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重生反转系统 作者:道长重生反转系统

    季禾：“......”

    是这么个快法吗？要吃了他？

    百年间跗骨之蛆样跟着季俨的不光只有愧疚，还有对自己的恨，种感情杂糅，季禾之于他便成了个不得触碰的禁地，这点谁都知道，知情人全当季禾不可能活着，连季鸿都睁只眼闭只眼——在他看来，只要摇光君不和他公然对立，直接挑起战火，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谁都不信，除了季俨。

    百年苦守，千万心魔，朝成真。他匆匆赶至却发现另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有季禾的味道，他不在的日子里，却有其他人和季禾相遇相处，只要想到这点季俨就难以忍受——即便他知道这种嫉妒来的毫无理由。

    这种感情即便是想想也有些羞愧，于是季俨又将嘴闭，头扭，什么都不打算说。

    只是这次季禾没这么容易放过他了，他又往前走步，迅速出手扳过了季俨的脸，诧异道：“你哭了？“

    泉水边水雾弥天，光是着就能感觉到潮湿，不用说季俨了这么久，他的睫毛上挂满水雾，轻轻动动就球滚球似的掉下来滴，却不想被季禾误认为哭了。

    这个认知让季禾浑身震，从过去开始他就见不得季俨委屈，不用说现在，他立马手忙脚乱的伸出手想给季俨擦擦，却不想被季俨把抓住了手。

    “心肝儿，不让我碰你不如自己擦擦？”

    “不用管它。”

    “那不行。你的血和眼泪在我这里有同样的功效。”季禾看着他笑，“我心疼。”

    相隔的百年光阴似乎都被季禾吃了，他依旧能这样面不改色的调戏季俨。季俨呼吸滞，抓住他的手猛然用力，深深吸了口气后说道：“不值得。”

    季禾愣，随即皱眉，道：“什么不值得。”

    “长沙王府前，我鬼迷心窍伤了你，此为其。百年间我明知季鸿是真凶，依旧伴其左右，他让年幼的天子从天梯上磕头我在边看着，他搅的人间将乱我依旧在边看着，守着这个真相谁也不说，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尝到失去的痛苦。摇光君并非明月，只适合活在阴暗的魔界苟且万年。不忠不仁不义，我这种东西不值得师尊感到分毫的难过。”

    他心把自己往坏的地方推，什么不好听说什么，处处挑着季禾的爆点踩，唯独不提自己百年来忍辱待在季鸿身边，处心积虑的保全族人，以及周旋在季鸿与各修士间以保全如今摇摇欲坠的和平的善意，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不，是来找揍的。

    季禾眯起眼，问道：“所以呢？你觉得我该信？”

    “为何不信。”

    “因为我百年前就曾对你说过。我信谁都好，就是不信乌合之众和听了别人只言片语就自轻自贱的小崽子。”话音刚落，季禾就抬手打了他巴掌，过去季俨小他下不了手，如今对着这个比他高的就完全没有压力了，“你想让我说你什么？百年前误刺了我，我恨你入骨？还是天下大乱之首功非你莫属？从别人那里得不到安慰就要自轻自贱？别人说你是肮脏魔物你就该苟且生？”

    “季俨，你自己挑个，你看你喜欢听哪个我就说哪个。”

    重逢的喜悦还没来得及上让季禾色迷心窍，就被这兔崽子的自轻自贱气了个半死。

    “你若是自轻自贱，谁还能看得起你？你深半夜千里迢迢就是专程来讨骂的？！你给我——”

    后面个字原本是‘滚’，不过盛怒之下季禾还是保留了点理智，没忍心让季俨滚，于是抬脚踹，直接把他揣进了深潭里。

    “自己滚下去冷静！”

    “躲什么躲，瀑布在哪你人就在哪，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滚回来！”

    季禾对着季俨到底是心软，踹完就冷静了不少，转身回屋时余光瞟见了岸边掉了个什么东西，躬身捡起来之后才发现是把扇子。

    “这崽子，跟谁学的，百年里都爱摇扇子了。”季禾边没忍住笑，边想着，收了扇子晃回去了。

    季禾让季俨去冷静，季俨就绝不会阳奉阴违，在寒潭里泡了个时辰才爬上岸，转而湿漉漉的挪进了季禾的破木屋里。

    而季禾也没睡，不光没睡，还早就准备好了热水，用他这破屋子里唯样看上去还有点风雅气的旧屏风挡着，丝丝冒着热气——摇光君会不会冷是回事，季禾心不心疼就是另回事了。

    见他进来，季禾也不说话，板着张脸冲另边比，道：“洗洗。”

    于是季俨就乖乖的去了。

    屋内安静，时有季俨撩水的声音，哗啦啦的全荡在了季禾心里，让他像过去季俨那样静心抄书是没可能的，于是他只好打开了先前从岸边捡回来的扇子看了起来。

    不说雅公子的‘秋水人家’，季俨这把扇子就是和平常贵公子的扇面比，也并没有大的特色。相反，扇面不画山水，不画白鹤孤舟，倒画着庭院。

    季禾边看，边说道：“你这扇面画的倒也是有趣，旁人都画山水，再不济也提两句诗词，你摆了个庭院在上面是什么意思？”

    屏风那头传来微弱的水声，借着季俨的声音响起：“有题字的。”

    哪儿呢？

    季禾随手翻找，道：“你自己题的？”

    “嗯。”

    “画也是自己画的？”

    “嗯。”

    “你这段日子学会的还挺，我先前听传言说摇光君修身养性学丹青，只为画副扇面，我还当是个谣传。”

    季鸿十分明白民意的作用，百年间有关白鹭宫的传闻数不胜数，数都是歌功颂德，少数可概括为花边，其中就有关于摇光君的——摇光君的扇面。民间谣传摇光君几十年学画，几十年作画，只为画好副扇面悼念亡妻。不过传言的成分居，人们也当其是个乐子，牛郎织女那拨的——毕竟没什么人相信季俨可以几十年容颜不改。

    题字不起眼，季禾找了会儿才角落里找着，是行看上去酸不拉几的诗词——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离别苦。

    “你还真是......山山水水的你不写，专挑——”

    他本就像是呢喃的话音戛然而止，季俨在屏风那头问道：”师尊说什么？“

    季禾没理他，兀自将扇面来回翻看，只恨不得把扇面上画着的每处都刻进脑海里才好。

    画中的庭院在夕阳的余晖下静谧美好，不怎么豪华，带了点常有人住的烟火气，庭院上空有飞花无数，转过去看有颗花树。

    这扇面上的情怀少有些小家子气，既不恢弘，也不壮阔，但季禾却觉得这小家子气也来的沉甸甸的，时间甚至让人难以忍受。

    他看着屏风上映出来的季俨的剪影，沉声问道：“你画的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