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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无情恼 作者:王无罪岁
“所以说你到底是准备动手吗?”安珀莎又问。
盛王沉默了下,斟酌说道:“最迟到年关,接近年关京城里面会乱很,年后还有元宵灯会做掩饰。”
“最迟?你那皇叔可不是什么没心机的,年关和元宵都是大好时机,你知道,他就不知道?”安珀莎讽道。
盛王道:“所以我不打算在这两个时候动手。”
“……”安珀莎翻个白眼。
“不过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有把握胜。”盛王又道。
“你拿什么保证?凭他曾经差点儿把你弄死所以对你存了点点的愧疚之心?还是他对老王爷不好所以想在你这里补偿下?”安珀莎质问。
盛王看她:“事发入宫之后,你随我起,便自然知道。”
安珀莎心里隐隐有点儿感觉,却说不清楚,索性不管。这些都是盛王这种人做的,她只需要好好把宋小侯爷保住就行。
很快到了腊八,宫中要举办个小型宫宴,盛王暗搓搓地带上了宋小侯爷,安珀莎跟在暗处。
不少人联想到京中的流言,或真心或假意地过来询问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身份,盛王只模模糊糊暧昧不清地答了句“身边人”,宋小侯爷用眼刀戳了他遍又遍,然而迫于被点了穴没法说话抗议。
宋小侯爷甩开盛王自己坐下,慢慢从众人的谈论中凑齐个轮廓。
京中流言的轮廓。
盛王最近迷上了年纪小的少年,尤其喜欢长得唇红齿白、清清秀秀的小孩儿,不久底下人便献给他个雏儿,长得确实不赖,做事也周到,十分讨盛王喜欢,甚至专门进宫和皇帝报了信儿,这会儿连宫宴都忍不住把人带过来宣示所有权了。
宋小侯爷:玛德!!!
☆、第 7 章
宋小侯爷十分不能原谅,因此决定整个宫宴都晾着盛王。
然而过来敬酒的人太,他又不好直接拒绝——他无法说话,如果摆摆手干坐着,总是觉得会误事儿——误了盛王的大计。所以宋小侯爷被连番灌酒,这次酒中大概没有加料,且都是些度数较低的,宋小侯爷只是脸色红了些,并没醉。
盛王跟皇帝说笑了会儿坐回来,他竟然似乎有点儿醉意了,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把宋小侯爷的下巴。
小侯爷刚想翻脸,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盛王瞧他这模样十分有趣,忍不住把人捞过来,对着脸蛋儿吧唧亲了口,众人瞧着觉得他十分不是东西——宋小侯爷易容后的面貌十分嫩,看着不过是十二三、十三四的模样,盛王竟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然而下手归下手,这孩子看着就无比受宠,众人又是羡慕番。
宫宴上各方相安无事,宋小侯爷短路的脑筋也没想出些什么来,只好静静地等着看盛王要如何行动。
然而接近年关,在腊月二十七日左右,京中风声突然变得紧起来。盛王开始整日神出鬼没,宋小侯爷也在青河差点儿没哭着拦着他和侍卫岿然不动地在门口的情况下,开始了长达个月零七天的变相软禁生活。
宋小侯爷开始十分地想闹腾下,毕竟把他这么毫无征兆地关在了屋子里面,连院子都很少能走出去,真的特别特别无聊。
中途安珀莎过来过两次,但并没有和他说话,只是言不发地在他脸上涂了两次。最后次安珀莎走后,宋小侯爷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模样已经恢复了。宋小侯爷觉得过不了长时间,自己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果然,二月二龙抬头过去两天,这天半夜,宋小侯爷睡得正香,呼噜呼噜地没心没肺,渐渐觉得身旁似乎有什么动静,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脸憔悴、连胡子都长了许的盛王坐在床边看着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正搁在他脸上。
宋小侯爷:……
“你……你是不是造反去了?”宋小侯爷顿了顿,问道。他看盛王这副鬼样子,到底没能开口讽刺。
盛王笑容极其清浅地应了声:“嗯,事情都解决了。”
宋小侯爷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想想,拍了拍旁边的床铺道:“你要是累的话,赶紧休息休息吧。”
“好。”盛王和衣躺在了他旁边。
宋小侯爷有点儿后悔,身旁躺着个大活人,虽然床够宽,不至于拥挤,然而他心里有些膈应,以至于下半夜没怎么睡着。反观盛王,倒是很快睡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宋小侯爷方才睡了小会儿,瞪着俩眼睛起床的时候发现盛王已经离开了。他没在意,把青河叫了进来。果然,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以真容随便在京城行走了。青河继续和他说了盛王的事情。
这个月过去,皇帝死了,皇子也死了,宫中大乱,盛王在过年前入宫主持大局,元宵过后,他开始清洗朝堂,并为皇帝过去几年中因为猜忌和小人进言而投入天牢的大臣平反——当然了,平反的定是本身就没有做错事的。
此举为他赢得不少声势。
几天前,百官商议之后终于决定拥护盛王称帝,登基大典由礼部策划好之后,于半个月之后举行。
靖远侯自然被平反了,死去的六位都被妥善安葬,宋小侯爷被封为靖边侯,再有人说到他,称呼就从“宋小侯爷”变成“宋侯爷”或“靖边侯”了。
宋小侯爷知道以后十分不是滋味。
他思来想去,叫上青河,到街上买了几坛烈酒,去了靖远侯、侯夫人以及他四位兄长的埋骨之处。盛王吩咐人将这六位葬在了邙山,是王室中人才有机会下葬的地方,虽有个别争议,盛王还是让人将靖远侯等六位的尸骨迁到了这里,连带下葬的有陪葬品和靖远侯府中还未来得及抄家、所以留下的些几个人的随身物品。
宋小侯爷不知道几位兄长的好友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宋小侯爷知道自家爹娘、兄长都是爱喝的人,于是亲自坛坛地拆开了烈酒,酒味儿瞬间冲了出来。
宋小侯爷打了个喷嚏,然后略有点吃力地直接将酒洒在墓前,座墓半坛酒。
酒香冲天。
青河仅是闻着便有些醉了。
宋小侯爷将最后坛酒打开,抱着猛喝了大口,冲青河道:“你喝不喝?”
“不了。”青河摇摇头。会儿要是宋小侯爷烂醉如泥,他还得把人弄回去。而且他实在是没怎么喝过,闻着都受够了。
宋小侯爷笑笑,也没固执,兀自抱着酒坛,屁股坐在了群墓碑的中间,喝口,咕哝着说几句话,笑笑,哭哭,然而始终没有大声吼出来句。
青河在旁想劝下,却无从劝起。
他尚未体会过这种家破人亡、对宋小侯爷来说已经算是“天涯沦落”的无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