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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念 作者:独此一人
是四十有七了,俗话说外甥像舅,他的妹妹也说过这个孩子像他,但是越张开许谨修就越像他的父亲,这么看,和侯爷也没有什么相似的了。
侯爷很生气,他生气的就是他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外甥居然已经离家出走了三年了。
“假如没有这件事,你是不是也不回来?!”侯爷问,眼里都是严厉。
许谨修三年前还会被这种久居上位的严厉打击到,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会了。许谨修回答:“不。我本来就已经要回来了。不然你也不能这么早就看到我。”
“父母在,不远游!你倒好!这样的天,让父母暴尸良久!明日将让你父母入土为安,好好准备!切不可大意!!”
“这是自然。”
于是,甥舅不欢而散。其实这种气氛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稳的。
回到小院,许谨修没有想到,他还能看到何秋白。
何秋白已经长大很了,他整个人都是少年的模样,纤细秀美。端坐在桌前,灯光下的肌肤细腻雪白,找不到丝瑕疵。
而且,这个何秋白不光是漂亮,他还是生动的。他就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纯净恬和的气息。
许谨修推开门的手顿了顿。他的目光有瞬间是发直的。他知道,他不争气的心脏好像是少跳了拍,整个心跳都乱了。
他想到过他会去看何秋白,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何秋白会是这样。他直觉得被他抱在怀中的玉样的小童是不会长大的。
何秋白抬起头来看他。何秋白原来是打瞌睡的。手撑着脑袋手回眸看他。清清亮亮的眼睛里有烛光在跳跃,那双眼睛真的很漂亮。好像是能把他的灵魂摄走。
许谨修没有看到何秋白以前,他觉得能很冷静地处理何秋白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可能太想当然了。
曾经的关怀备切,现在只剩下无言以对。
何秋白觉得许谨修就是个大哥哥,很好很好的大哥哥,但是很显然,这个大哥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他。
他下子就觉得有些失落,这就在脸上显示了出来,许谨修也看到了他脸上的失落,别过脸去,冷淡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何秋白不知道怎么开口,想喊声许谨修,但是也不知道该喊什么。他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所以他过来了。但是他能这么说吗?
他这两年在夫人的院子长大,也算是许府的半个少爷,但是自从夫人死后,他的位置就很尴尬了。清风照顾他,给他送来餐食。但是也就是这样了。
这里的奴仆都很清楚,他不可能在这里呆下去了。但是何秋白他还不知道这样的事实。
他最后还是说:“谨修哥哥……”他的声音很软,但是透着微微的沙哑和病弱。他还在发烧着。烧了好久了。没有人给他请大夫,而且只有许谨修记得他体温偏低。在清风摸来正常的体温,其实他就是在低烧中。
许谨修被他唤,心就软了。但是他是不会这就么快的屈服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把何秋白赶出去。
当夜里,和何秋白躺在张床上的时候,许谨修怎么也没有想到,只不过是时心软,他就真的赶不走何秋白了。
当他洗漱完毕,进了屋子之后,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对着已经脱得只剩下里衣的何秋白说:“出去。”而且明天就要出丧,这里没有第二份被褥,他绝对不能再出什么纰漏,所以,他只能和何秋白同床共枕了。
何秋白身上有种香气,不是他屋子里常烧的香,而是另外的种,甜蜜,温柔,秾和的香味。给人暖洋洋的感觉。
许谨修已经好久没有和人睡在块了,他以为自己会很难睡着,但是出乎意料,他很快就进入了周公的怀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睡前的楚汉分明压根没有用,他已经顺利地把何秋白抱在怀里了。就好像是当年那样。
他还醒得都比平常早。
当然,清风肯定早。
他等许谨修洗漱之后,就把人带到了另外个院子。那里还有帮人等着。
沐浴,衣,除秽,换上孝服。
大管家在边念着注意事项,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笑。
何秋白醒来的时候,身后的另半被窝都凉了。
他茫茫然地看着这里,熟悉又陌生。
他看了会,才想起来这是哪里。许谨修没有叫醒他,他从来都不会叫醒何秋白。
何秋白换好衣服,打开房门,没有人在。他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件很重要的事情——发丧。今天就是许父和许母的头七了,不能再拖,再拖就不能算是入土为安了。今天本来就是许谨修回不来也会发丧的。
他身上的衣服是白色的,特地换的。
结果刚走出院门,守在外面的婆子就把他拦下。
“何少爷,请恕我不能让你出去。”
☆、 重
何秋白愣了愣,然后问:“为什么?”
“这是大管家的吩咐。”
何秋白默默地看着婆子。婆子垂眉顺眼,压根不看何秋白。何秋白转身,步步地走回了院子。他才十岁,不太懂得这些人的考量,他只是有点低落。
不能参加夫人的出丧呢。
天空不是贯的高爽,阴沉沉的。不是很热,但是何秋白知道,下午估计就会下雨了。昌南的秋雨,总是在这种沉沉的天下。等再过两天,昌南就不会下雨。虽然天气天天变冷,但是,再也没有雨了。
过了午后,这雨果然就在沉闷的雷声中下来了。
噼里啪啦,像是珠落玉盘般的清脆,豆大的雨滴不停地散落在地上,炸出朵朵水晶琉璃般的花。何秋白就在门口边坐着。他有个小凳子,那是当年他在等许谨修许谨修命人做的,当年小小的何秋白就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上面,但是现在已经是少年的何秋白就有点不太合适了。委屈了他那两条腿。
但是他就是伸长了腿,恰如当年样地坐着。
没开的门开了,他能看到婆子已经不再在院门前。院门是窄窄的扇门,自然是挡不住风雨的。婆子在风雨来临的时候,就叫骂着出去了。
没有人想要在这样的风雨出去。
所以,这就是他的机会了。
他还是那身白色的衣服,也不打伞。就这么行走在风雨中。雨那么大,几乎是还没有走出院子,他的外衣就湿透了。头发粘在脸上,不大舒服,但是还能忍受。
他的鞋子也很快湿透了。
何秋白除了院子才发现他不知道去哪里。他先是去了正堂,果然,空落落的,没有棺木也没有人,整个许府都很空。
那些人都去给许父许母送行了。
他又迟迟地走到了夫人的院子。
这个院子起火了。不幸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