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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辞曲 作者:一梦映瞳
这幅落魄样若是被他们见了,不定怎么奚落呢,指甲敲敲卦桌,深沉叹,转而心生计。
到桥头个小摊位前:“给我来两盒胭脂,要最红最艳那种。”
那卖货的大婶甸着身赘肉,抬眼看白秋墨面如脂玉,扯起方丝帕故作娇羞:“你们男人啊,就是不懂我们女人的心,这红艳艳的胭脂擦到脸上,就显不出姑娘肤色娇嫩了,这位公子,若是送与意中人,何不考虑考虑本姑娘用的这桃花色呢。”
白秋墨被她身上那艳俗的脂粉香熏的头昏脑涨,再看看那忸怩造作的模样,是有些后悔今日吃过早点,胃里阵阵往上涌,只想早些脱身:“废话少说,我就要两盒大红胭脂。”
“啊,对,还要几根彩色丝线。”
那胖女人扭动腰身从货堆里捡出东西往白秋墨那扔,甩甩丝帕:“如此不解风情,这些东西送了也白送。”
白秋墨找出些碎银子扔了回去:“谁说我要送了?我自己用成了吧?”气的那女人连连跺脚。
回到摊位上,白秋墨轻轻敲了敲净瓶,将瓶塞挪开些许位置,不知道从瓶口伸出半个身子。
“给你的,你先收着。”
不知道瞅瞅手里这堆物件:“这些东西味道不大好,怎么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诶,你个算命的,去给我们少爷算卦,机灵些,嘴甜点。”尖嘴猴腮的下人将锭金子推到了台面上。
白秋墨不漏声色将不知道推回了瓶里:“回去再说。”
纳下金子起身细看了番,便拱手向锦轿道:“大人虽未露面,贫道也知大人此去祁风接任父辈所传县令职,大人有高官厚禄之鸿运,望广积善德,平步青云则指日可待。”
轿中人合折扇,几声大笑:“谁能看透人间事,今日有缘相逢,况话合我意,便恩赏吧。”跟从的下人再掏出锭金子,而后浩浩荡荡抬轿启程。
白秋墨将卦资放于口袋中,看着过往人群,男女老少,贫贱富贵,不过都是萍水相逢,过后不需思量的路人罢了。
不知道偷偷推开瓶塞,绕过白秋墨的视线范围,悄悄跟上了那长长的队伍。
☆、牵心
祁风之行,路远而险峻,穿山路行偏巷,过白秋墨卦摊之时,已算走了大半,不知道混迹在队伍里,个个下人穿过他透明的灵体,都脸凝重的赶路。
不知道跟过来纯属头脑热冲动而为,许是净瓶待的闷了想出来散散心吧?不知道捋捋锦缎般的黑发,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毫无头绪的走着。
行人簇拥着那位少爷,有扶着下轿的,有上来扇扇的,还有递瓜果糕点和收拾衣衫边角的,将少爷紧紧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好生壮观。
接任县令罢了,排场比皇帝出行还大,真是贪图享受,绝对是个贪官污吏,不知道远远看着,冲着那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觉得此行无趣,正要回头,却被这渡口滔滔江水吸引。
苍浪接天,江水并不清澈,裹挟着泥沙层层冲刷着江岸,再随风渐次退回,岸边立着的几块礁石也有沧海桑田的痕迹,坚毅的立着,似两鬓斑白的老人诉说着时光的秘密,不知道呆呆的看着,江水的气息萦绕身旁。
“少爷登船,小心脚下。”不知道随着这声高呼转过头去,才得见那少爷相貌,不过平平之态,却好似支利箭穿心而过,不知道瞳孔骤然紧缩,打了个寒战。
这滚滚江水与前尘往事千丝万缕,却又毫无头绪,似曾相识又无法理清,不知道心中流过缕莫名的酸涩。
白秋墨直到傍晚收摊脚踩碎了掉落在地的瓶塞,才发现那小鬼已不知去向,心下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他被其他天师摆阵诛灭,连天所得的金银钱财都顾不上收,顺着人最的大道紧张的边跑边寻。
月明星稀,跑了几个时辰的白秋墨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豆大的汗水不住的砸落在地。不过只鬼而已,能让你如此大乱方寸,白秋墨啊白秋墨,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可是,这只鬼并无害人恶念,怎能对他不管不顾,抓他回来自是要负责到底的,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对他也终有歉疚,白秋墨心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没有停下步伐。
“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哪?”
“不知道你还在吗?你能听见吗?”
盆凉水从楼阁而下泼了白秋墨身,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探出头来:“那两颗眼珠长来当装饰品的啊?没看见都歇息了啊?扯着把破锣嗓子不要命的喊,不知道在哪?这不是废话吗?脑子出了毛病就得冷静冷静,怎么着,这回清醒了吧?”
白秋墨扯起袖子擦了把脸,若是往日,他定要在这与这妇道人家大吵个三百回合分出胜负再昂首挺胸的走,但是现在,他没有计较的精力,头低出了道口,那女人将窗户拽,“咣当”声,扯的白秋墨心里空荡荡的痛。
☆、选择
江风微凉,吹起不知道披散着的缕缕碎发,朝阳和煦,衣带轻飘,静坐江岸而淡淡生辉。
面前江水依然奔腾不休,泛起些许白花花的江浪,拍打出细碎的白沫,不知道眼眸中倒映着初阳下渡船的轮廓,祁江之水,许是方故地,但究竟上演过何种悲欢离合,那都是前生旧梦,无从再忆了。
白秋墨拖着极度疲乏的身体来到这城郊渡口,远远就看见那抹暗红身影,灿烂而不妖娆,毛茸茸的渡着层温暖的金边,心里的恐惧慌乱扫而空,只不远不近的注视着,时光仿佛凝滞般。
不知道转身看见全身半湿半干狼狈异常的白秋墨,心里涌上满满愧疚,起身飘到了他身边。
白秋墨眼神含怒,复又清冷:“还怕我强留你吗?竟然要不辞而别?”
“我……你……”不知道低着头支吾了半天,也找不出能准确表达心境的话语,叹了口气:“对不起。”
本来以为不知道会把擅自离开的理由五十的交代清楚,却不想听到的只有句对不起,白秋墨气的浑身哆嗦,转念想自己不过养了他几日,又有什么权利对他处处局限呢,股火憋在了心里,撇下咬着嘴唇不安等待的不知道,甩袖便走。
不知道看着他的背影,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偷偷握住白秋墨冰凉的指尖,白秋墨霎时停下了脚步。
“我不是故意要离开的,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只想直跟着你。”
还没等白秋墨思量出个结果,不知道忽然双臂盘挂在了他身上。
“我说你要点脸皮不了?虽然是只鬼吧,也得懂点礼义廉耻啊,我还没接受你的道歉呢,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背上的不知道把脸往白秋墨肩上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