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夜行 作者:风载云旗

    住凌若辰的衣领：“别把你的想法放在别人身上！我和你再没关系！”

    “那就是说，曾经有？我们曾经有过关系？”凌若辰的眼睛突然亮了，就像突然在堆沙子里发现了金子。

    殷世遥愣住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因为那时成天在靖寺坊起吃早饭，或者在青韵阁过夜的钱都是凌若辰付的，因此就觉得有了关系？不，肯定不是，那这是什么关系？

    “那么夜里对着同个人，难道你就没有感觉？”

    “你做梦！”

    “世遥，别动，你的伤！”凌若辰把扶住了殷世遥。

    殷世遥低头看，胸前片殷红，背上也濡湿冰凉。

    后来两个人再没说起过关于“关系”的话题，凌若辰似乎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殷世遥却十分茫然，也很觉得惋惜，自己始终没办法改变这个人。

    皇宫的食物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制作灵巧精细，每餐花式不同，才吃几次殷世遥就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天，日子变得格外漫长。凌若辰总是说着很话，说丁泽安直是圣上指派教授自己习武的师父，又说让丁泽安借出城南靖寺坊的房子和官印的时候丁泽安出了身汗，从暗卫府去取官印那天也是满脸狼狈，埋怨凌若辰既然让自己冒充舅父就应该提前通知，明明自己只有个外甥，竟然从别人嘴里得知还有个。殷世遥破天荒第次笑了，凌若辰下子忘了自己说到哪里。

    凌若辰还不时讲些书里好笑的故事，有的殷世遥听过，有的没听过，不过时间总算过的快了点。

    这天暗卫府传来消息，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明，属于个江湖上的帮会组织—赤焰，因为刺客身上纹着火焰的图案，陆离和郁子苏番察访才打探出来。

    “个民间组织为什么会针对暗卫府呢？”凌若辰疑惑地说。

    “除非被人收买。”殷世遥不假思索地说。

    “你是说背后有人操纵？”

    “有这个可能。”

    殷世遥心里隐隐作痛，楚的身上也会有这个标记吧？那时不曾想到他还活着，现在想不到成了敌人，曾经同样拥有梅花印记的身体终于被个火焰纹身区别开了。

    “那个纹身有大？”殷世遥问。

    “不知道，你怎么问这个？”凌若辰非常奇怪。

    太大的话，纹上去的时候定很痛，殷世遥想。

    这天又是个好天气，殷世遥试着走了几步，发现伤口不疼了。凌若辰像往常样拿来食物，却反常态没有说太的话，两个人就像以前彻夜放纵后起吃早餐时的相对无言，殷世遥想到自己该走了，可是算了算日子才过了十天不到。

    吃完东西凌若辰说：“既然能走了，就出去走走，我带你四处看看。”

    殷世遥不觉得皇宫有什么吸引力，自己只想快些回暗卫府了解那个叫赤焰的组织，但也想试试到底身体是不是真的已经恢复，可是才走到门口手就被凌若辰握住了。

    “放手！”殷世遥用力想抽回来。

    ”不！”

    “凌若辰，我是男人，你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我不管！你别再动，小心伤口再裂开！”

    殷世遥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乎是被凌若辰拖着走了出去。

    以往夜里喝醉了和那些王孙公子走在街上也曾经搭肩搭背，根本不理会路人的眼光，需要避忌的廉耻之心早就被自己糟蹋得干二净，殷世遥想起那句“你让王阁领以后还怎么混”，眼前的凌若辰是太子，这样的行为让他以后还怎么混？

    凌若辰的手坚实有力，殷世遥就算没有受伤也很难挣脱，就这么被他拉着到了殿外。

    皇宫的气派金碧辉煌，除了这间大殿外还有很殿，所到之处宫女侍从低头下跪，殷世遥几次不由自主地想挣脱，都被凌若辰紧紧抓住。

    后来殷世遥见到了凌若辰的父皇，就算平日再傲然不逊，见了圣上也得行礼，殷世遥冒着伤口破裂的危险想从凌若辰手里挣开，凌若辰急忙放手。

    圣上五十开外，眼神凌厉，样子说不上和蔼可亲，看着殷世遥半晌说道：“朕以为若凌画得夸张，没想到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殷世遥无言以对，每当被别人说起自己容貌的时候，自己心里想的却是另个人的容貌。

    圣上说：“暗卫府已经树敌，朕也在想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无论如何，梅花暗卫是朕手创立，朕绝不会不管不顾。”

    殷世遥说：“在下定将圣上的话转告王阁领。”

    “还有，”圣上又说，“若凌是要继承朕位的人，你不可误了他。”

    殷世遥没有说话，自己旦离开皇宫，再见遥遥无期，误与不误，都作笑谈。

    “父皇，世遥没有误我，切都是儿臣自己的心思。”凌若辰说。

    从金銮殿外的高阶上看去，视野片开阔，整个皇宫的场面尽收眼底，殷世遥又被凌若辰拉住了手。

    “这里就是大婚仪式举行的地方，那天我直希望在身边的人是你，今天终于如愿了。”

    “我们走的路不同，凌若辰。”

    “我们都有要追寻的人，只是我再没有机会了。”

    “你还会遇到别人，你还有皇妃。”

    “世遥，那天晚上我听到你受了重伤的时候，突然明白了看着心爱的人死去是种什么样的心情……那种恐惧我辈子都忘不了，世遥，是辈子！”

    殷世遥无言以对，也有些疲惫，如果知道没有用，当初会不会和他那样疯狂地渡过了个秋天？

    凌若辰转过身默默地看着殷世遥：“有很话我都不敢告诉你，不敢告诉你冬天的时候我把自己个人关在那间殿里，对着画像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不敢告诉你，你笑起来的样子能让这世界突然没了颜色，也不敢告诉你，我又希望你醒来又怕你醒了就会走，几次把药的份量减了半……世遥，你就是这世间的妖孽……”

    殷世遥宁愿这次的分开还是像上次那样无声无息，但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就对这番话选择了遗忘。

    后来凌若辰又说，谢谢这个月里直叫他凌若辰而不是傅若凌。

    “有分别吗？”殷世遥不明白。

    “有。”凌若辰肯定地说。

    直到很久以后殷世遥仔细去想这个分别的时候，心里突然掠过阵疼痛。

    ☆、十八

    殷世遥回到暗卫府，王阁领就说：“以前凌若辰来找你都在门口，我次也没见过，不然怎么会认不出他就是若凌太子？”

    “世遥，他用太子的金銮车送御医来给你治伤，也算是有心了。”

    说这句话的竟然是郁子苏，殷世遥略有些诧异，郁子苏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平和，不象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