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白 作者:温茄茄

    想了。”

    顾云梦心想：你这真是睡大了，我都大难临头了。

    但他少也是贪恋这阔别已久的怀抱，他扑在琴白地怀里答道：“嗯，听你的。”

    顾云梦就这样趴了会儿，才问道：“你到底到哪儿去了？”

    琴白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哪儿，就在这儿。”

    听这话，顾云梦就知道琴白还是有事瞒着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继续瞒着他。

    琴白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他还觉得自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仙人吗？

    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逞英雄？

    “我真是不懂你在想什么。”顾云梦冷声说完，把将琴白推远了。

    琴白莫名道：“你做什么？我怎么了？”

    “你是没做什么。”顾云梦说道，“你不过是把自己弄得连个正形也没有，让我和唐承影被人差点弄死罢了。”这话说完，顾云梦笑了声，也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苦笑：“总之事事都瞒着我，也不知我到底是你什么人，配不配知道。连周六都能知道的事，唯独我不可以知道。”

    “什么叫‘连周六都能知道的事’？”

    “之前回唐门，你不是早就告诉了周六，你和我爹必死个的事吗？”

    “你好端端地扯这个做什么？我不提是怕你伤心，”琴白皱眉，“若要这样较真，你当初不也只字未提你的‘门派之命’么？”

    顾云梦被他噎了句，气得又说：“你早就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这次你都成这样了，还要瞒着我做什么？”

    “我成这样？”琴白看了他眼，眼里似乎有种取笑的意味：“难道不是你想着要救周六的么？”

    “是我！是我！都是我！”顾云梦叫道：“所以切都是我！现在我后悔了！我想要你回来不行吗！”

    琴白垂下眼眸，顿了会儿才说：“也不是那样。我早已无生死，无非修为少，修为可以再练，你不必担心那么。”

    若是放到以前，顾云梦说不定还会信他这鬼话。如今琴白再说这种话，顾云梦果然挑了下嘴角。

    逆天而行，必自损之。

    以前他不知道修真界的规矩，以为仙人都是万能的，自然是好被琴白糊弄过去。

    他倒吸了口冷气，面色难看：“修为可以再练？”

    未等琴白回答，顾云梦又冷冷地盯着琴白上下打量：“就凭现在的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云梦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我能有什么意思？”

    他那举动，□□裸的就是嫌弃，看在人的眼里，扎在人的心上。

    “不要闹。”琴白的声音不知怎么就变得如此低哑，仿佛刚刚那几句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般，“不要闹了。”

    顾云梦急急转过身去，他不想让琴白看到自己的脸。

    顾云梦背对着琴白，说道：“你固然是好好的了，我还要救救我自己。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少修为可以给我这样耗。我谢谢你救了周六，我也恨你救了周六。”

    琴白被他这句话，说得发懵：“你……恨我？”

    顾云梦说道：“恨。”

    恨你把我原本平淡的生活搞得险象环生；

    恨你把我原本和睦的师门拆得七零八落，直至全灭；

    恨你把我变得爱撒娇、变得爱退缩、变得爱躲在你的身后；

    最恨你惯着我，让我亲手把你变成只能存在于梦中的残魂。

    这些话顾云梦在心里念了千万遍，琴白是听不到的。

    琴白只觉得像道雷劈在他的身上。

    比他受过的天雷劫都要苦；

    比他忍过的魂魄撕裂都要疼；

    比他度过的漫长岁月都要久。

    他俩就这样呆了会儿。

    琴白终于说道：“既然你这样不愿意见我，我以后，也不会入你的梦来。”

    顾云梦哪里听得他讲这种话，话音未落就慌忙转过身，抓住琴白的手。

    琴白面色惨白，脸上还硬要挤出点笑：“又怎么了。”

    顾云梦是没见过这样的琴白的。

    即使是之前赵四九故意来挑拨的时候，琴白虽然生气，也不至于露出副颓态。

    他后悔了。

    他后悔刚刚又说了伤人的话。

    但现在的顾云梦也就仅仅挤出了三个字：“不要走。”

    琴白叹了口气。

    “我没有说我不愿意见你。”顾云梦急急说道，“你说了你要在这里，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琴白张口说了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已经不见了。

    身影也点点淡了下去，任凭顾云梦怎么抓都抓不住。

    最后化作团水汽，消失于掌心。

    顾云梦看着他的这双手，再也看不到丝琴白的痕迹。

    他捂上双眼，欲哭无泪。

    好好的次再会，被他搞砸了。

    ☆、026

    026

    顾云梦醒来的时候，苏狸正在煮大锅东西。

    屋子里只有张床，张八仙桌，几个板凳，口锅。

    整个墙壁都被油烟熏得黑乎乎的，看上去就是股油腻的感觉。

    他躺在那张唯的床上，床上的被子都散发着股霉味儿，加上屋里呛人的烟气，真不知道是睡饱了醒过来还是被呛醒的。

    梦里琴白最后那个绝望的表情，已经深深地刻在顾云梦的脑海里。

    他忍不住摸了摸胸口，那儿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像是胸口、又像是胃、或者身体的每部分。

    他想了会儿，想不出头绪，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颗眼泪就顺着眼角留到了枕头上。

    他声音弄得有些大，苏狸这才发现他醒了。

    “你这小东西，肚子还痛么？”苏狸问道。

    回了魔城的他，和魔域里的有些不样了，他佝偻着背，脸上全是老态。

    虽说苏狸之前的穿着谈不上华丽，但至少是能够蔽体的，这会儿他身上穿的什么破衣烂衫，加上连被那烟火熏得全是黑灰，乍看连街边要饭的都不如。

    顾云梦看到他，确实愣了下：“你是……”他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才想起来是苏狸。

    苏狸看他这个样子，并不生气，只是说道：“你之前是不是没吃过灵果？”

    顾云梦点点头，以前琴白虽然老喜欢冲些灵茶，但灵果确实是他第次吃。

    “奇怪。”苏狸歪了歪头，又回去捣腾他那口锅。

    苏狸拿个大勺子，刻不停地搅和着锅里，那里头煮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散发出股腐臭之气。

    他回头对顾云梦说道：“屋子外头有茅厕，你要用就自己去。”

    顾云梦应了声，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