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心疼我的猪，现在，我开始心疼白菜了。”

    ☆、第 92 章

    顾海生晚上八点才回到家，刚进门，厨子老倪就告诉他，家里来了客人。

    “……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老倪气坏了，“找不着酒，拿我出气，大晚上的还得出去给他买酒！”

    顾海生忍着笑意，走进客厅，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

    “要喝酒，满世界都是招待你的地方，怎么偏偏跑我这儿来喝？”

    祁如山睁开有些惺忪的醉眼，他瞅了瞅顾海生，这才吃力地坐起身：“你怎么才回来？真是以公司为家了？”

    “我今天这算是早的。”在他面前，顾海生也不讲究，径自脱去外套，又去卫生间先把手脸都洗了，这才回来客厅，端起杨嫂准备好的热茶，喝了口。

    “出什么事了？”他放下茶杯，端详了下祁如山，“被赶出家门了？”

    “比那还糟呢。”祁如山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说，“海生，我失恋了。”

    顾海生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喷出来！

    “你又失恋了？”

    祁如山听那个又字，火不打处来！

    “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失恋过的！顾海生，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顾海生忍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好吧，不开玩笑——难道以前你那成打的男朋友，全都是开玩笑？”

    “我哪有成打的男朋友？那么夸张。”祁如山在嗓子里咕噜了声，“虽然不是开玩笑，但……但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总是揪着人家的过去不放好么。”

    “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失恋？人家把你踹了？”顾海生面说，面心里暗自惊奇，天底下，只有祁如山抛弃别人的事，他还从没听说有人敢给这位祁家二公子没脸。

    祁如山被他这么说，脑袋耷拉得低，简直要埋在膝盖上了。

    “他……好像不喜欢我。我们上了床，可是他说，最好把这事儿忘掉，他也不打算和我有什么未来。”

    顾海生愈发好奇：“那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连你都瞧不上，这可够心高气傲的。”

    祁如山听，苦笑起来：“什么公子哥儿，那人是温蕴。”

    顾海生以为自己听觉有了障碍！

    “温蕴？就是那个……”

    “就是那个温蕴，独眼杰克里的酒童，爹是瘫子妈是疯子，自己吃三块钱咸菜当中饭的那个温蕴！”

    祁如山像赌气似的，口气说出这么，顾海生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等到再看，祁如山那气鼓鼓的模样，他不禁哑然失笑。

    “你跟我发什么狠啊？我又不是你爹。”

    “你要真是我爹，那我可幸福了。”祁如山沮丧万分，他再度歪倒在沙发里，喃喃道，“海生，我到底哪里不好？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温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顾海生白了他眼：“我又不是温蕴，我怎么知道——你啊！人家还是个小孩子！你害人家干什么！”

    祁如山听这话，通地跳起来：“什么叫我害他？！明明是他害我才对！现在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回去，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顾海生觉得好笑：“他怎么害你了？明明是你把人骗上床的。”

    “我没有！”祁如山脸的冤屈，状如窦娥，“我……我知道他还是个处，可我也没勉强他呀！是他同意了我才……总之，我没存心害他！结果那晚上他缩在被子里，直哭直哭，倒像是我真把他害了似的。”

    顾海生觉得有些尴尬，这都涉及到非常隐秘的细节了，他这个外人原本应该“非礼勿听”的。

    于是他只好咳了声：“那，既然他不肯依，既然人家都叫你放手了，你就放手算了嘛。这不是很好么？这比找上门来纠缠不清、闹到你爸妈那儿，可强了吧？”

    祁如山抱着头，他沉默了好会儿，忽然小声说：“海生，你有没有爱过小孩子？十七八岁的小男生？”

    顾海生的心，咯噔下！

    “哦，我都忘了，你没这体验。”祁如山抬起头，脸苦笑，“你对你老婆忠贞不二，所以你理解不了。其实以前，我也不大喜欢小孩子，觉得难以沟通，又太容易认真。我从来没想过，有朝日，我会爱上个小孩子。”

    顾海生觉得喉咙干疼，像是有火焰在灼烤。

    他努力做出个无所谓的微笑：“我还是第次听见你承认你爱谁。”

    祁如山点点头：“是，这是我头次，真心实意爱个人，很搞笑吧？著名的花花公子祁如山，竟然栽在个穷小子的手里。海生，你知道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他们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因为他们除了未来，无所有。所以旦爱上，他们就会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不死不休。要是那个人辜负了他们，他们会将那个人恨辈子，无论有爱都不能原谅，如果那个人根本就不爱他们，那么他们在绝望之下，会像花样萎顿，哪怕任凭自己被践踏成泥，也不会再把真心给第二个人。”

    顾海生觉得自己身体里，每寸鲜血都在翻腾，它们是如此滚烫，几乎要冲破他的肌肉皮肤，喷涌而出！

    但他努力稳住神智，只淡然笑：“听起来很有研究——可你刚才说，温蕴不爱你。”

    “是的，他不爱我。”祁如山愈发的沮丧，“他心里有别人。”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

    客厅里，阵漫长的沉寂。主客二人似乎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里。

    最终，还是顾海生打破沉默：“你确定，你对温蕴是真心的？”

    “当然。”祁如山停了停，才道，“下个月，我打算带他去见我父母。”

    话说到如此地步，顾海生吃了惊！

    祁如山固然是个花花公子，他固然有过不计其数的男友，但是那些人里，没有个是被他带去见过父母的。祁如山的父母从开始就知道他的性向，以前是不太在意，可是这几年开始担心起他的将来，所以他们直希望祁如山能定下心来，哪怕男的也好，俩人相守过日子，好让他们放心。

    然而，祁如山从来没有带人回去过。

    “你不怕你爸妈反对？”顾海生问。

    祁如山讽刺地笑起来：“他们有什么好反对的？温蕴不就是家里穷了点么？我家都已经这么有钱了，要是只为了这个，我不如去找美联储主席的儿子。”

    顾海生哭笑不得，温蕴那只是“穷了点”么？他跟祁如山比起来，真真是个天上个地下。

    “再说，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反对，是温蕴不肯。”祁如山哭丧着脸，“可我除了温蕴，再看不上别人了，叫我就这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