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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 作者:Anecdotes
渐渐步入黑暗之际,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要去找个人,但也微弱了下去。
不知过了久,孟均模糊听到踩着雨水的脚步声,路上行人匆匆,时不时有这样的声音,但这次却是向他走近的。
他没有动,那人停在他面前,微喘着气。
“居然在这里……”
双手探到他背后,用力,把他抱了起来。
孟均习惯性地挣扎了下,来人腾出只手捏了他脸把:“小鬼!”却又探到他额头上,“这么烫,坏了……”
他被带到有遮盖的地方,有人给他脱掉外套和里衣,裹上干净柔软的布料。
他窝在年轻且温暖的怀抱,抽了抽鼻子,昏睡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但这个怀抱,他总是记得,记了很年。
孟良人坐在病床边,杨宁说:“小孟少爷,回去吗?”
孟良人道:“个在手术室个在这,我怎么回去。”
杨宁也知道答案,便退出病房在外等着。
孟良人看着缩在厚重被褥下的孟均,已经不发烧了,但脸色还是苍白,像个小号的,易碎的瓷人。
好几次他都在想,这不是孟均吧?孟均应该是上世那个傲慢的年轻人,继承了孟哲的冷峻和手腕,对他这个靠家里吃饭的叔叔视若空气。
而不是这个粘人又难缠的小孩,爱抓着他的手喊“小叔叔”,还会窝在他怀里掉眼泪。
他努力去回想上世孟均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但记忆早就模糊了,他对这个侄子,确实是从不看眼。
床上的孟均不安地动了动,把手臂伸了出来,他起身,给他放回去,掖了掖被子,出去了。
出去才发现孟哲就在外面,他定,喊了声:“大哥。”
孟哲和他对视,知道他最想知道的是什么:“老三情况已经稳定了。”
孟良人心中大石落地,这种时候,莫名地想要叼根烟抽抽,可惜没人会准就是了。
大厅的玻璃门自动打开,进来个男人,和孟哲岁数相仿的样子,直朝他们这边来。
“阿哲。”
孟哲看见他便道:“老夫人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能不知道吗?”
那人又急又叹,看到孟良人,朝他颔首,伸手道:“我是周泽风,孟均的表叔。”
那就是孟哲的表兄弟了?
孟良人和他握了握道:“你好。”
第33章 成年
孟哲说:“老夫人知道了?”
“都闹进医院了,她哪能不知道。”周泽风叹道,“幸好还不知道均均出走的事,不然哪坐得住。”
孟哲不语。
周泽风看着他道:“你不是没发现,阿栩这几年的病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孟哲道:“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也是老夫人的意思。”周泽风道,“不能再让他在国内挨着了,去国外,好好地治次,别再有后顾之忧,我们也不至于回回吓得心惊胆战。”
他们说这话不曾避开孟良人,他默不作声,心中却是震。
孟哲沉默了下,就在呼吸之间,作出了决定。
“阿栩去国外,有谁照应?”
“我。”周泽风道。“我会带着他过去,顺便接管那边的公司。”
“好。”孟哲答应道,“你带着他,也替我照顾均均阵。”
周泽风讶异道:“均均?你不是……”
孟哲说:“我这里有些事要查清楚,均均在这里,我怕他受影响。”
下子两个人都要送走,孟良人不由道:“大哥……”
孟哲转头看他,语气稍松道:“本来你也该避开的,但现在有方先生,倒不用担心了。”
孟良人径直道:“大哥是要查当年的车祸吗?”
孟哲道:“我直在查。老四,你懂事了。”
他心里,孟良人还是老照片上那个抱着他腿不爱照相的小豆丁,长大点后,闯些小祸,闹些小脾气,也无足挂齿。
他是要护着他辈子的,有所作为也好,事无成也好,孟良人姓孟,永远是他的幼弟,孟家的骨血。
孟良人明白孟哲的考虑,回头看了眼病房内,道:“大哥,我去看看三哥。”
孟哲点头:“去吧。”
孟良人说:“要是孟均醒了……别说我来过。”
孟哲顿,道:“嗯。”
晨光透过玻璃窗,孟均微微睁开眼,孟选靠着椅背打着迷糊。
孟均偏过头道:“姑姑……”
孟选惊醒过来,忙起来:“均均,醒啦?噢,要不要喝水?”
孟均说:“我生病了吗?”
孟选伸指弹了弹他的脑门:“你何止是生病,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下大雨的晚上跑出去?”
孟均道:“我不知道会下雨……小叔叔在吗?”
孟选躲开这孩子的目光:“你小叔叔不知道你生病了,没来呢。”
孟均盯着她:“你骗我,你们大人总是爱骗人……”
他有些激动,还有些无力的身体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去找他。”
“小祖宗,给我躺好。”孟选忙又把他按下去,“我告诉你吧,你小叔叔昨晚来过,可是他今天就要去宛溪去了。你呢,好好养病,大哥说了,过几天,你就跟你三叔起,坐飞机去美国。”
孟均睁大眼睛:“我不去!”
他倒是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看起来终于像个孩子了。
孟选叹了口气道:“这个事情是你爸爸和你表叔叔商量好的,均均,三叔对你那么好,他现在生了大病,要去国外治病,你不跟去好好照顾他,三叔个人,会很难过的。”
孟均反驳不了,时说不出话,只是轻声地喊“小叔叔”。
孟选没想到他对孟良人这么记挂,或许是她和大哥,都没照顾到这孩子心里去。
两天后,孟栩病情好转,能走动自如了。孟哲便安排了他和孟均的航班。
叔侄俩去周老夫人那里道过别,在机场里,孟哲和孟选送他们进安检。
眼见着他们在周泽风和干人陪伴着走到落地玻璃外,孟选对电话那头的孟良人说:“你送行都不来,他要恨死你了。”
孟良人正收拾着东西,他却也是这天回宛溪,闻言顿道:“小孩子脾气,长大了,就不记得了。”
孟选哼道:“那可不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