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作者:苦素

    穆长亭道：“没错，你想啊，那个湖泊才大，怎么可能还藏着这么大个坑谷。”

    邢玉笙“嗯”了声，穆长亭又道：“总而言之，我们先把你的剑取回来。”

    既然没有办法直接靠双脚走过去，只能靠飞的啦。

    两人提气，飞身往中央靠近，因为距离太远，中间不可避免的掉落在地，踮脚踩了下石桥，蓄力跃至阔剑之下。

    好在剑冢中央，脚踩的温度反而没有外围那么高。

    邢玉笙眼就看到了他的惊鲵剑，他走近两步，正待去拔，手刚接触剑柄，剑身微微亮，他整个人忽然定身在那里，动不动。

    穆长亭等了半晌，察觉有异，连忙走过去叫了他两声，邢玉笙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点反应都没有。穆长亭心头紧，绕到他面前，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邢玉笙的双眼木然睁着，犹如失去了灵魂样，身体僵硬如木偶。

    穆长亭皱眉看了下他的动作，心内疑惑，难道是这个剑的原因？

    穆长亭深吸口气，走过去把抓住惊鲵剑，正要使劲儿往外拔，剑身光波震荡，全身犹如过电般僵住，紧接着，意识沉沉坠地，像是撞入团迷雾当中。

    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掐住，穆长亭喘息着惊坐起来，眼睛睁，看见自己身处个祭台，台下乌压压着人。

    个身着黑色巫袍的老者在祭台之前，朝天地各敬了柱香，转身，朝祭台之下着的少年少女们，缓缓说道：“修仙问道，拔尖登顶者，万中无！天意占卜，洞悉前尘，吾族兴衰系之尔身！”

    ……这是灵巫么？穆长亭惊讶地看着她。

    灵巫绝迹已久，大为女子，历来是修道之中较为神秘的身份，世人对灵巫脉又敬又怕。她们生而具有强大的力量，善于占卜预知，往往能左右个家族甚至整个朝代的兴衰。

    同时，也是因为她们泄露太天机，大寿命短暂。

    于是渐渐的，修此道之人就愈加少了，乃至于绝迹于世。

    穆长亭惊得下巴都掉了，能在此地看到灵巫本就难得，何况是这么年老的灵巫！

    他忽然出现在祭台之上，原以为会引起场轰动，但是所有人都好像没有看到他样，非常自然的各行其是。

    少年少女们逐上台，半跪下来，由灵巫触摸其顶，再评点两句。

    穆长亭的视线下落在最后那名上台的少年身上，他约莫十岁的样子，身姿未抽条，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稚嫩的模样缓和了他冷峻的眉眼，出色的相貌就像灰暗之中唯点亮色，下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穆长亭跑过去，不太抱希望地冲他说话：“邢玉笙！你还认得我么！”

    少年目不斜视，错身而过。

    穆长亭下意识去拉他，手触碰到他的身体，却径直穿了过去。

    饶是穆长亭有定的心理准备，还是愣了愣，难道我掉进了邢玉笙的回忆里？

    小少年半跪下来，低垂着眼眸，灵巫苍老的手放在他的头顶，紧闭的双眼忽然猛地睁，浑浊的双眸透出股冷意，穆长亭忍不住心头紧，就听她冷冷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为何无人上报！”

    祭台之下的人群骚动起来，有男女担忧地望着台上的小少年，正要上去，个中年男人按着他们说两句，急急忙忙跑了上来。

    他行了礼，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巫长见谅，您之前身受重伤，闭关足有十二年之久，此子降生之时，我们无从禀告，不敢随意打扰您静养。”

    灵巫闭了闭眼，拐杖杵地，长叹道：“罢了，天意如此！此子天生孤煞之命，不宜再留在族内，否则当有灭族之祸！逐放或赐死，你是宗主，由你决断。”

    小邢玉笙始终低着头，不吭声，仔细去看，却能发现他的肩膀在细细颤抖着。

    穆长亭正待要向他走近两步，画面转，他忽然置身在个房间内。

    女人嘤嘤的哭泣声从珠帘之后传来：“不！我绝不会让他们处死笙儿！他是我生的，有此命数合该是我的错，让他们处死我好了，放过笙儿吧！他还是个孩子！”

    穆长亭撩开珠帘走进去，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俯身抱住他的妻子，他的气质虽然冰冷疏离，然而动作却温柔至极，坚定地说道：“别怕，笙儿不会有事，我们走。”

    女人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清丽秀美之色，犹如院落中开得正盛的梨花，邢玉笙的模样结合了两夫妻的长处，生得为惊艳。

    “你的意思是……”女人水眸含泪，哽咽道，“我们家三口脱离宗族？”

    男人颔首，深情地凝视着她，低声道：“正是如此，桐儿可愿？”

    女人的眼泪流得凶了：“夫君去哪儿，桐儿定然跟随，可是邢家是你自小长大的地方，就此脱离宗族，你可想过，是什么后果？”

    男人竟然微微笑了笑，替她擦干眼泪，柔声说：“父母已逝，如今大哥当家，我在不在，关系并不大。况且，如今再没有什么，比你们母子为重要。”

    门外忽然传来声闷响，两夫妻都被惊动了，连忙追出去。

    穆长亭跟着跑出去，邢玉笙熟悉的背影在长廊拐角处闪而过。门框上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穆长亭抿紧唇，手指从血迹处轻轻抚过。

    画面又是转，他们家三口在紧闭的邢家大门前，身上背着简单的行囊。邢玉笙手上的伤口明显包扎过了，此刻他低着脑袋，眼睛里血丝遍布，眼底是青黑片。女人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笙儿，我们走吧。”

    直以来沉默寡言的少年握紧拳头，哑声道：“对不起。”

    女人笑了笑：“傻孩子。”

    她回头看了眼同样冷傲的夫君，男人会意，走上前来，对满心自责愧疚的少年说道：“我问你，修道为何？”

    少年不假思索：“除魔伏妖，造福于世。”

    男人点点头，又道：“书里面所描绘的飞禽走兽，妖魔鬼怪，你难道不想亲眼去看看？江湖很大，不必拘泥在邢家方天地，男子汉，自当纵横江湖。凡事有坏的面，自然也有好的面，你可知？”

    少年眸光微动，恭谨道：“孩儿明白了，谢爹教诲。”

    穆长亭微微笑，心情大好，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他开心地围着邢玉笙转了两圈，然后跟着邢玉笙的前进步子，步步倒退着走。

    太阳拨开云雾露出脸来，温柔的晨光落在路上说说笑笑的家三口身上，显得格外温暖。

    第18章 难逃劫

    之后的画面就转得非常快了，他们走过许地方，看过许风景，除过不少作祟的妖邪，日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