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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金进京记 作者:猪美美

    夹棉的坎肩却盖在了我的身上。

    棉坎肩!雷丰瑜身上穿着这东西?

    我依稀记得壮壮给带来的包裹里是有这么件,可我以为那是预防突然变天什么的备用的,可今天这热的还像三伏天似的,怎么会把这件衣服穿……

    我猛然坐了起来,转头看向雷丰瑜。

    雷丰瑜正赤着膀子坐在那,看他身上,我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雷丰瑜很瘦,非常瘦,虽然我也算跟他赤膊相见过两次,再加上还有两回脱光了在水里,但都没怎么细看他身上,而平日里雷丰瑜身上穿的都是宽袍大袖的衣服,他人又高骨架又大,也不太让人能看得出,而其实他这么的瘦,好像饲养不善饿的半死的牛,随着他的呼吸,肋骨都能隐隐的看到了。

    “看来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雷丰瑜拍了拍地上他脱下来的那件黑甲:“这身乌金甲是我父皇打天下时穿的,十几年来我每年狩猎都是穿它,以激励自己不忘先人创业之艰辛,可惜近来,这铠甲对我来说越来越肥了,不垫着点东西就穿不住它了。”

    雷丰瑜的语气轻松,我却又看到了他那湿哒哒的忧伤,“在我们家乡有种说法,人死了,如果亲人总惦念他,他的灵魂就不能投胎转世。”我对他说:“何必呢,自己苦,被惦念的人也苦。”

    “哦,不让我惦念他,又让我惦念谁?”雷丰瑜的眼中有什么光亮闪。

    我摇了摇头,这本不是我个差巴该嘴的事。

    见我半天不说话,雷丰瑜又叹了口气,“算了,睡吧。”

    他这番折腾,我哪里还睡得着,“陛下睡吧,这山里怕有野兽,我守夜。”

    雷丰瑜沉默好久,说道:“不用守夜了,回去吧。”他说罢,拿起身旁的战袍,往身上穿。

    “那是什么?”我看到他红色的战袍上有个什么绿色的东西,那东西不大,但红色与绿色反差太大,所以我眼看见了。

    眨眼之间,那东西已经下子从雷丰瑜的战袍上游到了他身上,那是,是:“蛇。”

    我反应过来,把抓向那条正昂起头,做攻击状的蛇。

    就在我的手将要触到那条蛇,“小心!”雷丰瑜把擒住了我的手腕。

    他另只手自己再去捉那只蛇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条蛇已经口咬在了他的胸口上。

    第78章 为了你的生命奔跑

    雷丰瑜捏着蛇从他胸膛上拽下来,扔在地上,我咔嚓刀将它砍成了两截。

    然后迅速拾起半截蛇身看了眼,通身翠绿,尾巴细长,且尾尖呈焦红色,“竹叶青!”这是毒蛇竹叶青啊!

    我们吐蕃海拔太高,这种蛇不见,但我却在集市上兜售药酒的汉人商人那里看到过泡在酒中的这种蛇,据说是世间最毒的蛇。

    这时,雷丰瑜胸口上两个蛇牙留下的洞,开始往外渗血。

    我连忙在那齿痕之间割开个‘十’字口子,趴在上面吸允毒血。

    连吸了七八口,也不知道毒血有没有吸净。却见雷丰瑜身子晃了晃,跌跪在了地上。

    “陛下!”

    雷丰瑜已经是满头冷汗,全身颤抖个不停。

    但凡毒素都是经由血液循环作用全身,般被毒蛇咬伤怎么也要几分钟才会发作,这个怎么这么快?

    但我随即就想明白了,气得大吼,“为什么阻了我去抓那蛇,就算那蛇咬了我的手,但伤在手上还能扎紧了阻断血流,也能控制着让毒不至于扩散得怎么快,但你让它在胸口这个地方咬口,毒血就直接进入内脏了。”

    雷丰瑜的脸痛苦的扭曲着,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不能让你死。”

    我挥开他的手,“必须马上带你去找大夫。”所有的急救方法已经没用了,剩下的就是和时间赛跑,找医生寻解毒剂。

    我连忙俯身抱起雷丰瑜,想将他抱上马背,但转身看,我的心霎时凉了半截,“马呢?”

    我刚才随手抓的又是那匹小白马,那匹马大概这辈子第次走出宫门,它年纪又小,看什么都新鲜,这时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雷丰瑜那匹黑马九成是匹公马,被勾搭着也跟那匹白色小母马走了。

    我急的要发疯,怎么就蠢的刚才没有把马拴上?

    此时说什么也晚了,我拉起雷丰瑜背到背上,向山脚营地跑去。

    路狂奔,我用了我此生最大的劲拼命的跑,但通往营地的路好像遥远的没有尽头。

    “放我下来吧。”雷丰瑜趴在我背上,说道:“你自己回去,叫人来救我。”

    我不吭声。

    “放我下来,你放心,我死不了。”雷丰瑜又说。

    我还是不吭声。

    “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这个差巴听我的命令。”

    我依旧咬紧了牙关,声不吭,因为我不能开口,开口这口气就泄了,只怕我就要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

    嘎姆虽然胖,但男人的骨架到底比女人沉重很,雷丰瑜又是个高个子,我背着他,他的脚几乎拖到了地上,十分的吃力。并且不仅仅是这些的问题,我背上的这个人随时可能会死,想到这点我就止不住的去想小行宫桌子上的那幅画,想着画上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的人。我的心就跳的阵紧似阵。

    不能慢下来,不能停,不然他会死!

    这个念头催促着我,憋着口气,拼了命的奔跑。

    眼睛早已开始模糊,嘴里阵阵的往上翻涌着血腥味,两只手用力的托着他的身体,手腕疼痛的好像随时会折断样,两条腿渐渐的就剩机械的往前迈着,那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

    “朕死不了,因为那条蛇本来就是朕放的。”因疲惫嗡嗡作响的耳朵里,突然听到雷丰瑜清清楚楚的说了这么句。

    我脚下踉跄了好几步,直到肩膀撞到了棵树上,才借着树的支持停了下来。

    雷丰瑜推开我,从我身上下来,没事人样掸了掸靴子上的土,“那条蛇是我叫李云锁帮我找来的,早将毒液挤干净了,故意让它咬我口,只是为让你感动的,毕竟我虽然可以要了你,但也不想抱着个木头,好生无趣。你吐蕃人好骗,骗的你感动了,才能对我死心塌。”雷丰瑜摇了摇头做无奈状,“朕真的很在乎你,看我不舍得让你受累,把实情告诉你了。”

    咯咯!是我牙齿咬出的声响,可我还是什么也没说,这次是怕自己开口,先喷出口血来。

    抬起灌了铅般的双脚,我向前走去,这次被耍得真的很痛。

    雷丰瑜看着那个人渐渐走远,他按着胸口的伤,倒在了地上。很疼啊!

    被竹叶青咬过的伤口很疼,好像只烧红的烙铁,烧烙在上面那种火辣辣的疼,那‘烙铁’还在往心口里面钻着,似乎不活活将人疼死不罢休。

    疼成这样,刚刚是怎么做到那种若无其事的?现在回想都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想笑,但嘴角只抽了几抽,最终是笑不出来了。

    自己藏的蛇?怎么可能?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