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一剑否 作者:许温柔

    百姓于水火。有这般修为的人屈指可数，这样的脾性，青枫以为，会是谁呢？”

    聂青枫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摇手道：“不要看我，肯定不是我家师父，我来京城中除乱还是我师父授意，也不是你家师父，我杀了硕鼠精后本去了无量山，还是你家师父叫我再回来看看的。”

    江亦然听到“无量山”几个字，心里窒，问：“你去无量山做什么？”

    聂青枫把“去破你家禁地结界啊”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道：“其实……几番去无量山寻你不着，年不见，甚是想念。想去南冥谷再摘片柳叶吹个曲子。”

    江亦然面上热，把脸转向边。聂青枫见了，对自己刚才的说法非常满意。

    忽然江亦然回过头，疑惑问：“当年那柳叶不是你逐风剑气所化么？”

    聂青枫望天。道：“哦是吗？哈哈哈哈，不是吧，谁会把剑放在嘴上吹啊，不安全。”

    不通音律的江亦然信以为真。

    聂青枫岔开话题，道：“那我们要去哪找‘四方禁制’的布阵之所？”

    江亦然思索了番，道：“此阵越大，耗费灵力越，布阵之人若不在阵中，为了方便集中阵法力量，应当只下在为困之人周围。就在皇宫之中，最远不会超过几处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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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禁制

    正直春末夏初，入夜之后还有些微凉。皇宫中仍是守卫森严，巡防严密。白日里来了几波江湖上声望颇高的大夫，看过皇上的病症之后都束手无策，又因为怕皇上得了怪病的消息外泄，进宫的大夫被留在宫中，不得出宫。

    软禁大夫们的院子内片唉声叹气，几个大夫不敢讨论皇上病情，只低声互相感慨着此番还能否出得了皇城。

    江亦然早已找出了他那件旧道袍，换下了身上那身精致的锦缎绸衫，翻入宫墙之后向皇宫深处走去。

    聂青枫本将身形没入黑暗之中，见江亦然换了洗得发白的旧衣，仍然副出尘之姿，忍不出跳下来，忽然出现在江亦然面前，调皮笑道：“亦然愈发地像李仙人那般仙风道骨了。”

    江亦然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心头泛起丝苦涩，自己这幅落魄样子，和师父怎么能比？道：“你也愈发像陶掌门神出鬼没了。”

    聂青枫挑眉道：“我可不会像我师父对李仙人那般动辄刀剑相向地对你。”

    江亦然横了他眼，“但是青枫总是拉我到鬼出妖乱之地。”

    聂青枫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又道：“亦然不要这么说，他日你有危险，我也会出手相助，而且皇宫这种地方啊，历朝历代不知少法师道士下了少奇怪的禁制封印，我自己不敢半夜个人来呀。”

    江亦然嘴角微微弯，想问他那上次的鼠妖可是自己出宫撞到他剑上的？但想到时间长了恐被巡防的守卫看到，便不再与他话。从怀中取出张事先画好的符箓，闭眼默念口诀。黄色的符纸从下端冒起蓝色火焰，逐渐燃烧整张符，在半空中留下金色的粉末。

    江亦然伸手将金色的粉末在眼前的空中抹成道，透过这粉末向夜空望去。夜色如墨，只有稀疏的几点星光时隐时现，仿佛对他诉说着这片天空在禁制和封印之下的无奈衰落。

    江亦然沉浸其中，融为体感同身受。聂青枫就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睫毛微颤的样子。江亦然观察了阵后，沉声道：“阵眼不在此处。布阵之人心有不甘，恩怨未了，修为极高却犹豫不决，下不了狠手只得以禁制封印。”

    聂青枫问，“何为‘心有不甘，恩怨未了？’”

    江亦然笑，道：“这虽是‘四方禁制’，却并非完整阵法，岂不是为给他所困之人线生机？连布阵者都心有矛盾，此阵可破。”

    “亦然可能看出阵眼在何方？”

    金色的粉末已经逐渐散去，江亦然又看了眼夜空，道：“皇宫正南，沈王府。”

    聂青枫听力非比寻常，还未至沈王府就听出了些动静。特地拉了江亦然从王府东侧的围墙翻进去，从沈锦宁居住的小院后面走，有意路过沈锦宁的卧房。

    江亦然刚走近，就听到了卧房内传来引人遐想的喘息声。回头无奈地看了眼聂青枫，调转方向从院外绕了过去。

    走得稍远了些，聂青枫自说自话，道：“哎，小王爷居然是这种人，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不思进取，真是……”

    江亦然打断他，道：“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样的人？”

    聂青枫明知‘玉亦香’那晚，沈锦宁已经对江亦然心怀不轨，却故意说道，“我刚见到你那天，见你与他同行，想着能与亦然在起的人自然是极好的人了。”

    江亦然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从来看人不准。何况我与他并无关系。”便不再说话，又燃了张符，阵眼指引之处，是花园的荷塘。

    深夜的花园片幽静，江亦然取了两张符纸在手中捏了诀，两张符纸交缠如游鱼般，跃入水中发出微弱的亮光，二人跟着符纸走到池心亭。

    江亦然指了指，道：“此处。”

    聂青枫拔剑出鞘，纵逐风道青色的剑光划破黑暗的池水潜了进去。池塘水不深，又有剑光照射，眼可以望见逐风在水中的情形。

    逐风入水之后直朝江亦然所指之处攻去，却遇到了无形阻滞，剑影在水下舞动竟有兵器相接的铮鸣之声。聂青枫立刻手中剑诀变幻，纵逐风突破阵眼的防护。番激烈斗争后的水面逐渐产生了个漩涡，忽然逐风破水而出，剑身于空中嗡嗡作响，江亦然毫不犹豫捏了张符箓烧为灰烬，低喝声“去！”随着道金色朝水中散去，水面高高拱起，逐风也再入水中，这次，个事物被逐风剑尖挑出了水面。

    江亦然伸手要接，聂青枫拦住，道：“小心，我来。”说罢，用逐风稳稳地将那件东西托住。

    这是个精巧的小机关，有些像缩小的双向捕兽夹，边按下机关就会“哒”地声咬合，另边再稍稍用力按，咬合方才那边的夹子又“哒”地弹向按下的侧。

    聂青枫放在手里看了看，又拿到江亦然面前。

    江亦然道：“也许只是布阵之人的随身物件，以此为媒，这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听罢，聂青枫指尖用力就捏得粉碎。

    江亦然道：“……就这么捏碎了，你拿什么回去复命？”

    聂青枫不以为意，潇洒地把剑挂回背上，慵懒地往亭子边靠，道：“从头到尾都说遍太累了，回去说声手到擒来妖患已除就行了，这玩意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着麻烦。”若是他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