪臣冥顽贪闲,常令太子做事,目无遵上。此罪二。”
“太子年十岁,见罪臣坠马,飞身相助,于江夜同坠山谷,深受重伤。罪臣之祸,伤及太子贵体。此罪三。”
皇帝本欲辩驳,此事皆是宫妇作怪,于他无大尤,却见江夜脸愧色,便住了口,听他下文。
“太子年十二,正于军中历练,罪臣不管不顾,撺掇太子私自出宫。夜市中不幸失散,太子大惧,逆流寻得江夜,泣下许。累及太子不顾安危,为罪臣伤神落泪。此罪四。”
皇上欲罢手,令他住口。江夜却似入魔般,口中又道:“因罪臣与太子之私情,令吾皇气怒于太子,遣他下江南歼灭叛贼,路途且远且险,祸福难定。”
言及此处,虽声犹愧怍,皇帝却闻弦音知其雅意,知江夜明恨己身,实讽他这为人君父者,并未爱护于太子。
“此乃罪臣之罪五。”江夜倏然止声,道:“自太子与罪臣初逢那刻起,罪臣便日日累错,错!错!错!错再错,从未有休。今日事发,罪臣甘愿领罚,万死不辞。”
人之将死,其志亦高。江夜抬头目视帝皇,不躲不避,朗声道:“罪臣此生只余贰愿未遂。则求皇上召回太子,保他安危,此事与他无尤,皆是罪臣贪心渴慕,太子殿下怜罪臣片痴心,稍稍躬身垂怜罢了。”
皇帝脑中却闪过昨日影像。太子被脚踹开,滚落床沿,非但不恼,反眉开眼笑,拉他亲嘴儿,以做惩罚。此般爱意,便似寻常夫妻般,潺湲涓流,同心同意,未有嫌隙。
这小孩童如此诋毁自身,恐怕只是怕朕罪及太子罢。皇帝垂目自忖。
诚然,太子势单,母后虽贵却早丧,宫闱间秘辛少人指点,无人庇佑。若无皇帝干涉,水深火热中纵是太子之尊,也未必能长久。自幼时坠马案,便初显端倪。
“其二,望吾皇惜念江家并未犯上,亦未贪图财物,虽有罪臣这不肖子孙,却瑕不掩瑜,放过江家罢。罪臣甘愿即刻赴死,不敢奢求苟活。”江夜耿耿泣言。
他其实还想再见太子面,即使话不言,看看亦可。却只已是痴心妄想。
美人泣泪,自是别有番风情,梨花带雨最是娇煞。何况佳人心痴痴,甘为你赴死。皇帝忽的抬起他的头,目光灼然视眼窝处两颗明润宝石,道:“朕此时倒是有些了悟,太子为何偏爱于你人。”
江夜厌恶欲去,终不能如愿。皇帝见之不恼反笑,道:“不必非只赐死途,才可绝太子心念。朕别有贰途,不必取你性命,小江夜可要听听?”
皇帝话语中诱哄之色,江夜非是不明,虽心下疑惑,却并不愿求明示。是以,垂目不答。
“弃太子,而从朕。”龙言在耳,炽灼如火。
江夜怔,霎时双眸充血,顾不得礼数,摔开颌上手指,伏跪卑,低低道:“罪臣只求死,求皇上成全。”
皇帝也未曾着恼,勾唇笑,又道:“既如此,莫不如小江夜为太子做个示范,待他凯旋归来之日,以十里红妆之仪,迎娶新妇,好教他明白明白,如何才是正当伦常。”
江夜浑身颤抖,不敢想象此情此景,他与太子劈面相逢,当作何反应。痛彻心扉,怕是不足道罢。“罪臣……求皇上赐死。”
“你心求死,如此轻慢生死,想是不知死为何物,朕今日便如你所愿。来人——”皇帝甩袖离去,缓步登上龙位,口唇张,轻便道:“杖刑五十,打入天牢,明日再罚。”
刑具沉重,迟迟上殿。江夜不发言,伏趴于上,袖中忽滑落香囊。心中惊,忙紧紧握住,不敢被人发现。忽而有幸留它于手中,今晨竟忘了将它赠与太子。
遥想那日郊游,他与太子踏春,太子闻香欣然露欢颜,他不知天高地厚,嬉笑道:“太子,我给你做个香囊罢,便用这手中花儿。”
物是人非事事休,莫过于此也。
羽林军跑将上来,抡着木棍便往臀上去,只因此处皮脂最丰,最不易打坏脏器,亦最响亮。可昭示受难人之悲切,以慰惩罚者之恨意。
江夜咬牙不哼,任凭木棍“啪、啪、啪……”落于臀上,心中有痛却不言。昨日纵情,今晨贪欢,下身本已十分酸乏,此刻木棍加之与上,去了哪些欢爱遗留之缱绻暖意,却增益同心离居之忧惧。
“十六、十七……”江夜疼痛欲死,此刻只觉下身粉碎,只恨不能丢弃这将死形体,抽身化为清风,缠缠绵绵永伴太子左右。
江夜言不发,生生受了如此重罚,皇帝冷眼旁观,心中却是怒忿,毫无缘由地下了旨意:此子必死!
“二十五……三十……”旦公公面目表情,冷声计数。自太子幼时起,他便追从服侍,此次太子出征,他被太子遣回洪公公门下,私下领嘱受命。
此事他已是做得惯常。怀想当年,太子与罗家小姐订亲,与江夜小公子忸怩别扭之时,他每日之职,便是沟通江府眼线,向太子报告江夜小公子之日常。
却不想,太子甫领命出城,皇上便发作了江家。小江公子惨遭杖责,虽默不作声,双拳紧握,唇边却渐溢猩红。
旦公公不禁也有些伤怀,小江公子身单力薄,太子昔日在时,便是吹个风,受些凉,亦怪个不住。非要高汤软枕将养着,爱重似心头肉般。
如今,满殿血腥之气,小公子臀面尽是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