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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照对情浓 作者:刀刺
扬起下巴,莫浓只好给他点上火,自己也跟着叼起根。
☆、第十六章
舒照道:“我得把规矩跟你说明白,你刚来,这行里还分两个派别。,是洗浴中心,你进去什么都不用学,主要就是|陪|睡,来的客人有要求用手的,用嘴的,也有全套,全套就是你得跟人做,记得戴|套。抽成你拿七我拿三。
二是ktv,ktv里也有两个去处,我这里是dj部,负责端盘子倒酒点歌,客人看中你要你陪酒,你就得陪酒,每天四百,但不是每天都能上到班,有时生意差接连五六天上不到班也是常有的事儿;还有个是坐台小姐,陪喝陪唱陪聊,客人要摸,不是太出格你就得给摸,陪不陪|睡看你自己,也是四百,上班的几率比我这个dj部大些。
你要进ktv,抽成就是前个月的工资我要提半。也就是你赚万得给我五千,这个月里我负责你的吃喝拉撒。我讲得够清楚么?”
小曼点点头,“清楚。”
“那你决定吧,去哪儿上班?”
小曼小心翼翼的问:“哪里赚钱?”
舒照沉默,探究的审视着她,能有两分钟才说:
“洗浴最赚钱,天最十几个客人,你能有五个全套做下来,天至少八百块打底。但我得跟你说清楚,”舒照又沉默了下,似乎觉得这话不该说,可他心里那道坎总是过不去,
“我建议你别去洗浴,那活儿不是人干的,你身体吃得消,你心理上吃得消么?你心理上吃得消,连着做个星期,你身体上受得了么?”
小曼犹豫了片刻,说到:“那我坐台吧。”
舒照从口袋里掏出个套着号码牌的钥匙,“你现在去对面的建国旅馆,按照这上面的号码到二楼找到你的房间,你先休息晚,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上班。”
他们看着小曼的身影消失在旅馆里,舒照对莫浓说:
“着急回去么?”
莫浓转头看着他:“不着急,我陪你坐坐。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舒照牵强的笑了下,望着窗外,
“曾经就是这个位置,有人问了我刚才问过的那些话,我的回答跟小曼的几乎模样。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人,每天都在上演,结局也都差不。我们都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的王国里,又都各自舔着位置相同的伤口,不肯认清现实,期许着幻想中的未来,龟缩苟活。”
莫浓的心随着这句话陡然抽了下,好像被根利刺扎中,尖锐的疼起来。
“别这么悲观,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那我们失去的呢?”舒照呆呆的望着外面,小声问:“我们失去的……即使有天重新得到,不管是那样东西,还是我们自己,都不是最初的模样。别提,有些东西旦失去,就再也无法挽回。”
“例如呢?”
“例如梦,”舒照转过头,他眼中的死气让莫浓有些发冷,
“梦……”他说,“我总梦到自己被人追杀,有次我梦到自己在座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楼梯上跑,圈圈,楼上有人追我,拿着刀,我从楼梯上连滚带爬地往下逃,那人离我越来越近,我就翻身从楼梯上往下层跳,跳到半空,我特别害怕自己摔死,但我没有死在那些楼梯上,我死在了楼道口。
出口就在不远处,但我脚下滑,猛地就在楼道口跌倒,身下都是污水,好老鼠从我身边跑过,那个人出现在我的上方,看着我的血不停流,说‘死不了,拖回去接着卖。’”
他最后句话瞬间吐露出他可能在隐藏的过去,令莫浓心惊胆颤,他在心里说不会的,可隐约已经察觉那些过去是么黑暗。
莫浓萌生丝退却,他在害怕,怕触碰舒照的那些恶梦,因为那同样让他感到抑郁。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饭馆里最后桌客人也走了,就剩他俩,大厅开始关灯,有个女服务员捧着
本子过来。
舒照连忙说:“买单,我们这就走。”
女服务员摇摇头,递给舒照个本子和支钢笔,她在他们对面坐下,操着口蹩脚的闽南普通话道:
“阿照,你帮我把这首诗再写遍好吗?我儿子啦,老师说他的字不好,他写作文,总因为字写得不清楚被扣分诶。我也……”女服务员羞赧地笑了笑,“我文化水平也不高,我帮他请家教,啊个钟头要六十块嘞,那老师教得也不好,我儿子还是那样子。我知道你写字好看,你帮我抄遍,回去我让他照着描。”
舒照拧开笔盖,莫浓见状赶忙把碗盘推开给他腾出地方,只见舒照坐姿笔挺,手压平纸张,手握着钢笔开始写到:
长相思
山程,水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雪,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他这手字写的实在漂亮,干净飘逸,结构工整。其实越简单的字越难写,例如人、心、,看着很简单,要想写得漂亮却不容易。
舒照这个“”字就好看,见字如见人,他这手字却比他这个人可简洁明了的。
他把本子还给服务员,那女服务员不住道谢,还送了他们碟水果,非要让他们坐会儿。
“你的字很好看,怎么练的?”
舒照笑言:“我姥爷、就是你们说的外公,他是个书法家,我妈就想让我跟着他学毛笔字。可惜我姥爷偏心,喜欢他孙子,不喜欢我,应该说是严重不喜欢我,外加我小时候偷过他块橡皮,他老人家记了很久。我妈又好强,定要让我事事超过别人。我个是被我妈念叨烦了,个是觉得我姥爷不公平,为了争口气,小学三四年级就开始练连体字。
练到初中,终于写了篇大作给我姥爷看。我姥爷看,说我没天赋,骂我不会走就想跑,写出来的字光有形,没有灵气,太死板。我生气又练了好年,去年他去世前,我跟表哥写了两副对联,所有人都说我写的比表哥好看,唯独他说我不好。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字不好还是我的人不好,反正就那样了。”
莫浓不仅有些惆怅,对比自己,舒照真是个倒霉孩子,悲剧收场的初恋,境遇波折的家世,不太受宠的童年,真是够苦的。
两人走出饭馆,等在路边打车,莫浓想什么都摆在脸上,舒照实在看不得他那可怜的表情,就说:
“不用同情我,这种经历,大家都差不。你同情不过来。”
“我不是同情,”莫浓叹了口气,皱眉看着他,“我就是……就是心疼。”
舒照有些倦怠的在路边蹲下,张望着马路上来往的车流,
“用不着心疼,我这经历太正常了,不仅正常,应该说是幸运。你没见过那些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