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为官记 作者:樵音迷觞

    服，黎烨真会误以为这是宫外跑来的疯婆子。

    两者对峙无言，这时，个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旋即，连串“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黎清挥舞着两只胖手，朝安柔奔来，“母亲，母亲。”

    黎烨蓦地愣，暗想黎清为何会来这里，他若见到安柔这般模样，这心里该是什么滋味？然不及黎烨命太监将黎清送走，黎清已经跑到了安柔身边，粘腻地抱着安柔的手臂。黎烨长得白白胖胖，张脸圆乎乎的，他张开薄薄的嘴唇，又娇滴滴地喊了句，“母亲，您为何要坐在地上？”

    黎烨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黎清，自从黎清被交由龙臻教授知识后，黎清便渐渐和黎烨越走越远。他觉得，自己的父王尤其幼稚，都大年纪还玩着小孩都不屑顾的游戏，他喜欢跟随夫子，了解古今之变化，感受文人墨客的情怀。在他眼里，黎烨成天就只会瞎闹，与自己根本不是个世界的人。虽然黎烨现在为王，但黎国未来的担子，是由他来挑，这是龙臻直灌输给他的思想，这无疑让黎清感觉到种使命感，而这样的使命感促使他不再与黎烨交流。之后，黎烨次来找过黎清，然黎清每次都是淡淡道：“父王，别那么幼稚，行吗？”黎烨感觉到自己很受伤，就去找黎画抚平伤口，忽觉黎画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所以，黎烨只对黎画疼爱有加，至于黎清和黎莹，真的让他很受伤。

    就连现在，黎清来了，他也不向黎烨问半句好，只是个劲儿地询问安柔的情况，“母亲，是不是父王欺负你？”

    安柔见到黎清，怔了怔，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她忽然抱住黎清小小的身子，又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说道：“清儿，母亲命苦啊！你外公死了，但我连见他最后面，送送他的机会都没有啊！平日你父王待我如路人，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母亲都能忍受，但唯有这事，母亲忍不了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般折磨我，为什么？！清儿，你日后定不要成为你父王这样的人，狼心狗肺，简直天理难容！”

    “安柔，住口！”黎烨实在听不下去，连忙制止，“你对本王有何不满，直说便是，不要给孩子灌输错误的思想，他们心智尚不成熟，现在给予的教导尤为关键，这关乎他们未来的品行人格，你知道吗？”

    安柔置若罔闻，她抱着黎清，摇晃，慢悠悠道：“清儿，你定要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才不会受人气，才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日后你若成了君王，定不要对恶毒之人手下留情，因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年我若刀了结了你父王的性命，也不至于让你同我起受苦，是母亲连累了你。”

    黎烨紧蹙眉梢，安柔到底对黎清说了些什么！黎烨本想拉开他们母子俩，谁知，黎清紧紧地搂着安柔的胳膊，字顿郑重道：“谢谢母亲教导，今后若儿臣成了王，定会让母亲享尽切荣华富贵的，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儿臣定会让他们好看。”

    黎烨不可置信地看着黎清，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想象这番歹毒之话竟是出自个三岁的孩童，他的脑子登时如片乱麻，他不能相信自己的儿子竟会变成这样的人！“啪！”声脆响，黎烨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打了黎清巴掌。

    黎清捂着红扑扑的脸颊，怔怔地看了黎清许久，他没有哭，转而是隐隐的恨意在眼中蔓延，他望黎烨的眼神，再无憧憬与尊重，而是仇恨。

    黎烨的手僵在半空，他也看着黎清，看着对方点点露出敌意，黎烨心下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说道：“黎清，人之初性本善，你切不可做大恶之人，当宽厚待人，不可锱铢必较，每个人都存在面性，或许他不友善待你，只因你们彼此并非路人，若因此误伤他人，实在不该。黎清，父王并不是想打你，父王为自己过失的行为道歉，但你记住，很事情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的母亲……”顿了顿，黎烨居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转而看向安柔，警告道：“安柔，若你再敢在黎清面前胡言乱语，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安柔没有接话，反而是黎清挡在了安柔和黎烨的中间，他张开双臂，将安柔护在身后。而后，他挺直胸膛，掷地有声道：“父王，若你不喜欢儿臣的母亲，请不要再伤害她！”

    黎烨愣了愣，惨然笑，看来，自己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他忽然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他们的价值观早已扭曲，或许黎清还有线生机，但能拯救黎清的人，定不是自己，因为现在的黎清，或许巴不得他快些死。

    黎烨浑身无力地坐了下来，他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谁知，安柔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起身，坚定道：“不走！你不让我回去，我就不走！”

    黎清随着安柔，也道：“儿臣也不走！”

    黎烨早已失去耐心，他大声道：“来人，将安贵妃带回寝宫，未经本王允许，不可出宫门半步！而小太子黎清，则交由奶娘照看，不准他与安贵人再有接触！”

    闻言，安柔紧张地抱起黎清，大她声吼道：“黎烨，你又要拆散我们母子！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骗子，大骗子！”

    排侍卫应声跑了进来，他们强行分开了黎清和安柔，安柔哭天抢地，黎清眼见自己与母亲越来越远，却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嚎啕大哭。这幕，苍凉至极，对母子被人硬生生分开，他们除了哭诉呐喊，做不了任何事。黎清在侍卫的虎口处重重地咬了大口，侍卫吃痛地松开手，黎清努力挣，逃出束缚，他拼命向安柔跑去，边跑边哭，然才跑了三步，又被人捉住了。安柔呼喊着黎清的名字，点点被人拖出门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空旷的殿门之外，清和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46.整顿

    黎清呆呆地望着安柔消失的方向，动不动，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侍卫见他终于安静下来，急忙将他抱了起来，迅速带离清和殿。黎清麻木地坐在侍卫怀中，他回过头，看向黎烨，眼里是永远无法抹去的怨恨。

    黎烨捏捏眉心，他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而安柔丧心病狂的程度，也远非他所能想象的。现在，安柔已经知道了所有，她再不可能活在梦幻的谎言之中，在庸国战败之前，安柔恐怕要直被关在寝宫里，再不能见黎清了吧。黎烨不指望安柔能就此安静下来，她定会再闹腾，黎烨唯能期望的，只是安柔能少闹腾几次。

    然，现实总是残酷的，安柔才回到寝宫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太监火急火燎地来报，“安贵妃在宫中用白绫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