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子，对他说：“海生，往后，我来疼你。”

    汹涌而来的过去，瞬间淹没了顾海生。

    他不由紧紧抱住豆腐，像在巨澜中，抓住了个救生圈。

    “那我真是太幸福了。”他轻声说。

    周末的时候，顾海生接了个电话，是祁如山的哥哥打过来的。

    接到祁如川的电话，顾海生有些诧异，他和祁如山关系好，和祁家的老大却直不咸不淡，顾海生不喜欢祁如川对弟弟的态度，所以也不愿意和他太近。

    今天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原来还是说的弟弟的事情。

    “昨天，如山把那个小孩子带来见了我父母。”祁如川说。

    顾海生心里惊：“哪个小孩子？”

    “叫温蕴的那个医学生。”祁如川冷冷地说，“我以为你知道这事儿，不是你给做的媒人么？”

    顾海生停了停，才道：“大哥，你弄错了，我没有做这个媒人，是如山求着我去说句话，统共我也就见了那孩子十分钟。”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不悦也非常明显，祁如川当然听得出来。

    于是他把口气放得缓和了些，这才道：“海生，你能不能劝劝我弟弟，别做这种无聊事情？”

    顾海生的眉毛跳！

    “无聊事情？”

    “当然！那么年轻才俊他不选，偏偏选个家徒四壁的小男孩！他性向异常这点，我和爸妈都已经包容了，他还要怎样？就非得闹的我们祁家被外头笑话，他才开心？”

    顾海生沉默片刻，忽然道：“关于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如山性向异常，我的性向也异常，如山选了个无所有的小男孩，我选的也是个无所有的小男孩，我和如山的立场模样，大哥，你叫我怎么劝他？”

    那边，在两秒钟之后，突然爆发阵愤怒的吼叫：“我看你们个个脑子全都烧糊了！”

    电话挂了。

    顾海生气得把手机砸在沙发上。

    豆腐在旁，早就看出他面如黑铁，此刻万幸他手疾眼快，把抓住差点掉在地上的手机。

    “怎么了？”

    顾海生喘了口粗气：“祁如山把温蕴带去见父母了。”

    “真的？！”豆腐吃了惊。

    “所以他大哥打电话给我。祁如川非常生气，嫌弟弟给他们祁家丢了脸。”顾海生冷笑道，“我看他确实不聪明，换了是我，高兴还来不及，温蕴家里穷点儿又怎么了？哦，非得弟弟找个强势家族的贵公子，才算给他们祁家增光？到时候，俩人联合起来夺他的家产，他躲厕所里哭去吧！”

    看顾海生气得那个样子，豆腐赶紧靠过来，抓着他的手摩挲。

    “唉，其实祁先生的大哥有点说得也没错，温蕴家里，是太穷了。”豆腐喃喃道，“简直是赤贫。和祁先生的差距太大了。”

    顾海生斜着瞥了他眼：“你也糊涂了？对祁家而言，家产百块和家产百万没啥区别。祁如川不是嫌温蕴家里穷，他是嫌弟弟没按照他的意愿生活。他想控制如山，最好如山能和他选定的女人——现在已经没可能了，那就换成男人——交往，自始至终处在他的掌控之中。”

    豆腐愕然：“那不是把弟弟当傀儡看待！”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生气了吧，如山选择了温蕴，就等同于挑战了他的长兄权威。”顾海生哼了声，“我就没见过这样又蠢又坏的人！这还是他父母在呢，等父母不在了，我疑心如山要彻底和祁家断绝来往，才能平安度日。”

    豆腐像块化了的软糖，趴在顾海生身上，他慢吞吞的，不无忧虑地说：“真让人担心，这种家庭，温蕴嫁过去怎么受得了？”

    顾海生时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把温蕴当女孩子了？温蕴又不是嫁给祁家，他只是和祁如山在块儿。”

    “祁如山又不是石头里蹦出的孙悟空。”豆腐翻了个白眼，“你没听说都带去见父母了么？要是祁如山的父母瞧不起温蕴，那他该难受。”

    “那倒不至于。”顾海生想了想，“祁家，就我所知，也就只有他大哥这朵奇葩，别的都还好。”

    豆腐慢慢眨着眼睛，好像在揣摩什么复杂的事情。

    “奇怪，开始温蕴不是不肯答应的么？当初祁先生去店里找他，他说话还那么难听，活活把人赶走了。现在怎么突然脑子转过弯来，又答应人家了？”

    顾海生说：“如山告诉我，温蕴心里有别人，我上次去问温蕴，那孩子自己也承认了，说，他不愿和如山在起，是因为不愿改变心意。”

    豆腐惊，抬头看顾海生：“真的？”

    顾海生点头，又看看豆腐：“我也好奇呢，小墨，你知道温蕴心里到底爱的是谁？”

    豆腐呆呆看着顾海生，半晌，他忽然“啊”了声。

    “怎么了？想明白了？”顾海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是谁呀？布丁？还是岳龄？”

    豆腐的脸忽然红了，他吞吞吐吐道：“好像……是我。”

    顾海生怔了怔，忽然放声大笑。

    “笑什么呀！我也不想啊！”豆腐也笑，“唉你别笑了，小孩子喜欢个人很正常，谁天天在他身边他，谁对他好，他自然就会喜欢谁的。”

    顾海生笑了半天，又叹了口气：“可怜的温蕴。这么说，他定很讨厌我。”

    “不会的。”豆腐马上说，“温蕴不是那种人。”

    “嗯，可是他现在又转头答应了祁如山，很明显是破罐子破摔了。”

    俩人时沉默，半晌，豆腐才低声道：“这种事，我又帮不了他。”

    顾海生说：“先不提他了，之前说好要带我回去看看的，你什么时候走啊？”

    豆腐之前说，自己还得回公寓那边趟，因为好些东西没拿过来，顾海生听，也要跟过去，他说他从来没去过豆腐的住处，直想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豆腐没好气道，“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我又不像布丁那么爱收拾，家里乱糟糟的，你过去也没地儿坐……”

    “那我也要去看看。”顾海生坚持，“没收拾，正好我去帮你块儿收拾。”

    豆腐没办法，只好挑了个周日，带着顾海生回了公寓那边。

    到了家，打开房门，豆腐带着顾海生进屋来。

    走上玄关，顾海生把屋子里的情况整体逡巡遍，叹了口气：“狗窝。”

    豆腐也不生气，笑道：“早跟你说了是狗窝，你非得跟着来，现在看见狗窝了，你满意了？”

    顾海生笑起来，他抱着豆腐，揉了揉他的头发：“圆脑袋，又喜欢啃骨头，住在狗窝里，不是小狗是什么？”

    “喂！”

    “哦，肚皮上还有两道疤，不是剖腹产，所以是公的。”

    豆腐又气又笑，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