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未艾 作者:九冬

    台演讲时李好觉得自己就是被拉来做了现场听力测试——在堆听不懂的单词里捕捉到‘is，and’。唯有几个在谢文君之前的老先生依旧用中文演讲，得到了李好的高度关注，不过在台下也都采用了同声传译的途径。微微叹口气，李好发现今天会议厅里的记者貌似也很兴奋，闪关灯不断。不过充其量只是拎包的李好在底下看周围人交流频频，奈何他是没办法得到同声传译的，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看着手里这份谢文君演讲稿的中文，记得当时把这几页纸甩给自己时谢文君怎么说的来着？

    “别只知道在底下看着我发呆，这是中文，回去把主要论点整理给我。”

    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叹气的李好微微出神，自己原本打算只是毕业后当个有稳定收入的老师，野心这种东西……少年抬起头看着台上从容不迫的谢文君，对方也像是感受到李好的注视样，目光投向这边，在唇角那抹微笑还没来得及出现的时候便又消失无踪。整个过程没出现丝偏差，甚至连语速都不曾改变，谢文君哪怕是在会议厅内数十位的学术精英中依旧是年轻代里的个中翘楚。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表面上看起来优雅斯文的谢文君，在他的给李好的稿子里学术观点竟然以征服为主丝毫不见半点温和的影子。

    野心这种东西……谁没有呢。

    演讲顺利结束后，李好马上收拾好东西迎上来。谢文君随手把公文包递给李好，屁股坐在他旁边，转过头说：“怎么样？”也许是说了太话的缘故，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听不懂。”李好诚实地说。边从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谢文君。

    “听不懂？”得到了个并不满意的答案让谢文君微微皱起眉头，周围不断闪烁的闪光灯也让他有些烦躁。

    “恩，都是英文，听不懂。”李好继续说，“所以我只能看中文的。”

    接过保温杯，谢文君吹吹表面的热气，喝下口润润嗓子说：“回去把这次所有的英语演讲稿翻译成中文，不许网络抄袭，我能看出来。”

    “……”李好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文君，恨不得跳回分钟前揍死嘴贱的自己。

    “怎么？有疑问？”谢文君斜睨着他说。

    “不不不，没有没有。”李好生怕自己再有哪句话碰到对方的敏感神经句话都不敢说，然而心里却侥幸的想：还好没有规定时间，嘿嘿嘿嘿……

    “你的课表我看过，每三天上交篇，不过分吧。”又喝了口热茶，谢文君心情愉悦地说。

    “有。”看着谢文君质疑的眼神李好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会死人。”

    结果换来谢文君毫不留情地嗤笑。

    会议结束后谢文君无意和人太交流，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李好顾不上说话，只能加快脚步跟在男人身后。不同于来的时候，男人领着李好从会议厅另边的侧门走出直走到门口的时候谢文君才稍稍放慢脚步等李好跟上来，边向会场外走去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整理论点了吗？”

    李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文君是在说稿子的事情，从脑子里大致想了下，便把自己刚刚总结的说出来。

    “恩，还不错，以为你净顾着玩了。”谢文君笑笑，沉吟下说，“抓住每篇论文的逻辑就能省事不少。”

    得到认可的李好觉得自己倍受鼓舞，忍住不断上翘的嘴角，步子在僻静的走廊里都变得轻快，李好说:“老师，可是我发现很人演讲其实是在用地缘政治讲经济。”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说的没错。”谢文君说着，“不过经济只是种手段，政治才是目的。”

    “唉，以前学政治的时候觉得太枯燥了，都没好好听。”

    “兴趣所在吧。”谢文君说着又领着李好拐了个弯，又问，“忙了天，饿了吗？”

    李好走在谢文君的左侧，闻言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说:“有点，会场里有公共wifi，我找下附近的团购饭店。”说着就停下来认真地低头翻看。

    谢文君走到李好身边看了阵，觉得没什么意思，弯起两根手指敲敲少年认真地脑袋说:“别看了，我记得上次来这，附近有条小吃街，跟我去看看吧。”发现身边的人还是副锲而不舍的样子，男人拿出常年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寻找以前对这里的记录，边向前走边说:“走了走了，不要随便用公共网络，小心你手机里那点小电影都被人偷了。”

    被说中秘密的李好像是被吓到的猫样瞬间脸色涨红快步跟上谢文君边鬼鬼祟祟注意周围的人边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否认说:“没，没有，我手机里才没有毛片呢！”

    “我是说那些被压缩了数据的小存储格式电影。”谢文君揶揄地打量下红透了的少年说，“年轻人还是节制点好。”

    深知自己又被耍的李好又羞又恼，被老师说起这种事实在是有些羞耻。原本白净的脸上现在红的像番茄样，谢文君觉得几乎能看见他头上冒的热气，走出会场后熟练地给自己点上根烟，难得好心地放过眼前羞愧欲绝的少年说:“放松点，谁没年轻过。”只不过我年轻时候看得都是男人，谢文君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吸口烟，继续说，“以后不要随便连接公共场合的无线网络。”

    这是今天第二次说这事了，李好疑惑地看着谢文君不明白有什么大不了的。

    “网络用来数据交流，没有听过谁能单向交流的。”缓缓吐出肺里的烟气，谢文君说，“用网络和世界建立联系，自然有人能借机偷取你的信息，顺藤摸瓜罢了。非专业观点:某种情况下公共无线网就是那条藤。”

    “可是有防火墙什么的。”李好想要反驳。

    “那东西挡些已知病毒还行，太刻板了，遇到黑客的灵活后只剩下自欺欺人的作用了。”两人边走边说，谢文君嘴角叼着烟，又掏出本子看看几年前在上面画的简易地图寻找方位。

    “那不就没有隐私了吗！”李好很惊诧，有些不可思议。

    “隐私在互联网里就是个笑话。”谢文君扬起唇角有些刻薄地说，“能抵御黑客的只有黑客。”发现自己不小心又犯了说教的老毛病，谢文君深吸口烟，把燃到底的香烟踩灭，句话结束这个话题:“不过像我们这类小人物是不会得到黑客这么特别关注的。”说完便率先领路走向小吃街内。

    李好下意识地跟上去，看着前面高大背影的外衣口袋里被谢文君放在里面的小本，又突然想起第次和室友四个到谢文君办公室里留下手机号码时男人也是记在个本上。还有每次他办公时周围成堆成堆的纸质文件――如果不是工作需要男人可能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