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队的电话打到经理办公室，幸好我在办公室守着……”

    顾海生四下里望了望，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布丁呢？”他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守在店里？！”

    小寇和岳龄互相看看，脸上神色难过，小寇轻声说：“布丁辞职了，顾先生，他上个月辞职的，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顾海生怔住：“辞职？！他和你们经理分手了？”

    “看样子是的。”岳龄说，“俩人块儿去日本旅游，回来的时候就剩我们经理个人……经理只说，布丁辞职了，不会再回店里来了。”

    这消息，不知为何，重击了顾海生下。

    他和布丁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而且俩人关系向不好，上回在冯振川的葬礼上，布丁还差点动手打他，论真心，顾海生并不愿意再见到他。

    然而布丁和苏誉分手这件事，依然让他心里莫名的难受。

    岳龄抽了抽鼻子：“交通大队的电话打过来，我慌了神，时也不知道该找谁，想了路，才想到要给顾先生你打电话……”

    他说着，又哽住。

    苏誉出事，他们这些酒童找不到人通知，苏云藩过世已久，宗柔和儿子根本不来往，宗克己老年痴呆，冯振川又突然死亡，布丁也和苏誉分了手……如今苏誉身边，竟无人可以托付。

    这么想，顾海生只觉心中惨痛难言，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他竭力忍住，又轻言细语安慰岳龄：“没事了，接下来交给我，放心，你们经理肯定能熬过来的。”

    顾海生这么说，那些惶恐的酒童们，这才有了定心丸。

    经过夜抢救，苏誉总算脱离生命危险，但身上处骨折，人也在icu里昏迷不醒。

    事故原因很快查明，是辆货车抢道所致，并非苏誉的责任。但让顾海生奇怪的是，出事地点是在出城的道路上，那不是去独眼杰克的方向。

    后来岳龄告诉他，这段时间苏誉经常自己开车出去，有时候他们打电话找他，也能听见他是在车里接的电话。

    “他去哪儿？”顾海生问。

    岳龄摇头：“不知道，他也不说，好像……也不是要去哪儿，就是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到处逛。到深夜，差不要打烊了才回店里来。”

    他说完，又低下头来：“布丁走了以后，他就这样。”

    顾海生心中愈发不忍，他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布丁到底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岳龄仍旧摇头：“真不知道，先前就连点征兆都没有……”

    小寇在旁插嘴道：“谁说没征兆？俩人总是吵总是吵。”

    岳龄说：“吵也不定要分开呀。”

    他说着，还偷偷瞄了眼泉子，结果被小寇看见，他翻了个白眼。

    顾海生还要刨根问底：“为什么吵呢？”

    这下连小寇也苦笑起来：“顾先生您别问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他俩私底下的事，外人怎么能弄清楚呢？”

    泉子在旁突然说：“是经理有对不起布丁的地方。”

    他这么说，所有人都转向了他！

    顾海生问：“是什么对不起的地方？”

    “这我不知道。”泉子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光看见布丁发火，没看见经理反击。布丁临走那两个礼拜，时不时就发火，要么不搭理经理。都是经理去哄他，有时候哄也哄不好，布丁常常个人坐在吧台，边喝酒边掉眼泪。叫我看，布丁早就想走了。”

    顾海生沉默不语。

    那天顾海生让酒童们都回去，他个人守在医院里，直到苏誉脱离危险，天光大亮，明春和另个叫小井的酒童过来接班，顾海生才离开医院，临走，他细细嘱咐了明春番，又说，等晚上他再过来，和小寇他们商量接下来的事。

    明春哽咽着说，要不是顾海生过来，他们这些酒童都得抓瞎，苏誉出事，大家全慌了神，连个撑场子的人都没有了。

    顾海生从医院出来，慢慢把车往回开，路上，明春那些话都在他耳畔萦绕。他也记得昨晚急诊室门口的情景，岳龄慌里慌张，眼圈通红，小寇吓得脸白唇青，只有个泉子还算镇定……岳龄和小寇终究太年轻，远比不上当年的布丁和豆腐。那俩就算昨晚有个在场，氛围都不会乱成那样。

    真是凄凉，顾海生不由想，苏誉的命怎么这么苦？生命垂危，举目无亲，守着他的就只有这帮子酒童……如果自己当初不答应接受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好了，他那时候的担忧，果然是有道理的。

    如果股份到现在还在苏誉手里，医院的大门恐怕都得被瀛海的人给挤破了。就算那都是虚情假意，总好过如今这样的冷清呀！

    在路上，顾海生给苏麒打了电话，他和苏麒说，自己恐怕有几天不能来瀛海上班。

    苏麒的反应冷淡，他先问苏誉有无脱离生命危险，听说命保住了，苏麒的口气顿时淡下来。

    “雇两个人守着不就行了？用得着你亲自在那儿看着么？”

    顾海生有些生气：“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你是他堂哥，不说过来照看下，还说这种话！”

    苏麒啧了声：“你呀，就是因为太‘有心有肺’，才会落得麻烦缠身。我可警告你，你这样心意为苏誉，小墨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顾海生冷冷道：“你放心，我家小墨比你强！比你识得大体！也比你有人情味儿！”

    “唔，这可很难说……”

    顾海生懒得听下去，索性挂了苏麒的电话。

    回到家，豆腐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这才放下心，又慌忙端来热水杯给他，让他捧着暖手，又把空调取暖调大，让顾海生赶紧在沙发里躺躺。

    顾海生心里阵温暖，他按住豆腐的手：“我没事，不用这么忙……”

    豆腐却快快地说：“天还很冷，你在医院呆了夜，身上肯定冰块样的。”

    顾海生说：“好在你们经理没事了，到凌晨才做完手术，好歹命保住了，就是得受番罪，这下，他几个月都起不来床。”

    豆腐却像不太想听，只自顾自的取了厚毯子，弯着腰，给顾海生仔细盖在身上。

    顾海生又和他说了事故的情况，豆腐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直等顾海生说到布丁和苏誉分了手，他的神色才起了变化。

    “什么时候的事？”

    “个月前吧。”顾海生叹道，“昨晚那情景，唉，小墨你没亲眼看见，真惨，岳龄那些孩子毕竟年轻，听说苏誉出事就慌了手脚……”

    “这不是你赶过去了，有了镇场子的人了嘛。”豆腐突然说。

    顾海生怔了怔，他觉得豆腐这话里，有些不咸不淡的意味。

    豆腐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