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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念 作者:独此一人
否则,看都不看眼。他暗自想着:真是难养啊!却不断往何秋白碗里加肉,面上均是无奈甚至可算是宠溺的笑容。直到何秋白拦下他,说:“我可真的吃不下了,你别给我了,自己慢慢吃吧。”
许谨修也只好看着人撂下筷子,看着他吃。有谁能在别人的目光之下接着安之若素地用餐。
用过餐后,何秋白几次开口,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许谨修不知道何秋白是想要向他辞行,只是觉得这是他舍不得离开他独自去慎雅院。
他最后克制地抱了抱何秋白。什么也没有说。
何秋白路走回慎雅院,手脚都是冰凉的。秋天的风露已经有了寒意,他路走回来,衣摆都是湿的。
这都不是何秋白所关心的重点。
他躺下的时候,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喃喃着说:“又过了天……”
他就这样,又混过了天。
第二天,何秋白犹豫再三,还是在用朝食之后对许谨修说他要离开。
是的,他是要离开了。
许谨修闻言,抬起头来,居然是笑了。他说:“秋白,你是在说笑吗?”
在许谨修看来,何秋白这个辞行莫名其妙。
何秋白摇摇头,他正视许谨修,说:“谨修哥哥,我是认真的。”
许谨修微微皱眉,有些恼怒地说:“你怎么能离开?秋白,你可知道外面的世道么险恶?你什么都不会!”在许谨修看来,何秋白就是那个在许府被他娇惯养大的少年,外面的事情,何秋白是件都不懂的。
何秋白抿唇,他慢慢地说:“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许谨修既已成年,出孝,并且已经加冠,就算是何秋白都知道,他也该离开了。
许谨修劝说了何秋白好几次,但是何秋白就是看着他,不笑也不哭,就是坚定地摇头。许谨修恼怒之下,甩袖而去。但是他终究不是那个轻狂少年了,没有出口伤人。
何秋白说了几次,许谨修都没有松口。
许谨修就是不松口,那么,何秋白也没有办法离开。这让他不知道是应该欢喜还是悲伤。他又可以留在许府了,但是……
若是有人来访,他又该如何自处?
答案很快出来了……
那就是无视。
许谨修没有和别人提起何秋白,而别人有怎么会知道何秋白呢?只要何秋白不出来。
何秋白那天照常去许谨修的院子用餐,但是被门房拦下了。原因很简单,许谨修和客人正在相谈甚欢。
何秋白清楚地从门房的眼里看到了不屑。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和许谨修说什么。
本来,就算是同床共枕,心也觉得很远,现在,连见都见不到,还能再说什么呢?
何秋白回到慎雅院,坐在房间里。这个是他所熟悉的地方。
他拿着那句诗,在灯下细细地观赏着。
忽见陌上繁花开,眼入心成碧血。
许谨修……你瞧见的繁花是不是已经落尽了?
为什么……你迟迟没有下文呢?
何秋白洁白的手摸过那墨色……
算了吧……
他听到心底的叹息。
这样也很好。他看不见他了。
直到……许谨修再次离开,离开这里,他再离开吧。
远远地离开。
何秋白当夜是这样下了决心。他原本想的是,许谨修离京赶考,然后他就离开这里。
但是人算是不如天算的。他屡次拖延,也没有能够在许谨修离开之后离开。就好像他们总是分别总也是不能好聚好散样。
☆、 不
大管家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承恩候爷的音信。
承恩候爷邀请许谨修去上京过年。
这几乎是没有办法拒绝的。毕竟,承恩候爷已经是许谨修的近亲了。拒绝了这个亲戚,何秋白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帮得上许谨修。
许谨修亲自召来了大管家。大管家其实是他母亲的人,就算是在侯府也是个老人。大管家在侯府也能说上话。
许谨修坐着,而大管家恭敬地立在边。大管家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无非就是侯爷很想他之类的话。就算是他不说,许谨修也腻了。
许谨修想了想,起身去往慎雅院。
此时已经日暮了。此时百草已经慢慢地枯折了。许谨修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只是当他路走回慎雅院,许府的败落就这样□□裸地展示在他的面前。
上京的侯府当然是看不到百草枯折的。因为会批批地换。除了园中高树,诸如槐树之类的,其他的园木都是顺应时节。就算是不开花了,就算是落叶了,也绝不是这样的荒芜凄凉之颜色。
许谨修看着,脸色不由沉了下去。
天色渐暗,明明不过刻钟,前路便已经蒙上了淡淡的黑色。所幸,已经能看到慎雅院院门的影子了。
走进慎雅院,许谨修愣,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以致于他刚刚进来,居然觉得有些陌生。有些熟悉的陌生。
就好像那边生了青苔的小池,那边已经枯死的老树。
他差点以为这里没有人居住。
但是,地上的痕迹还是新的。
他走到门前,没有人开门。对了,何秋白从来都不会开门迎接他,只会等着他。
他刚想推开门,却看到了身边的群人。低声呵斥:“退下。”于是,他自己个人推开了门。
那声“吱嘎”,好像是重重敲在他的心上,就仿佛是同样有扇门在心底打开,股酸涩慢慢涨上来。
许谨修乍看并没有看到何秋白,忍不住四顾。这里太昏暗了,明明没有天光,但是也没有点灯。
他才刚刚转头,便看见何秋白坐在小桌的后面,身青衣,青丝未束,靠着小窗,侧头过来看他。那双曾经让他沉迷的双眼,沉静无波。
许谨修那股酸涩忽然见风就长。他却笑着问:“秋白,怎么不点灯?”
何秋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许谨修走到圆桌前,点燃了油灯。小小的灯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屋子。但是,这里的灯显然并没有主屋的好,只能把何秋白照出来个影子。
许谨修的面容已经渐渐地褪去了青涩,在灯光中,显得温柔英俊。何秋白慢慢垂下了眼帘,张口还有点干涩,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许谨修拿起茶壶,想给两人倒杯茶,但是并没有倒出来。显然,茶水干了,茶叶也干了。
许谨修还是笑着说:“先不说这个,秋白,你用过了吗?”
其实许谨修也知道答案。但是他现在除了笑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如果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