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作者:苦素

    上又意见不，通常话说不到两句就拂袖而去。这两年两人的关系是差得离谱，后来也不知怎的，师尊与付师兄争执过次之后，忽然就闭关不出，任我怎么去说，他都再不肯出来。现如今，夜樱宫便由我来暂管了。”

    穆长亭想了想，问：“我能去见见他吗？”

    许碧云摇头道：“估计见不到，他闭关之后，付师兄也亲自去请了他好几次，可是师尊不愿意搭理他，再后来，付师兄就派人把守在山门前，又施了缚地术，不许门下弟子去打扰师尊闭关清修。”

    穆长亭心头跳，眉头紧紧蹙起：“还施了缚地术？”

    缚地术其实说简单点，就是画地为牢，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轻易出不来。

    这哪里是不许打扰，分明就是不想他再出来。

    许碧云苦笑：“是，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付师兄与师尊相看两生厌，再这么吵下去，迟早也是要撕破脸皮的，避开了也不失为件好事。”

    她虽这么说，但从夜樱宫在付息烽出事了，却丝毫没有反应的态度上看，夜樱宫门下弟子对付息烽估计有怨恨。

    穆长亭也不说破，又闲聊了两句清心派的情况，许碧云似乎有心探知他此番回来的意图，但是穆长亭避而不答，她笑笑，也就不再问。

    临走，许碧云边送他至门口，边委婉地提醒道：“付师兄除了对顾子澜有照拂之外，其实对明栎也是不错的，虽则让他搬去了清和宫，但时长也问询他修习的情况，有指点。这孩子不错，很有大师兄的担当，而且直都记挂着你呢。”

    穆长亭笑了笑，只是道：“谢。”

    明月高悬，房门前的古树下，那人背手而立，身姿挺拔，风姿胜当年。

    听见两人说话的声响，他微微侧过身来，目光专注地落在穆长亭身上。

    许碧云前行的步子猛地顿住，声音有些颤抖：“他……他是……”

    第46章 戏中戏

    穆长亭也不知说还是不说好，他看向邢玉笙，见那人目光沉静，毫无波澜，愈加显得冷若冰霜，仿佛周遭的切都无法激起他半分兴趣。

    在心底叹息声，穆长亭道：“浴兰宫门下弟子，我之前救过他，如今他在帮我。”

    穆长亭信口胡诌，许碧云也不知信了几分，只痴痴看了那人半晌，低头道：“……原是如此，我知道了。”

    拜别许碧云，两人正要转身离开，许碧云却疾走几步，像是终于鼓足勇气般仓皇出声：“师兄！”

    她心思敏捷，很事情瞒不了她。

    穆长亭没有回头，这声师兄叫得是谁不言而喻。

    许碧云怔怔落下两行清泪，声音哽咽：“当年的事，不管旁人怎么说，你心性如何，端看这些年魔域在你手中是什么样的情况便知晓二了。我知师兄这些年受过不少苦难，我有心相帮，你却从来不肯见我，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思。”她顿了顿，微微笑起来，眼中饱含热泪，“碧云此生只爱过人，只眼便衷情了世，实在是傻得紧。遗憾的是那人心中至始至终没有我，我很是明白求而不得的痛苦，惟愿、惟愿师兄心中所爱之人也能如你待他般，待你至真至诚。”

    穆长亭心头微动，这个傻姑娘竟像是故意说给他听般。

    身旁传来邢玉笙清冷的声音，他极为认真地低声道：“谢谢。”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直至回到浴兰宫躺到床上准备就寝了，黑暗之中，穆长亭辗转反侧了半晌，忽然道：“你……你这份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房间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这还是穆长亭第次正视这份感情，他不知邢玉笙会说出些什么来，免不了有点紧张。

    邢玉笙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柔和了不少：“也许是从你第次替我挨鞭子开始，也许是从你无条件维护我开始，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对你有了不样的心思。于你来说，这也许是大师兄的责任，于我来说，却是父母去世之后少有的温暖。”

    穆长亭心绪难平，听了这些话，只觉心里头涨得满满的，酸涩难当。

    他的手不自觉拽紧被子，涩然道：“你若是当真珍惜这些，你当初又为何……”他说不下去，当年小师弟的死历历在目，午夜梦回都能叫他惊出身汗来，“当年师尊曾说，你心魔根生，要我好生看顾，也是我有所疏忽，没有及时将它根除遏制，才会酿成惨祸。”

    “……心魔根生？”邢玉笙喃喃跟着念了句。

    他猛地坐起来，房间的烛火也跟着骤然亮起来，穆长亭惊诧地看向他，只见邢玉笙如墨般的双眸瞬间褪变为妖异的浅色金瞳。

    他眼眸中清晰倒影着穆长亭的脸，唇角微弯，缓声道：“师兄可知，我这心魔非权非利，非仇非怨，唯执念人尔。”

    如鹰般的双眸紧盯着他，似笑非笑。

    夜凉如水，穆长亭却猛地渗出身冷汗，眼前这个仿佛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界魔尊。

    两人对视良久，邢玉笙闭了闭眼，翻身下床，朝门口走去，淡淡道：“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睡？此刻还如何睡得着？

    穆长亭坐起来，也是满心懊恼，是了，如今看来他的心魔可不就是自己么？

    要除去心魔，就是要他忘却这段感情，他执念深重，又如何能肯？

    必然也是误会了他方才是这个意思，才这么生气的。

    穆长亭苦笑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反正也睡不着了，穆长亭索性起身吞下易容丹，比照着小徒弟明栎的模样幻化。

    要见付息烽，少不得要甩掉邢玉笙，他们两人的性子怕是见面就要打个不停的。

    这里是清心派的地盘，邢玉笙再强大，也难免吃亏。

    穆长亭存了这番顾虑在里头，这才选择此刻这个时机。

    路摸至首阳宫，巡夜的弟子们皆恭恭敬敬地唤他“大师兄”，穆长亭学着小徒弟的性子，温和的微笑点头，倒也没出什么大错。

    首阳宫内戒备森严，穆长亭走至付息烽房门口，对守门的弟子们笑道：“我有要事要见掌门师叔，不知师弟是否方便通传？”

    弟子们对视眼，对穆长亭客气道：“大师兄稍等，我这就去通报掌门仙尊。”

    其中人进去片刻，很快出来，对穆长亭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大师兄，快请。”

    穆长亭点了点头，道谢之后走进去。

    原本付息烽下了命令，不许门下弟子前来探望，明栎又是个十分守本分的人，穆长亭本不该冒险前来，但是付息烽遇刺事，实在疑点重重，刚好又能甩开邢玉笙独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