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都红了，他支吾着说：“我还从来没坐过宾利呢。”

    顾海生说，那好，那天就让温蕴坐宾利车。

    挂了电话，豆腐开玩笑道：“哦，看见宾利就眼馋了？这么说，我的卡罗拉肯定是叫人瞧不上了。”

    温蕴听就急了：“没有！我没有瞧不上！我就是……就是有点儿好奇。”

    豆腐知道温蕴喜欢名车，苏誉那辆保时捷，平时没事的时候温蕴就拿了块干抹布擦车身，偶尔，他也厚着脸皮坐苏誉的车去上课——当然那都是正好顺路。

    周六下午，顾海生那辆宾利果然停在了公寓楼的门口，豆腐暗想，幸好今天布丁值班不在家，不然，被他传到苏誉耳朵里，苏誉又要大发牢骚的。

    于是他和穿戴新的温蕴下楼来，看，顾海生竟然从司机座上下来。

    豆腐吃了惊：“您自己开车来的？”

    顾海生笑了笑：“是啊，这两天老傅有点不舒服，我叫他歇着。你们俩还呆着干嘛？上车吧。”

    豆腐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来开吧，顾先生您坐后面，温蕴，前面来！”

    温蕴正绕过车身，要往副驾驶座走，顾海生却拦住他。

    “这又是何必？”他笑道，“是我请客，结果让你们开车送我去，这就不成体统了。”

    “可是……”

    “别可是了。”顾海生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快上车。”

    豆腐和温蕴都很尴尬，但也不方便推辞，只好上了车，关上车门，温蕴嘀嘀咕咕地说：“今天咱这面子可太大了！”

    豆腐心想，可不是？哪有听说顾海生给俩酒童开车的？传出去就成爆炸性新闻了。

    顾海生却听见了温蕴的嘀咕，他关上车门，笑道：“今天咱们是单纯去吃喝玩乐的，温蕴，不用想太了。”

    于是开着车，去了顾海生熟悉的家餐厅。

    路上温蕴都在兴奋，他这是头次坐这么豪华的车，于是到处摸到处看，豆腐笑他，说他小家子气，活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温蕴也没不好意思，他笑道：“其实我还想拿手机把这车拍下来呢，我想下次回家，带给我爸看看，上回我们村支书送他去看腿病，开了个奥迪a6，把我爸荣耀得，啧啧，回来说了个礼拜！还问我，小子，你知道奥迪是啥车么？我说，不就是四个环子么？他说，屁！你懂啥！人家那是高档车！国家干部才能开的！好吧，这回我给他看看宾利是啥样，我就说，我今天坐了比四个环子高档的车，村支书见了都得傻眼！顾先生比国家干部厉害了！”

    豆腐和顾海生听了，全都大笑，笑完了，俩人又都有点儿心酸。

    到了餐厅，门童自然是认得顾海生这车，小跑着上前，看开车的是顾海生本人，就吃了惊。当然，他没敢把吃惊表现出来，只恭恭敬敬接了钥匙，又过来领班引领三人进去。

    定的是个包房，靠窗的海景，碧蓝大海就在不远处，往这儿坐，心旷神怡。菜单奉上来，豆腐看，手里那份附有外文，却没有价格，就知道这家肯定贵得离谱。

    温蕴却不懂，还个劲儿翻看：“咦？为什么没有价格表？这我怎么知道哪个便宜哪个贵呢？”

    顾海生就笑道：“就是要不挂价格表，才能让你安心点菜，温蕴，不用琢磨价格了，只管点你喜欢吃的！”

    于是点了龙虾和鲍鱼，还有豆腐最喜欢的烤黄鳍金枪鱼，又有白酒青口，醉虾，蟹和海螺，还有海鲜汤……

    点了满满桌，直至豆腐再三劝说，真的吃不完了，顾海生这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菜上来，他自己吃得不，却个劲儿劝豆腐和温蕴吃，温蕴吃东西从来不要人劝，每次看见他吃饭，豆腐就觉得这孩子永远处在饥饿状态，不管怎么吃都吃不饱。

    “以前在家里，我总是自觉把饭量减少三分之，不然爸妈就不够。”他和顾海生他们说，“出来以后，好长时间习惯改不了，总是饿。结果那天经理就说，你省什么呀！谁要你剩下的饭菜吃？我突然就被他骂醒了，就想，是呀！已经不是以前了，干嘛还省着吃？”

    温蕴这么说，顾海生就难过，于是他笑道：“好吧，今天你就敞开肚子吃，不够咱们再点。”

    温蕴吃饭，嘴也不停，说自己以前在村子里的事，说后来在学校的事，说独眼杰克的事，到后来豆腐都跟着笑，他和顾海生说，人家要么吃饭要么说话，温蕴是既吃饭又说话，竟然点都没耽误。

    他暗想，幸亏今天带了温蕴来，如果真的只有他对着顾海生，那他定尴尬死，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吃不下。

    豆腐喜欢这氛围，特别的喜欢，他陪着顾海生，还有个温蕴，就像家三口：夫妻俩带着个闹腾的孩子……

    这念头冒出来，豆腐的脸就发烫，温蕴看出来了，就问他，都还没喝酒，怎么脸红？

    豆腐解释说，是吃饭吃热的，顾海生被提醒，又问要不要酒。

    “今天真的不要了。”豆腐阻止他，“平时在店里喝的就够了，出来还是免了吧。”

    等到风卷残云，把桌上东西全都扫而空，温蕴这才停下来，他伸手摸着鼓鼓的肚皮，叹息道：“我可以个礼拜都不用吃东西了。”

    豆腐笑个不停，顾海生也笑：“啊？全都吃光了？那要不要再点？”

    豆腐赶紧拦住他，他说，这是温蕴的习惯。

    “他就见不得桌上有剩菜剩饭，看见就心疼，所以哪怕把胃撑坏，都不能剩下口。”他说着，又笑，“您要真以为他不够，那今天咱就没完了。”

    顾海生叹道：“好吧，今天先暂停，温蕴，过段时间咱们再来吃！”

    温蕴眼睛亮：“哦！好！太好了！”

    豆腐忍笑，温蕴这是把顾海生当长期饭票了。

    结了账，出来餐厅，顾海生拿了钥匙要去司机座，豆腐不由分说夺过钥匙。

    “真不能再让您开车了。”他诚恳地说，“送我们过来，这就够可以的了，回去还是我来开吧！”

    顾海生见他执意要开车，只好笑了笑：“行，那豆腐你不要直接开回去，先在城里兜圈，温蕴还没坐够宾利，照片都还没拍呢。”

    温蕴的脸红起来，但是看得出他格外高兴。

    于是三人上车，温蕴想坐副驾驶座，顾海生不肯，将他撵去了后座，自己坐上副驾驶座。

    车往城外大道开，豆腐将车窗打开小部分，他吹着暖暖的夜风，又偷偷看着身边坐着的顾海生，这心里头，甜得赛过了蜜。

    这时却听见温蕴在后座叹气：“唉，我啥时候才能开上宾利啊？”

    豆腐和顾海生不由大笑！

    豆腐边笑边说：“上礼拜才刚说，唉，我啥时候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