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故 作者:叶祺

    付出，也不是个事儿啊，万他累了呢。”

    闻言，林宇然冷冷的看着何晓晓，哪怕是从小起长大，何晓晓仍然在林宇然这种目光下坚持不到三秒，只能冲着林宇然讨好笑。顺便暗暗鄙视自己。

    其实，刚刚何晓晓说的，林宇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直处在被追求的地位，林宇然不知道该如何做，他从来不是个主动的人，就算是当年他和沈哲棋也是水到渠成的。

    再加上，他现在和沈哲棋的关系不好定位，不管谁先踏出步，都是意义重大无法回头。所以他不得不慎重，甚至有些懦弱。

    林宇然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但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无论是谁，不可能生下来就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时候林宇然只是在虚张声势，尽管有时候这种虚张声势连着自己都血肉模糊，但是他也只剩这个了。

    沈哲棋的短信还算直没有断过，只是没了以前那股粘人劲儿，不再插科打诨。关心还在，只是数量减少了，大时候只是早晚安静静地躺在手机里，像例循公事。

    林宇然看着短信，随手把手机仍在边，不知道碰到哪儿，发出声脆响，林宇然蒙住自己的头，不去管。

    直到沈哲棋脸疲惫的出现在“转角”林宇然还没来得及拉下脸，沈哲棋就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往他手里塞，眼睛贼亮，仿佛他的身疲惫只是为了衬托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林宇然缓缓伸开手，张门票静静的躺着，上面除了标注了时间地点主办人，最让林宇然在意的是，上面有朵兰花，兰花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兰花就这样开放着，有点孤独，却也是最好的姿态。

    “定要来。”沈哲棋郑重其事。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你定要来，我会等你的，直等。”说完沈哲棋不等林宇然回答，就跑了，只是他的疲 惫让他看起来不怎么洒脱。

    林宇然看着门票上的兰花出神。

    以前上学的时候，沈哲棋问过他最喜欢什么花，他觉得男人喜欢花会显得特别矫情，后来被沈哲棋问烦了，只好说是兰花。沈哲棋又问他为什么，他顺口答：“君子如兰。”

    没想到沈哲棋上了心，各种大大小小的花展，只要有兰花，沈哲棋定会带着他去看，他看沈哲棋那么兴高采烈，没告诉他，当时自己只是随口说，后来和和沈哲棋起看了那么兰花，他也就慢慢喜欢上了。

    分手后，兰花就在他的生活里绝了迹，本来也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

    今天咋看这张门票，眼眶热，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也亏沈哲棋当时太累了没注意到。或者说沈哲棋的重点不在兰花上，因为在沈哲棋看来这再正常不过。

    这朵兰花提醒着自己那些拼命想要忘掉的美好回忆。是的，美好的也要忘记，最好忘得干干净净。因为痛苦，会让曾经的美好变得狰狞，像幻觉样，不切实际。会把痛苦放大到无数倍，林宇然无法承受。

    但是，它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再次出现在林宇然的眼前，容不得林宇然拒绝。

    ☆、第 16 章

    沈哲棋的画展如期举行，虽不说络绎不绝，捧场的人也不少。

    苏言和几家新锐媒体打好关系，这边想给沈哲棋做个专访。但沈哲棋就是不看镜头，记者好几次打圆场，无奈沈哲棋就是不接招，就算是记者搭好的梯子，他也当没看见。发着呆，言不发。

    他这态度，媒体这边也是黑了脸，憋着口气。要不是沈哲棋是绘画界的新贵，加上苏言和媒体关系直很好，他们还不愿意来呢。

    主角不配合，这专访没法做下去。

    记者大哥趁工作人员收器材的时候，拍了拍苏言的肩膀，表示他尽力了，任你外人急得跳脚，主角不配合什么都是白瞎。

    苏言也知道这事儿错在沈哲棋，陪着笑脸和记者们道了歉。再看看沈哲棋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样儿，他顿时什么都不想说了。

    别人给铺好的路，哪怕马平川，也不是自己走的。自己选的路，荆棘丛生也甘之如饴。

    本来还有几个人看到沈哲棋，想上去攀谈几句，要是能要个签名什么的就好了。但是见沈哲棋直在展厅门口失魂落魄的样，都知趣的没有上前。

    直到闭展，沈哲棋依旧没看到林宇然的身影。

    但沈哲棋还是靠在墙边，直等着，他说过林宇然不来他就直等，林宇然定会来，不管晚。

    沈哲棋直坚信着，信任林宇然早已成了他的本能。

    23:00

    林宇然低头看着这个蹲在地上的男人。沈哲棋抬头，冲他笑，笑容里只有欣喜。

    林宇然专门挑这个时间来，就是不想碰见沈哲棋。就算是碰见了他也准备好接受沈哲棋质问和抱怨。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沈哲棋现在看起来有些落魄，有些失意，然而只是为了等他。

    “要是我不来呢……”林宇然的嗓子有些哑。

    沈哲棋就这么直看着林宇然的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

    “直等啊，难道还有第二路吗……”

    沈哲棋撑着腿想要起来，腿麻，摔了个屁股蹲。

    ……

    林宇然伸出了手，沈哲棋就这么看着他，直到林宇然不自在别过脸。

    林宇然和沈哲棋就这么默默的走着，林宇然的目光在每幅画都有停留，但是都不超过三秒，到底有没有看进去就不知道了。

    沈哲棋低着头，言不发的跟在他林宇然身后。

    林宇然突然停下来，沈哲棋不期然的撞到了林宇然，抬起头，看见林宇然正望着墙上的画出神。

    正是沈哲棋连夜飞到a市，拿的那几张旧画，说是画，其实只是几张速写，线条随意，没有丝毫修饰。

    画上的都是林宇然——大学时期的林宇然。

    趴在桌上睡觉的林宇然、在图书馆看书的林宇然、在跑道上飞驰的林宇然……正面的、侧面的、着的、躺着的……

    林宇然好像从来都不认识画里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面，特别是通过沈哲棋的笔表现出来，所带来的冲击特别大。

    有些场景他明明点儿都不记得了，但是看到沈哲棋的画，这些场景都个个鲜活起来，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涌进脑子里的场景太了，装不下，林宇然觉得头在嗡嗡作响。

    这组画叫——少年。那个曾经的少年，那个曾经属于沈哲棋的少年。

    往旁边看去是副水彩。

    两个背影，在夕阳下，依偎在起，脚被海水打湿了。那两个背影有些苍老，佝偻着。

    不难看出，是两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