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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辞曲 作者:一梦映瞳
☆、离别
熬好了药,收拾了简陋的房屋,夜璃手里捏着他唯的行李——那只白秋墨给他做的木偶久久伫立,刚迈出步子又忍不住折回抱住熟睡的白秋墨,泪水滴落到白秋墨那久病苍白的脸上。
“你要照顾好自己,要长命百岁,要潜心修道,或是真的找个温良女子成家吧,你会当爹爹然后变成被群孩子围着的祖父,好,是不是?”夜璃抚着白秋墨棱角分明的脸,哽咽了好会才续上话:“我走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所以还是忘了我吧。”
说完夜璃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可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呢?原来这孤魂野鬼也不好当,夜璃噙着泪随便挑了个方向,管他去哪里,不是你身边,都没有意义。
“果然不出我所料,夜璃,贫道候你时。”
还未等夜璃做出反应,李天师便抽出支黑瓷瓶将他收了进去。
刺眼的阳光使夜璃时不适应眯起了眼睛,只听身后李天师嗓音低沉:“夜璃,你难道不想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夜璃下像受了蛊惑般连连点头,而后又咬咬嘴唇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未尝不是件好事,可就是因这身份让自己情路坎坷,想来也欲探个究竟。纠结了半天也不知到底要不要解开这危险的谜团。
“别想那么,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现在只不过是把它们捡回来罢了,你知晓了切,才能以不变应万变,你说是不是?”
夜璃身前放置着面铜镜,古怪的澄澈片,完全照不出房内物品的影子,李天师取了根银针轻扎了夜璃指腹,将滚落的几滴暗红血液洒落镜面,那镜面缓缓泛起涟漪,退却了无物状态,开始显出人影来。
“好好回望你沾满血泪的前世吧。”
伊始,是声清脆响亮的婴孩啼哭声,个胖婆子赶忙边跑边喊着“大人,可太好了啊。”在外闷头徘徊副急躁不堪样的男子听这话赶紧迎过来:“快说快说。”那胖婆子手上接生的血都来不及擦:“是位小公子,乖顺又俊俏,大人有福哟。”夜景华脸上愁云下消散,又问那婆子:“那我惠儿如何了?”“大人放心,老奴接生的水平可高着呢,老奴那把剪刀,可是剪出了祁风代人咧。夫人刚生产过,身子虚,还不宜换房,现在正拥着孩子歇息呢,瞧把您急的,快进去看看吧。”
夜景华跑的气都顾不上换,把就掀起了那晶莹透亮的珠帘,只见妻子全身都被汗水打湿,那虚弱的脸上却满满幸福:“景华,我们有孩子了。”
接过那绵软的小团,夜景华只觉得皱皱巴巴的像个猫崽子,不过也是怜爱的紧,抱着哄了好阵子,府邸处处欢声笑语。
夜璃指尖轻抚着那镜像,轻轻的唤着:“爹,娘。”
☆、计策
画面点点的推进着,夜璃看见五岁的自己骑在爹爹脖颈上看庙会,那惊险的喷火表演让夜璃兴奋不已,全忘了自己手上捏着枚核桃酥,残渣碎沫落了爹爹身,娘亲只在旁边掩嘴轻笑着:“普天之下,也就这孩子能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夜景华原是高中的探花,由于性情耿直,不肯摧眉折腰,在为殿臣时被奸臣栽赃陷害,几度遭遇弹劾,后被连连贬谪,而今只做了个祁风县令,不过夜景华学富五车,县令之职亦少要事,做来也是得心应手,尤其得了夜璃之后,便彻底厌倦了官场争斗,安心于这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
夜璃为夜家独子,在爹娘庇护之下得尽了宠爱,渐渐成长为如玉如兰的少年郎。当时祁风还流传着这样句感叹:“流水白月光,不敌夜家郎。”夜璃容貌冠绝,名气大到成了祁风的代名词,久而久之被誉为祁风明珠,风采无人能及。
仲夏之夜,为了乘凉,娘亲将晚饭备在了屋外,是尾江鱼和两碟素菜,还有花费了天心思研究出的冰镇绿豆汤。
“爹,您今日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什么?”
夜景华放下绿豆汤叹了口气:“近日朝廷有押送官银的兵马要途经祁风,走的是西南偏僻水路,命我务必保全官银,警告我若这批银两出了差错,轻则罢官,重则砍头。可前些年押送时也未牵扯于我,只怕是朝中那群老匹夫又欲害我,而再再而三,真是令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娘亲听完急忙抚着他胸口帮他顺气:“夫君莫气,许是夫君疑了,这朝中不过是通知地方官员对那银两加关注以确保安全罢了,怎成了蓄意陷害?夫君这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夜景华由自想了许久,才皱皱眉应道:“明日便加紧部署吧,真愿如夫人所言才好。”
秦家宅邸内,红木为梁,琉璃为瓦,植株吐绿,檐牙高啄,外有碧波荡漾,商船接洽,内有景园观台,尤若仙境,雕画威威,焚香悠悠。
秦鸿立于观台之上,热风灌满广袖,手里把玩着两颗沁血玉珠,忽而回头对着身后两个少年开口:“风城,风瑜,你们可知爹今年已几年岁?”
兄弟俩茫然相视,风城上前回道:“若孩儿没有记错,爹今年该是四十有六。”
“哈哈,是了,这岁月不饶人,转眼已快知天命,但为父放心不下你们,放心不下这秦家基业啊。”
“近期商船出海遭遇大浪倾覆,虽然这损失已由钱庄垫付,可是这钱庄亏空难以周转,况消息已被传出,存过钱的商家都排着队让我们提钱,漏洞确实令人心焦。”
“秦家家业环环相扣,不能缺损分毫,而这铤而走险之计策,只能靠你们实施了。”
☆、押送
运送车辆咕噜噜的压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时不时剧烈的晃动下,两边士兵急忙抬手扶把,而后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冷酷状态。
太阳已经开始下落,通红的火烧云挤满天际,带来了几丝难得的清风。夜景华带领的护卫队行在大部队右侧,天没有停歇的赶路已使人濒临虚脱,夜景华传令歇息,士兵们才三三两两坐着,把剑扔晃动着僵硬的手臂,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夜景华也骑了天马,马鞍磨的他大腿内侧火烧火燎的疼。哎,真是个苦差事,幸好就这么天。
正在这士兵散乱无章之时,群早已埋伏在暗地中的蒙面人握剑而出,剑砍断了捆缚官银的麻绳,车上几箱官银开始下滑。押送的士兵们也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武器开始与蒙面人拼斗起来。双方势均力敌,也都有死伤,不会,地上就躺了片尸体,鲜血蜿蜒着蔓延开来。
在这混乱不堪之时,几个蒙面人才跳出埋伏地,潜到押送车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走了两箱,虽然这几个人都属年轻力壮之辈,可那官银毕竟都是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