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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鸣兮 作者:土豆大碗吃
戴着吧,拜托你了。”盛凯的声音突然近似孩童般的乞求。
“谢谢你。”
“我的这枚。”盛凯从兜里拿出另枚和鹿鸣手上模样的戒指,又将戒指穿在项链上,再重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的这枚,等你回来了,你就给我戴上。”
“别犯傻......”
“总要傻那么回的。”
“我要回家整理东西了。”鹿鸣不想再做过的回应,他现在脑子很乱,心里是乱七八糟的,“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鹿。”盛凯也跟着起身来,走到鹿鸣跟前紧紧地抱着他,“你要记着,不管怎么样,还有我在这等着你回来。”
回长沙的那天,鹿鸣的心里五味杂成,比起两年前独自人跑到南宁来,这次回去心里的滋味是愈发的不好受,因为无论如何这是次知道结局的旅程,而比起两年前,这次鹿鸣所牵挂的东西也了起来。
他和宥普两人都没订到靠窗的位子,宥普帮着去问了几个人,没人愿意和鹿鸣换个位子坐。这让鹿鸣想到第次和郝然见面的情景,也是,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早在第次见面的时候就定了下来。
坐在中间的位子,鹿鸣难受得厉害,时刻都有种想吐的感觉,全程只好闭着眼,这样才让他感觉舒服些。迷迷糊糊睡着了,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再醒来才发现原来不过入睡了几分钟,空气依旧沉闷,周围是些人翻书的声音还有两声婴儿的啼哭。旁的宥普戴着耳机看着电影,鹿鸣瞄了眼,觉得画面甚是暗沉,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他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想坐得舒服些,可无论怎么调整,总觉得不够舒适,最后只好作罢,头往旁边倒靠在宥普的手臂上,晕晕乎乎的睡去。
鹿鸣等了将近周后才决定去找简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犹豫,明明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简白的,可真到了要去做的时候,他会犹豫。
鹿鸣不敢想象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样子,换作是以前,他早就设想了千万遍,可这次他不敢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想不到,他不知道现在简白变什么样子了,他脑海里的简白还依旧停留在他俩在清水湖遇到的那次,如果可以他宁愿简白直都是那是的少年模样,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简白去受这份痛苦。可切都是假设,切都是不成立的伪命题。
好几个夜晚鹿鸣从梦里惊醒,满头大汗,他梦见简白浑身血淋淋的追着他跑,嘴里吐着鲜红色的泡沫,边喊,“小鹿,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来看我?!”每每这时,鹿鸣惊魂未定,就会大哭起来,宥普闻声会跑到房里来,看到坐在床上满脸是汗,哭得正伤心的鹿鸣,心突然下就酸起来。别人也许不懂鹿鸣,可他懂,他知道鹿鸣和简白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鹿鸣现在有难过。可即便是知道,他也很明白自己不能确切的与鹿鸣感同身受,他只能陪着鹿鸣哭,陪着鹿鸣笑,陪着鹿鸣同去面对该要面对的事情。
“小鹿。”宥普伸手去抓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鹿鸣。
“啊啊啊啊啊。”鹿鸣双手乱舞。
“小鹿,是我,是我。”宥普把抱住鹿鸣,“嘘嘘,乖,是我,是我。”
“小普?”
“嗯,是我,不要怕,是我。”宥普轻拍着鹿鸣的后背,“又做噩梦了?”
鹿鸣抽泣,“我梦到简白,他,他浑身是血,他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说起自己的梦境,鹿鸣又到了伤心处,继而又哭了起来,“你说,这梦会不会是真的?”
“梦就是梦,你不要胡思乱想。”宥普紧抱着鹿鸣,抚着他的头,“只要你做好准备了,我们明天就去看他。”宥普耳语,“只要你准备好了。”
“我,我不知道,我,小普,我怕。”鹿鸣抽了大口气,“我真的怕。”
“那就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去,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宥普眼眶也湿润起来。
“我怕,我怕简白的时间不够了,我怕来不及。”
“不会的。”
宥普哄了好久才把鹿鸣继续哄睡着,关灯前他盯着躺在床上的鹿鸣看了会,他想:真希望我们都像学生时代那么无忧无虑,可以毫无顾忌的去爱个人。不过,人总要长大,成长是件最残酷的事情,它总是催促着人们去接受根本不愿接受的事情。
宥普关了灯,轻轻把房门关上,他还在想,不知道自己的把简白生病的消息告诉鹿鸣到底对不对。
☆、三十七、□□
带我走吧,他说。
不行,他摇摇头。
为什么?他问。
我不想你受苦,他回答。
只要你在,我就不怕,他说。
可我怕。他说。
为什么?他继续问。
我不能保证能爱你久,他回。
我不怕,他说。
你真傻,他回。
嗯。
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去看简白的,但是在见到他的那刻,鹿鸣的心还是被狠狠地剜了刀,原本那么个健康阳光的男孩,如今怎么就变得这么小小团蜷缩在病床上了呢?
简白还没醒,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憔悴和脆弱,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身边直没个人在左右照顾,听说儿子染得是hiv,家里人除了往医院付医药费,从头至尾都没个人过来看过眼。
鹿鸣忍不住蹲在病房外头又哭出来,他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宥普蹲下来给他把眼泪擦干净,偶尔几个路过的人脸好奇的看着他俩。
“他家,他家怎么也不来个人照顾他。”
“染了这病,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何况......”宥普哽咽了,“何况家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觉得脸面全失,哪还会愿意拢边。”宥普捂着嘴,“他至少家里人还愿意出医药费,冬冬就没他这么有运气,冬冬的所有治疗费都是我去筹的。”
“都得病了,算是什么运气。”
宥普时找不到可以回复的话语。
“你那次问我借钱就是......”鹿鸣抽泣,连话都说不清楚。
“嗯,是,是为他治病筹钱。”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都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你和简白。”
“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进去吧,我陪你起。”
“他还没醒来。”
“我们坐在里头等他醒来。”
“我......”
“走吧。”
鹿鸣坐在床边上,直盯着简白看,这么近看让鹿鸣觉得加的触目惊心,简白的整张脸都凹了下去,还长了几颗暗紫色疮。宥普坐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