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疗养院 作者:方终

    我定毫不犹豫地把这画得花里胡哨的男妖精脚踹进去。

    “院长您还是先进屋子里坐着吧。”我正急得冒汗，黄百川忽然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东你会儿让病人们都上来，院长好不容易回来次，总得给大家传达下上面的精神。”

    “好的，好的。”真不愧是老狐狸，几句话就给我解了围。我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抬脚就往楼下走。走到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刚才黄百川好像刻意加重了“好不容易”这四个字，不过我注意力直集中在方华身上，也就没走心，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深意？

    我在楼梯的拐角处，往上看了看，发现他们三人已经走进了会议室，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才对，说不定只是我耳膜充血，听错了而已。

    “言末，他们怎么都醒了？”回到楼下，除了李哥之外，剩下的四个人都坐在了院子里，方华还在忙着往脸上扑粉，味道虽然还是很大，不过并不刺鼻，隐隐间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我也不知道，院长的车进来，他们就醒了。”言末无奈地说。

    “算了，醒了正好，等会儿院长给大家开会，你们要不要收拾下？”这也不能怪言末，人家只是个做饭的，肯帮我分担下我就该知足了。

    “不是只给你开会吗？”巫未看着我，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成了个小笔记本。

    “我也想呢。”要知道带你们上去，指不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叹了口气说：“你们要不要收拾收拾？”

    方华听，立刻就放下了手里的镜子，挎着我的胳膊道：“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似乎出奇地兴奋，脸蛋虽然还是画得塌糊涂，但我敢肯定，绝对比之前任何次都要耐看。

    “你们呢？”我看了看夏明他们几个，他们也看着我，也是，大家都是病人，又有什么好收拾的，只要别口水横流，眼歪嘴斜就不错了。

    我拍了拍手说：“大家会儿记好，安安静静地听院长讲话，千万别乱跑，知道吗？”

    沉默，还是沉默，说实话，我也没抱希望这几位真能记住，会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带着他们上楼，坐好之后，黄医生清点了下人数说：“李泰呢？”

    “李哥今天中午羊癫疯犯了，现在还在房间里睡觉。”我瞄了面具男眼，心里有些嘀咕，他会不会突然雷霆大怒，教训我顿？不过教训倒无所谓，还好中午那会儿的炖鸡味儿已经没有了，只要言末不说，就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没忘记给他吃药吧。”nasi半开玩笑地道。

    “没有，没有，今天上午九点，我亲眼看着他吃的，三片蓝色的药片，不信你去数数。”nasi这个死黄毛，就会给我找麻烦，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被炒了鱿鱼，我非得把他这头黄毛全给剃了。

    “我相信你。”黄百川似是见我脸色不对，出来打了个圆场说，“李泰的病情本来就容易反复，nasi你以后得注意注意，小东还只是个新人，没必要苛求太。”

    “我就是随便说说，别介意，别介意。”nasi忙不迭地点头，冲我笑了笑，看上去倒没有半点不服气的样子。

    这小子是海外留学来的博士，我之前听黄百川讲过，据说还获过什么国际医学奖，主攻的就是神经科。既然人家都道歉了，我也没必要死咬着不放，毕竟事儿是出在了我的头上：“没关系，照顾病人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以后要学的很，还是仰仗nasi照顾。”

    “那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开会吧。”黄百川咳嗽了两声，看向面具男道：“院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低沉的男中音从耳边传来，我本想直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但听见他说话却又忍不住看过去，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第次看清了那面具的样子——

    圆润的边缘上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薄薄的硬壳从中间呈竖向分为两半，半是白色，半是黑色，泾渭分明，古怪中又透露着股难于言喻的冷漠。

    在这张面具下面，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张脸呢？我想象不出来，反正有面具遮着，我能看见的也只有整间屋子扭曲的倒影。

    咦？不对，面具男就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我离他不是很远，从倒影里面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后面的情况。方华坐在我的身边，夏明和言末紧随其后，最后面则是巫未，他们无例外都低着头，注意力就像是被吸在了这棕褐色的桌面上。

    气氛时间变得诡异了起来，我不知道平时开会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样子，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这几位病人表现都不太正常，包括言末在内，他们安静得简直有点过头了。

    我可不觉得这是自己会前动员的功劳，要是我的话这么管用，中午也就不会差点把整个疗养院都炸飞了。难道他们是在惧怕什么？

    这屋子里共就八个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还是这间屋子本来就不对劲？我莫名感到了阵冷意，扭头看向身边的面具男，他还是动不动地坐着，就像是个木偶，在这张面具下面，会不会根本就是个空壳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激灵。黄百川和nasi倒还是副见怪不怪的样子，nasi正在看自己的手机，淡蓝色的荧光映在他的眼镜上，很好地掩盖住了他的眼神，而黄百川则时不时往角落里看上眼，脸色有些凝重，他就坐在我的对面，这个方向应该正好是对着巫未。

    巫未有什么好看的？莫非是这丫头出事了？我赶紧往那边瞄了眼，发现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往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铅笔在纸页上摩擦，发出阵阵轻微的沙沙声。看来还是我想了，这丫头直老老实实的，就算是担心也是该担心方华或者夏明才对。

    “那既然院长没什么要交待的，我就简单说几句好了。”这时黄百川忽然开口说道：“咱们三号疗养院是市立医院下属的个重要部门，虽然地方不大，但医疗条件和住宿设施都是流的，至今为止已经成功治愈了五位病人，后面的时间，还是希望大家起努力。”

    我和nasi点了点头，而面具男和剩下的几位则还是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巫未的笔好像停了下来，因为在黄百川开口后，那沙沙的声音忽然就消失了。

    黄百川扫了眼会议室，继续道：“大家的病早晚有治好的天，所以不要放弃，只要坚持，早晚能重新进入社会！”

    明明是标准的官腔，但不知为什么，黄医生的话总让我感觉不太舒服。我程序化地鼓了鼓掌，出乎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