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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风 作者:老碧
心事,话说了半却闭了嘴。
“他后来因为个男人抛弃了我娘,”慕君颉边喝酒边回忆着,目光深沉悠远,脸上却依然带着好看的笑:“再后来,那个男人出了事,全家被灭门,我爹爹只来得及救我,却没能把那个男人救出来,便陪着他起困在大火里再也没出来。”
慕君颉看着赵宗治,然后声音慢慢变得阴森,愈来愈瘆人:“你不知道那晚有惨恐怖,那人家子包括他的养子林默和家奴仆役共二十口全都死了,整个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刀剑声惨叫声交织,血光与火光辉映,尸横满地,血流成河死状凄惨,冲天的烈火烧了整夜……”
赵宗治只觉得颗心越听越往下沉,想到慕君颉竟然经历过这些,感觉说不出的难受,正恍惚之际,忽然只手猛拍了下他的肩,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喂,木头,回神了!”
赵宗治抬头看向慕君颉,发现小孩笑的正甜,边笑边说:“我都骗你的,你还真相信啦……木头,你真是越来越好骗了……”慕君颉说着,开心得意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猫,捂着肚子笑的厉害,最后笑的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眼泪都差点咳出来。
赵宗治看慕君颉半天,竟摸不透究竟是真是假。他方才白白为慕君颉担心了场,因为被骗而有些恼火,冷冷的讽刺道:“你总是在骗人,谎话说得可真好。”
“那是当然,说的不好的话,就被看出来了。”慕君颉终于顺平了气,得意的道:“谎话要是被看出来了,就不能称之为谎话了。”
“那要怎么做才能让人看着像真话?”
“也没什么难的,我今天大发善心,告诉你个诀窍,要不要听?”
“什么诀窍?”
“首先,要学会‘坚持’。坚持到底,便能骗过所有人。无论出现什么状况,就算心里再难受,就算有刀架在脖子上,就算天塌地陷了,也要咬牙坚持住。坚持到最后,你就是赢家。”慕君颉狡黠笑:“要不要试试?”
赵宗治点点头,慕君颉转身走向锅炉边,对着满锅水说:“我能把这锅冷水变成热水,你信不信?”
将冷水加热只有会烈焰掌的人才能做到,可赵宗治很早以前就发现慕君颉体质偏寒,根本没法练成烈焰掌,而且烈焰掌很难习成,这世间练成的人根本屈指可数。赵宗治摇摇头,果断的道:“不信。”
“怎么,就许你能把水变成冰,就不许我把冷水变热?”慕君颉挑了挑眉,把手贴在锅壁上,缓缓运功,手掌附近渐渐腾升起了浅浅雾气。
“好了,现在水已经热了。”慕君颉收回内力,把双手都伸进锅里,舒舒服服的浸泡了好会,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么冷的天用热水洗手才舒服。”
赵宗治对慕君颉仔细观察了好会儿,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这其实根本还是冷水吧,你故意硬撑着的,是不是?”
慕君颉双手依旧埋在水里,眯着眼副根本舍不得出来的样子,点头说:“对呀,这里面还是冷水,我就是在硬撑着唬你玩的。”
见慕君颉点头,赵宗治却又开始怀疑了,“你会烈焰掌?真的能弄成热水?”
慕君颉把手拿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不信的话,你亲自试试看呗。”
赵宗治微皱着眉,依旧在努力分辨慕君颉的话到底哪些是真哪是假,“要是是冷水的话怎么办?”
“凉拌呗。”慕君颉潇洒的拍拍手坐回椅子上,说:“算啦,既然你犹豫,就不要去试了,归根到底,什么也不知道的无知的活着,最舒坦了。”
这句话让赵宗治眉头皱的紧,神情却不再有丝毫犹豫,起身过去撸起袖子,把双手全部放进水里,下刻,却冰的全身都个冷战。
见赵宗治这样,慕君颉便不再硬撑了,他双手都快冻僵了,忙拼命搓起手哈起气来。
慕君颉练的是寒性的功夫,根本不会什么烈焰掌,刚才掌间升起的淡淡雾气也不过是寒气而已,那锅水本来就冰,被慕君颉这么运功弄,反而冰寒彻骨,这两日的天气又正是最冷的时候,饶是赵宗治有内功护体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何况慕君颉泡了那么久。
“……你……”赵宗治望向慕君颉的眼神带着佩服和其他些说不出来的东西:“你真是厉害……”
慕君颉又喝了好几杯热酒去寒气,捂了老半天才缓过来,抬头看了赵宗治眼,说:“你看,不管什么事只要坚持到底就行了。冷也说不冷,是也说不是,伤心也说不伤心,喜欢也说不喜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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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脸庞因为喝酒而红扑扑的,眼睛也湿润的像是含着水样,格外动人。赵宗治的眉头不自觉的又皱起来,“是非对错可以骗,可难不难过喜不喜欢这种事,都是由心而生的,根本不由自己,这也能骗,你真算是最厉害的骗子了。”
“我可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骗子是能连自己也骗了去,自欺欺人的把伤心事全部忘掉,”慕君颉轻轻笑了笑,“假如有天我也能那样就好了。”
火炉上热着的酒菜腾升起团团雾气,雾气中小孩美丽的笑颜看起来有些氤氲,象场梦,场恍恍惚惚心深处最美的迷梦。
赵宗治恍然间,手上的酒杯早已空了,以往喝再的酒都从来不醉的他,却头回产生了种微醺的感觉。眼前的慕君颉,身形似乎渐渐模糊起来,迫使他目不转睛的愣愣望着,好让自己看得清楚。可越是看着慕君颉,赵宗治就越是无法移开目光,心里仿佛抛去了切纷扰,四周万物仿佛都不存在,天地只余眼前笑着的少年。
难道自己喝醉了?怪不得人人都想醉方休,醉酒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美好。
慕君颉感觉到赵宗治有些不对劲,伸出手在赵宗治眼前晃了晃,问:“木头,你是不是喝醉啦?”
赵宗治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终于收回了目光,然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喝酒从来不醉。”
“那太好了,我也是,我和我爹爹样,天生喝再都不会轻易醉。”慕君颉开心的说:“以后我就可以找你陪我喝酒了。”
那个酒坛本来就不大,不会儿整坛酒就见了底。边喝酒边聊天,不知不觉已是亥时,两个人便收拾了残局,准备回去。
慕君颉的卧房在苏琅琛卧房旁边,两个卧房共套同间非常大的厅堂。慕君颉出了厨房就快步往琅阁跑,想趁着苏琅琛还没回琅阁之前溜回去。
跑过庭院,慕君颉鬼鬼祟祟的在琅阁门外的走廊下,探听里面的动静。听了会,发现里面没什么异动,心想苏琅琛定还在书房还没回来,便放了心,径直穿过厅堂往自己房间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