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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白 作者:简柚
”
顾海生却兀自坐下来,他扬起苍白的脸,微笑道:“不,姐夫,别担心,我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好消息?”
“下午,二伯已经办了取保候审,是柳远道亲自陪着我同去的。”
尽管刚刚做了大手术,身体还非常虚弱,但苏云藩听这话,险些坐起身来!
顾海生慌忙起身扶住他,苏云藩却用力抓住顾海生的胳膊:“柳远道他……答应了?!”
顾海生点点头:“他当面向我承诺,将不惜切保二伯平安无事。”
苏云藩大大的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他却忽然皱起眉头。
“他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海生,你是怎么和他说的?”
顾海生松开他,他慢慢坐回到椅子里。
“姐夫,我打算国庆结婚,和柳芊芊。”
惨白的医院灯光下,顾海生的脸,被照得惨白无血色,他的目光平静,声音也平静,平静得丝起伏都没有,甚至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苏云藩愕然望着他,旋即,那份惊愕,就被种悲哀透顶的神色给笼罩了。他瑟瑟抓住顾海生的手,嘶声道:“海生,是姐夫不好……是苏家把你推进了火坑!”
苏云芮没有再回看守所。
头部的伤势痊愈后,他直接回了家,那些指控在他住院手术的短短半个月内,就被悉数撤销了,因为证据不足。
他的助理孙学钊在他出院前周,突然失踪。个月后,尸体被人发现在郊外峡谷里,警方称是酒醉导致的失足。
瀛海的这场短暂激烈的风波,并未在大众的目光中停留久,因为它迅速就被另场热闹给掩盖过去了:苏家和柳家结亲,苏云藩的小舅子顾海生,迎娶了柳家千金柳芊芊。
婚礼十分盛大,虽然仓促,却做足了各方面的功夫,包括两个新人,在决定结婚到步入教堂,中间只有短短的个月时间,有那么琐碎的事情需要准备,期间新郎顾海生始终亲力亲为,就仿佛生怕他最爱的新娘对这场婚礼有丝毫的不满意。
柳芊芊没有不满意,她太满意了,婚礼前夕,定制的婚纱从欧洲送过来,她穿上婚纱,在打着柔柔暖光的化妆镜前顾盼生辉。
“海生,你觉得好看么?”
她笑眯眯望着镜中的男人,雪白的婚纱,蕾丝如海浪,衬得她像朵初绽的玫瑰花。
“很好看。”顾海生点点头,婚纱是他选的,是他亲手下的订单,甚至是他先细细检查过,再交给化妆师的,以至于那化妆师不无嫉羡地对柳芊芊说:“顾先生对您真好!”
柳芊芊低头抚摸着银色的蕾丝花,她的眼神有霎的复杂。但是旋即,她就抬起头笑道:“那当然。”
就在这时,顾海生的手机响了,他看那个号码,嘴唇顿时变得苍白。
他飞快道:“我接个电话。”
握着震动的手机,就像握着颗不停跳动的心,顾海生快步从房间出来,他直来到无人的大堂,这才接通电话。
“喂?”
电话通着,但是对方不出声。
顾海生握着手机,良久,他才哑声道:“小誉……”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通话持续着,但是那端,像死了样,悄无声息。
顾海生抬起头,这里是明日举办婚宴的酒店,豪华宽敞的殿堂,四壁装饰着亮银色的壁纸,是海浪样美丽的纹路,连绵起伏的浪尖,闪着烁烁光芒。
“对不起……”他终于说。
听筒里没有声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就仿佛那端连接了个未知的深洞,没有任何生物能够探究到它的存在。
黑暗的走廊没有开大灯,只有壁灯反射着墙壁的银色纹路,在这无声无息的漫长沉默中,顾海生产生丝恍惚,就仿佛他正置身于茫茫海洋,滔天的巨浪要将他这叶孤舟击为碎屑……
通话在沉默中持续了分钟,后,毫无征兆的挂断。
顾海生握着手机的手臂,颓然垂落。
☆、第 56 章
婚后,顾海生和柳芊芊住进了他们在市郊的别墅里,房子早就准备好了,新房的布置却是出于顾晴之手。
当她得知弟弟答应婚事的消息,顾晴难过万分,她握着顾海生的手,轻声哀求:“咱们还是把婚事退了,好么?海生,这不行的!”
“已经定了,怎么能退呢?”顾海生淡淡笑,“没关系。而且姐姐你看,二伯也回家了,这么好。”
“可是你怎么办呢?”顾晴双目噙着泪,“海生,你怎么办?还有……还有那位在国外的小姐,她怎么办?你们往后……”
顾海生轻轻抽出手来。
“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姐姐,我已经死心了。”
顾海生重新回了瀛海,苏云藩还在卧病休养,苏云芮又刚刚被释放,瀛海群龙无首,确实需要个像样的领头人,虽然他还年轻,但基于身份也基于能力,顾海生当仁不让在了这个位置上,而且安抚惊惶的董事们的这工作,顾海生做得相当到位,以至元老们众口词,认为在苏云藩缺席的这段时间,最适合替代他的人,就是顾海生。
苏麒在父亲回来之后,亲自上门向顾海生道谢,他明白顾海生为了他父亲,做出了何种牺牲,苏麒说,往后顾海生就是他的恩人,只要瀛海和顾海生有需要他的地方,他排除万难也会去完成。
唯有苏璟非常难过,他说,不管有么不妥,他依然坚持他的意见,顾海生不该答应这门亲事,是苏家门把顾海生给祸害了。
“奇怪,为什么就我个人不赞成?”他嘟囔道,“竟然就连小誉那孩子都觉得你做得对。”
猛然听见苏誉的名字,顾海生的眼皮跳!
他立即抬起头:“他说什么?”
“就说你该结婚什么的。”苏璟郁闷道,“那小子竟然还嘲笑我太幼稚,说,舅舅你懂得趋利避害……我怎么觉得他这不是好话呢?”
顾海生怔着,他的手无意识碰到坐着的藤椅,有尖锐的东西刺了下他的手指,他疼得往后缩,这才发现刚才自己没察觉,指甲掐着藤条,掐出根细细的刺……
那刺恰好扎在他戴着婚戒的左手无名指上,疼得钻心。
“而且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苏璟烦恼地翻着手机,“有两三天联系不上他了,不知道又跑哪儿玩去了。还是说,把手机又弄坏了?”
顾海生没出声,他低头看了看左手,藤椅的刺,扎破了手指,有粒细小的血珠冒出来,慢慢滑到婚戒上,污染了它。
接下来,连数周,苏誉都联系不上。
苏璟着急起来,反复打电话给学校,给班导师,给海德太太,甚至给警方,但警方以信息不足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