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小漆留不住。小漆旦走了，我这儿人手不足。”

    豆腐这么说，布丁有点吃惊：“怎么？小漆想走？”

    “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最近好像谈恋爱了，而且是挺认真谈的个。”

    “什么人？”

    “不知道。”豆腐摇头，“问了他，他不肯说，光是笑，昨天快递来个包，他赶紧藏起来生怕人瞧见，我偷偷看了，里面是拼好了的乐高。两个乐高小人儿牵着手，个家——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

    布丁也笑：“谁啊这么用心？我也喜欢乐高，咋没人送我？”

    “唉，他倒是幸福了，小漆真要辞职，我上哪儿再找个替补队员？”

    “刚不是说温蕴不错么？”

    豆腐笑笑：“想归想，你当心腹爱将那么容易培养的？你看你把岳龄拉扯起来，花了久的功夫？还别说岳龄脑子本来就那么聪明。”

    布丁差点喷了：“什么叫拉扯！当我养儿子呢！”

    豆腐笑：“可不就跟养儿子样么？当年岳龄不也适应了很长时间？他自己搞定第单生意……不，这么说吧，当他第次向你报备，打算跟客人外出过夜时，你什么心情？”

    布丁长叹声：“什么心情？就好比，看着自己养的猪开始拱白菜了，心情复杂啊。”

    豆腐笑得前仰后合！

    豆腐和布丁对手下的酒童，都非常尽心，从生手到熟手，每步都亲自带着，点点的指导，因材施教，直至能彻底撒手，才松开。他们的这种习惯是从苏誉那儿学来的，最初，苏誉也是这么带他们的。

    也正因此，独眼杰克上上下下向团结，就算个别有矛盾，也不至于闹成党朋之争。这儿的氛围和别的夜总会不太样，别的夜总会里，酒童们要么搞小团体勾心斗角，要么互相冷漠得连姓名都不清楚，就如盘散沙。

    独眼杰克这儿，人心比较齐，每进来个新人，夸张点说，就如家族进来个新成员，虽不干涉个人隐私，但对于基本情况，大家都是了解的。这是苏誉培养出来的习惯，他说，独眼杰克做的是人的生意，不是富士康那种流水线工厂，进来的也是大活人，不是拧螺丝的机器，既然是人，互相就得培养好感情，这样来，遇见风雨才能共同抵御。

    老板是以人为本的态度，上行下效，所以独眼杰克的酒童流失量，远比别的夜总会低，来，扎稳了根的酒童，感觉到这儿各方面的优势，也就不想跳了，二来，那种跳了好几个夜总会的酒童，就算业绩优秀，想进独眼杰克也不容易。苏誉特别不喜欢不安分的酒童，对那种吃着东家想西家的，尤其厌恶。

    久而久之，就连客人们也喜欢上了独眼杰克的这种氛围，人都是热爱熟悉的，欢场不是冒险场，并不欢迎“反复适应”，真正有档次的客人，需要的也不是随时以旧换新的漂亮傀儡，而是能讲心里话的心灵伴侣。这么来，这些性向异常的客人们，就可以在家居般旧旧的舒适中，获得在社会上找不到的安全感，继而深入敞开心扉，而不至于因为频频冒出陌生脸孔，不得不将交往维持在个较为肤浅的层次。

    ☆、第 65 章

    小漆确实在恋爱。

    最近他总是神情恍惚，不太爱和人相处，有事没事就个人坐着发呆，呆着呆着，还会默默笑起来。

    豆腐看他这样子，心想，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夜总会这种地方，不存在不经世事的少年，就连干净质朴如温蕴，如今也不会为了客人的句挑逗而脸红了。但正因为这样，人也变得麻木疑，大家都想寻觅真情，但是，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能寻觅到真情。

    豆腐和布丁说，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打动的小漆，入行这么些年，小漆早就变成了老油条，他经常和底下带着的酒童说，客人说的话，无论么甜言蜜语，不要往心里去。

    “心里动摇的时候，先做件事：把对方的资产缩水为百分之。”小漆本正经地说，“譬如他目前资产五百万，你就缩水成五万——好好想想，如果这个人全部家当只有五万块，他那些甜言蜜语，还能打动你么？”

    有的酒童就笑，说：“万我真的喜欢人家，怎么办？真要是喜欢，五万块我也干啊！”

    小漆听，冷笑道：“好啊！那就继续设想，设想下你和他拿着这五万块出去谋生。你们打算干吗？支个烧饼摊？”

    那酒童就不言语了。

    “所以说，不要指望那么长远，钱财这东西不保险，人呢，比钱财还要加的不保险。”小漆脸老于世故，“趁着眼前五百万还在，给自己，给店里挣份酒水，这才是正经。”

    就是这样个小漆，居然，也有真心爱上谁的时候，这让豆腐十分吃惊。

    “到底那人是谁？”布丁也好奇，“是不是店里的客人？”

    “我真不知道。”豆腐摇头，“小漆也不肯说，很保密的样子，我琢磨着，可能在酝酿吧，再过几个月，说不定会提出辞职走人。”

    布丁心想，真走得了么？他是想起自己和江浩宇的往事了。

    但小漆那边的进展似乎很顺利，幅花好月圆的状态，对方还给他写情书。豆腐得知，啧啧称奇，如今这年代，居然还有用手写情书的，真是有耐心。

    那情书，放在小漆的裤子里，叠叠折折了次，有空就会拿出来看遍，看得小漆满脸笑开花，又不愿和人说，只有偷着乐。豆腐实在忍不住，偷偷扑上去，非要看两行，但小漆不肯给他看。

    豆腐那扑，终究还是瞥了眼，他非常吃惊：“唷！真的是用绿墨水写的！”

    小漆以前和豆腐讲过个从《读者》上看来的故事，大致是说，个没人喜欢的灰姑娘，跳舞会总是做壁花，她非常自卑，结果有天，姑娘接到了封用绿墨水写的情书。

    后来情节如何，豆腐记不清了，但他却记得，小漆十分钟情这个故事，大概是把他自卑的童年，带入了故事的女主人公。

    这么说，对方也知道了这个故事？豆腐暗想，这关系确实不同寻常。

    他和布丁说了这个八卦，布丁听了感慨道，如今竟然还真的有这么细心的人，小漆接到那封信，肯定感动坏了。

    “也好，有了男友，定了心了，往后在店里也就安分些，也别总和岳龄他们掐架了。”

    结果，豆腐他们的期待还没持续两天，小漆就又闹事了。

    起因竟然是客人看出了小漆和岳龄之间有嫌隙，于是开玩笑说，是不是俩人为了争业绩，翻了脸。

    “不是为了业绩，就是为了人。”那客人调侃道，“是为了个男人……”

    小漆听，马上大笑道：“哪有那回事！您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