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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君居乡野 作者:引君渡

    侧脸,只觉他刚毅冷漠的侧脸俊美得很,此时这人正认真检查身上是否还留有马鳖,却似感觉到了蓝君的目光般,他微微侧脸,却并未转头,低垂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臂上。

    片刻后蓝君拿开布巾,血已经止住了。

    “好了。”蓝君道::“我再给你看看还有没有。”

    符骁驭嗯了下,声音轻且低沉。

    蓝君又在他肩胛与腰背两处仔细瞧了瞧,确定没了,才出了屋子。

    不时符骁驭换了身衣物出来,他端着木盆出了院子,将盛有马鳖的水泼到不远处的烂泥塘里,回了屋子,去灶房里的橱柜上拿下两只木桶,取了挂在堂屋里的竹扁担与挂钩,将水芹全拎进木桶里,又拿上个竹条编织而成的大孔圆形簸箕,打算担去龙潭里洗干净。

    担担子这种事蓝君自是做不来的,他很是积极的接过符骁驭手中的簸箕,打算跟着符骁驭去。

    符骁驭心下明了蓝君的不安与内疚,也逐渐习惯去哪里做事蓝君都想跟着的举动,经过昨晚蓝君那句话说他客气的话后,符骁驭也不打算事事都太过客气,他喜欢做就让他做,不然这人又怎么安得下心。

    ☆、第十五章

    符骁驭担着两只水桶走在前面,他个头高,背脊笔直,那两个木桶被高高吊起,却是晃也不晃,蓝君则两手抱着个簸箕跟在后面,两人穿过村里小巷,经过几乎人家,渐渐往村外走去。

    龙沽村没什么水井,用水全靠村外的龙潭供给,值得庆幸的是这龙潭水深不见底,就算是大旱年间也未曾干涸过,因此村里人甚是看中这眼龙潭,还明确规定了不能在此嬉戏弄脏水源。

    走得近了,蓝君才恍悟这是要去前几日见的那处龙潭洗菜,当下是愉悦。

    两人来到龙潭时,好几个妇人正在龙潭下游洗菜,四人有说有笑,热闹得很。

    “符小子,来洗菜啊。”个妇人抬头瞧见了符骁驭,大声打招呼,其他几人听了,也纷纷抬头看去。

    符骁驭嗯了声,担着木桶顺着斜坡下去。

    那妇人瞧见了跟在符骁驭身后面若冠玉的蓝君,笑着问:“这小公子是你家远房亲戚啊?”

    符骁驭将木桶放下,还未开口说话,另个妇人却调侃:“哪是什么亲戚啊,三娃子可说了,这是他家婶婶,符小子的媳妇呢。”说完率先哈哈大笑起来。

    符骁驭顿了顿,抬头瞧了瞧几人,也不去管他们说什么,只面不改色的拎出水芹,接过蓝君手里的簸箕,放在块浸在水中的石块上,这处水浅,正好淘洗水芹。

    蓝君则是颇窘,抬头看去,却发觉是早间在竹林里遇上的妇人。

    其他妇人则是不解这话,纷纷拿眼瞟向蓝君,问道:“这话可怎么说,他明明是个少年郎,咋成符小子的媳妇了。”

    那妇人好笑道:“我怎地知晓,全是三娃那小子说的,非要说这小哥是他婶婶,我说不,他还跟我泼呢。”

    有妇人道:“那也不怪三娃,方才我没仔细看,也以为这小哥是个女娃呢,这也长得忒好看了,瞧那白嫩嫩的脸蛋,近看才知是个相貌俊俏的小郎君呢。”

    又有妇人从旁插话道:“这么俊俏的小哥,若是给我那女娃瞧见了,不定喜欢成啥样呢。”

    那在竹林里遇上的妇人此时哟了声,打趣道:“那还不赶快引你女儿来瞧瞧,合适了直接让这小哥找媒婆上门说亲啊。”

    蓝君蹲在符骁驭身边,学着符骁驭的样子拿手在簸箕里翻洗水芹,张白皙的脸早被这群妇人七嘴八舌的说得泛红。

    “你快别取笑我了。”那妇人怪嗔,几人哈哈大笑,又说了几句别的,话题终于不在蓝君身上了。

    片刻后几人洗好菜,陆续跟符骁驭打了招呼,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走远了。

    蓝君小声吁了口气,总算消停了。

    洗这水芹得很用心,因为粘在上面的马鳖实在不少,两人先是淘洗了好几遍,才打水在木桶里洗,好在天色尚早,能花些时间在上面。

    水芹里有马鳖,倒腾在木桶里洗就难免会被叮咬,期间蓝君自然是不能幸免的被马鳖叮了手背,蓝君这人也是妙得很,遇上害怕的东西只会抿着薄唇皱着脸,用力甩手企图将它甩掉。

    正好符骁驭瞧见了,“被马鳖叮了?”

    蓝君点点头,符骁驭把抓过他的手,见条黑色的细小马鳖粘在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对比甚为鲜明,符骁驭抬手斜拍下去,那马鳖就掉进了水里,这次倒是不像符骁驭被叮咬时那样,蓝君手背未曾流血,许是马鳖小了。

    符骁驭道:“你别弄了,我洗就可以。”

    蓝君虽然觉得有些恐惧跟肉麻,有符骁驭在倒也不怕,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就说:“没事,有符大哥在,这小小马鳖,倒也不甚惧怕。”

    符骁驭见他这么说,倒也不再阻止。

    幸而洗完这堆水芹也没再被叮咬,仍是由符骁驭担着,两人同回了村子。

    符骁驭将簸箕放在木盆上,把洗净的水芹倒在簸箕里,腾出了木桶,便又返回龙潭处去担水。

    如此来回几次,才把水缸装满。

    此时天已暗了,大哥二哥家也相继回来了。

    符骁驭坐在屋檐下洗着个颇大的瓦罐,准备用来腌水芹,蓝君则主动揽下煮晚饭的活,现在正学着添柴烧火。

    无奈的是他压根未做过这事,别说烧火了,那火燧拿在手里,竟是死活也点不着那堆柴禾,只冒些青烟就灭了。

    忙活半响,被那烟熏得眼泪婆娑的,仍是没点着火。

    符骁驭提着瓦罐进得屋来,见蓝君仍是与那火较劲却全无作用,只半蹲下来,低头瞧了瞧那火洞。

    蓝君拘谨的看着符骁驭,“符大哥......”

    “嗯。”符骁驭看了他眼,道:“这柴若是没点细柴,很难点燃,也怪我没跟你说,今天就由我来弄,你且先学着,学会了你再做。”说完也不等蓝君拒接,拿过他手中的火燧,翻出斧子,找来块干柴劈成细柴,又找了些易燃的干草塞进火洞里,把细柴铺在上面,吹着了手中的火燧,点,便燃了。

    符骁驭又将淘洗好的大米端到火上,这才开始煮饭。

    灶房里暗得很了,符骁驭点上油灯,端来午间剥好的笋子,取下砧板斜着切好,等到饭煮好了再炒。

    随后又捡了两个土豆,带皮洗了切成片,今晚的晚饭菜便就是这两样了。

    蓝君直在旁边看得仔细,能打下手时也打打下手,边学边做,符骁驭耐心好,他总是这般稳沉冷静,说话时声音低沉好听,手下不停的做着事,还不时指点蓝君何时该添柴,怎样看火上的饭。

    煮好了米饭,符骁驭洗干净新买的铁锅,架在火上开始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