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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久得安 作者:林子律
回答时,他感觉时间都暂停了。谢安闲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很没头脑没规划地在他们第三次单独见面聊天时就说出来,他本能地觉得,能早点让沈诀知道,以后对他的所有好,就不算撒谎了。
沈诀笑了笑:“喜欢我的人很,我没法每个都回应。”
谢安闲没懂,脸懵逼:“啊?”
沈诀委婉地说:“你人挺好的。”
于是谢安闲懂了,他被男神发了张好人卡。
作者有话要说: “又带我出场?给我钱了吗?”沈家弟弟如是说。
☆、年少
如果谢安闲足够不淡定,他的眼镜应该已经掉下去了。好在小谢是个有为青年,在两个哥哥的耳濡目染下,变得很擅长应对这类说什么都不太合适的场面。他扶了扶眼镜,让这尴尬尽快驱散。
谢安闲端起碗喝汤,几口下肚,胃部温暖得很舒服。他放下碗,破罐破摔地自嘲道:“我知道我人挺好的。”
于是话题被他主动揭过不提,谢安闲和他聊起在美国留学时的事。他问沈诀英语好不好,对方副“你太小看我了”的样子,很快气氛又活泛了。
最后是沈诀买单,他理所当然地在边,看他认真核对账单后签字的模样。谢安闲心口泛酸地想,会不会是仅有的次和他这么纯粹的交流?他倒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只觉得这样的和谐气氛短期内很难再有,感到颇为遗憾。
毕竟之后再装作不在乎,那句“我很喜欢你”也确实存在。
谢安闲还不知道沈诀会就此想什么呢。把他和当日的凌大少爷划等号,或者从此对他也了个心眼,觉得这“小朋友”不那么单纯,不好当朋友。
他尚在兀自胡思乱想,沈诀处理好自己的事,掏出车钥匙问他:“你开车来了吗?没有的话,现在去哪,我送你。”
场约会就这么濒临尾声,谢安闲笑了笑:“送我回家吧,麻烦你啦。”
所有能去的娱乐场所和放松地点里,谢安闲脑内画了张京城地图,然后选了家庭住址,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里最远。
沈诀的车是辆非常张扬的红色法拉利,和他平视低调内敛的作风十分不搭。
谢安闲拍了下引擎盖:“男神,车不错啊,原来你喜欢这种?”
沈诀帮他开了车门:“是我弟弟喜欢。”然后再绕到另侧,自己坐进车内发动,才慢悠悠地继续前文:“他现在开不了,偶尔有空我就带他去兜两圈。”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谢安闲戚戚然地说,“我大哥就从来不这样,小时候二哥嫌我麻烦,也不带我玩,他们俩有自己的事,就只能和同学起……那会儿以为全世界的老小都是这样的。”
沈诀淡定道:“我家情况特殊。继母对我很好,我又比他大那么。”
半晌的沉默后,谢安闲消化了他的话中话,艰难地开口:“呃,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兄弟两个不像,其实是遗传的原因?”
沈诀第次见有人把“同父异母”说得这么拐弯抹角,很新奇地笑了声,感觉谢安闲比他还要紧张,解释说:“朋友都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家里也挺和谐的,没有你想的那种狗血恩怨。”
谢安闲没来得及高兴沈诀把他算在“朋友”里,径直针对最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又想了什么?”
“看你的表情。”沈诀扫了他眼,“大约是觉得太过戏剧性,然后就猜了堆乱七八糟的老辈恩怨,就像八点档的桥段——小谢,我是演员,很时候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然后谢安闲就不说话了。沈诀猜测他是不晓得如何接,开车的人没分心,于是沉默下来。
其实他只是震惊于那声“小谢”里。
在谢安闲的世界里,父辈的人喜欢喊他的名字,哥哥们也这么叫,狐朋狗友都略带调侃地叫他“小少爷”,覃宛那类则直接连名带姓——算来算去,叫他“小谢”的很少,而沈诀无疑是其中最特别的个了。
以前谢安闲不喜欢这称呼,感觉跟办公室里的小王小李似的。就在几分钟前,这声落进他耳朵里,是把魂牵梦绕的嗓音。
谢安闲埋头敲字戳覃宛:“他叫我小谢,他叫我小谢啊!我还活着吗?”
覃宛:“背着我跟男神约会,滚吧。”
他并未受影响,反倒心情越来越好。暗暗地把这称呼重复了好遍,越想越喜欢,连带着脸上诚实地表现出个愉快的神采飞扬。
谢安闲的家庭住址在处风景美得要命、价格贵得要死的别墅楼盘中,他跟保安刷了脸,沈诀的车就放了进去。绕过绿树成荫——在夜里其实有些恐怖——和喷泉池塘,沈诀按照他说的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位置上。
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我家那边除了车库,外面停就挡道……老爷子选的位置,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物业该配合的也配合,惟独路不能动。委屈你先停在这儿,要不直接回吧?我再走截就回去了。”
沈诀却熄了火和他道:“不要紧,我送你到门口。”
谢安闲疑惑地看着沈诀,对方并不像之前那样把他这么做的理由条条地念给谢安闲听。他走出两步,在岔路面前停下了。
“走哪边?”
谢安闲这才如梦初醒般说:“右边。”
夏夜蛙鸣从池塘的连夜下面传来,风亲吻叶子发出的声音像首缠绵的诗。别墅彼此之间隔得挺远,建筑风格倒是很有乡村风情,让人有再往远点的地方走,大概会出现绿色的连绵的麦田的错觉。
沈诀突然说:“没想到这儿还有环境这么好的楼盘,和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特别像。”
谢安闲:“啊?你小时候住哪里?”
沈诀想了想:“就是那种……给老干部住的军区疗养院,你知道吧,种了很香樟啊杨柳啊,空气很清新,但是冬天挺冷的。我跟爷爷道住了三年。”
谢安闲脑补了下迷你的男神混迹在群老头子中间,别人下象棋打麻将,他在当中跑腿,或者端个小板凳看电视的画面,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沈诀无奈地瞥他,继续说:“有次夏天,中午的时候,香樟树上的蝉特别吵。我想爬树把它抓下来,结果上去了就下不来,抱着树杈不敢动。后来是我爷爷的警卫员把我弄下去的,从那以后,再也不上树了。”
“你上次拍电影还爬树呢!”谢安闲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沈诀严肃道:“那是生活所迫,挣钱不易。”
他边笑边放慢了脚步,尽量把这条路走得长些。谢安闲从未想过,沈诀竟然也有这么淘的时候,仿佛他永远都理智,充满了老气横秋的沉闷。
“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