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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伴龙眠 作者:八风不动
西宫王妃出事之后,敖湛对他愈发疼爱,也愈发宽忍纵容,本意是想补偿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让他不至于太过伤心自责,谁料却适得其反,令敖沁的性情朝着敏感暴戾蜕变。
如今,他见父亲不但没有为自己出气的意思,反倒是出手阻止自己教训面前这个罪魁祸首,登时火往上涌,大声吼道:“要不是因为这孽种,母亲怎么会受那么的苦?事到如今你竟还要回护他?”
他说着说着,眼看见明渊正抱着胳膊冷眼看着自己,眼神轻蔑,似是在看只耍弄把戏的猴子,是恼恨,也顾不得那么许,指着明渊便“杂种”、“杂种”地大骂起来。
敖湛被儿子噎,颜面尽失,听他口无遮拦,尽是有失身份的污言秽语,额上的青筋几乎暴起,抓他的手立时又紧了几分。他强自压下火气,沉声道:“敖沁,你是宫太子,做事说话要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要和无谓之人做无谓之争。”
敖湛这话明里责备敖沁出言不当,暗里却是在说明渊身份地位微末,不配敖沁为他发那么大的脾气,明渊和慕白听后不由得双双皱起眉头,就连在场的些水族心中也觉得这话太过了,暗自叹息西宫宫主这父亲当得有够偏心的。
敖湛此言出也有些后悔,但碍于身份也不能改口,只得面死死制住敖沁,面将声音放缓了些,转头对明渊道:“你哥哥为着你母亲的事太过伤怀,时迷了心智,你莫要怪他,也莫要想。”他这话力维护敖沁,连句道歉也无,竟是想让明渊生生忍下这口气。
明渊冷笑道:“想?我想得不,刚刚够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指敖沁,“太子殿下不过是在害怕而已,他母亲是为了他才违反天条,杀害无辜之人,是为了他才打伤天兵,被罚抽筋幽禁,若是不将事情股脑都推到我的头上,他自己便成了这切的始作俑者,成了令生母陷入如今境地的罪魁祸首——”
“敖渊!噤声!”敖湛厉声打断了明渊的话,可明渊连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依旧盯着敖沁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睛,冷笑着继续道:“——而个懦夫,又有何德何能担当这样的罪孽与重负?我说的可对啊,西宫太子殿下?”
敖沁只觉自己半身子在火里,叫嚣着冲上去打烂明渊的脑袋,撕烂他搬弄是非的嘴,而另半身子却是在冰窟里,打着颤哭泣着承认,自己确实是个直在逃避的懦夫。
他刚刚还以为被明渊打飞出去是奇耻大辱,如今却觉自己好像被整个扒光了扔在水族众人面前,羞耻的简直要落下泪来。
正在局面僵持之时,王老先生突然咳嗽了两下,有意提高声音,笑着对南宫之主道:“不知这夕月宴何时开宴?我老了,不中用了,耐不住饿,你可别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饿坏喽——”
他身份贵重,说出的话自然有分量,南宫之主本还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想让西宫再出出丑,等双方撕破了脸,自己再上前回护明渊二,向他卖个好,此时听了这话只得陪笑着清了清嗓子,走下主位,拉着拍了拍敖沁的肩膀,劝道:“至亲终归是至亲,几句龃龉不算什么,隔日也就好了。”接着朝众水族挥了挥手,“来来来,诸位请快些入座,今年的夕月宴这就要开宴了。”
慕白暗自松了口气,旁观者清,明渊虽不在乎敖沁,但对敖湛这个父亲还是隐隐有些期望,敖湛偏心敖沁,若是明渊真的说了什么狠话,弄得兄弟之间关系僵持,势必要影响到父子亲情,于是连忙顺势拉了拉明渊的衣袖,将人劝回了坐位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南宫宫主举杯对在场众人道:“想来诸位也知道,近年来有只金翅大鹏在我南海带肆虐,本宫无能,既无力与之抗衡,屡屡上诉天庭又不得重视,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弟受难。前几日,渊贤侄大显神威,竟是刀将那嚣张的扁毛畜生杀了,救我南海众水族于大难之中。”说到此处,他转身向明渊,郑重道:“本宫须敬你杯,以表谢意。”
明渊微微笑,道了句“宫主客气”,仰头将杯中酒饮而尽,席间众水族也纷纷举杯,当中已然知道这消息的神色还算如常,而那些第次听说此事之人无不惊诧莫名,暗暗叹息这明渊好大的本事,听南宫宫主这话,他竟是轻轻松松便斩杀了龙族天敌,可惜他龙魂已残,命不久矣,白白浪费了如此好的资质。
敖湛听闻此事,心中不由得也是叹,当年他教导这个儿子时就发觉他资质极佳,远在敖沁之上,可面是自己耗费灵力、苦苦求来,又养了三百年的爱子,面是风流快活时无意之中留下的野种,即便明渊再优秀,他回护敖沁之心也不会改变。
南宫宫主放下酒杯,又随口称赞了明渊几句后,才将话题引到了他想要引的地方:“本宫依稀记得北宫宫主手中有颗红珠,是取自大鹏金翅鸟的脑中。”
坐在首座上北宫宫主淡淡地点点头:“那是北宫先代宫主传下来的宝物,大鹏的心脏。”他的年纪看上去是四宫宫主当中最轻的,相貌也是最英俊的,穿着身雪白衣袍,眉浓似墨画,鼻直如峰起,目灿若朗星,声音沉中带柔,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南宫宫主故作沉吟道:“听说若是龙族得了此物,便能不惧大鹏金翅之威,果真有此妙用?”
北宫宫主淡然答道:“是真是假我亦不知,不过据说自此珠置于北宫之日起,便再无大鹏前来为祸。”
此话出,在座众人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虎啸则百兽伏地,大鹏金翅族对龙族也有着天然的威压,常常是声长鸣便令龙族骨软筋麻,丧失反抗之力,概神通皆无法施展。若是能有了大鹏之心——
南宫宫主喃喃道了句“竟真有如此妙用”,继而如众人般将目光投向明渊:“渊贤侄,你当日斩杀那扁毛畜生之后,可否取得那颗红珠?”
明渊心中冷笑,早听说南宫宫主是个滑头,今日见果然如是,明明早就派了自己儿子前来讨要宝珠,如今却装作副全不知情的模样。他也不欲揭穿,只是咀嚼着口中的菜肴,不紧不慢地咽下后方才点头。
南宫宫主见他对自己的问话甚是敷衍,眼中闪过丝阴狠,面上却依旧笑着循循善诱地道:“那可否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明渊朝侍立在侧的侍女挥挥手,示意她继续倒酒,而后漫不经心地拒绝道:“甚是不巧,我早已将此珠转送他人了,宫主这话倒是说得晚了。”
南宫宫主瞳孔微缩,他对那颗大鹏之心势在必得,本想在宴席上使些手段以达目的,谁知这小杂种竟提前将宝物脱手,不由得失声问道:“你究竟将那珠子赠予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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