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影卫 作者:lililicat

    ，也不知道他究竟昏迷过去少次，抑或是将那句话重复少次，终于，他感到自己第次，也是最后次，有着父亲气息的怀抱包容。

    他听不见父亲的声音，看不见父亲的面容，甚至由于周身的痛楚太过剧烈，连卿云纵轻轻抚摸他的脸颊的触感都几乎快要感受不到了，世界的切都在渐渐缩小，陷入黑暗。

    “爹……不……要……怪……小七……”卿五终于最后传达了他的讯息，最后次。

    他的世界，他的切，都在这句话之后

    嘎然

    湮灭。

    他疼得太久了。

    累了。

    “君儿……你瞑不了目呢……”卿云纵抱着卿五冰凉的尸体，在那里坐到了夕阳西下，卿五的双眼，直到那时，他才伸手为他合上。

    ————

    小七终于回来了，拿了江南明武门给的文书，几乎是蹦跳地往卿五的院落走，话说这个门派还真是偏远，他绕了大半天才找到。

    “五少！我回来啦！”小七眼看门没关，便出声道：“你好些了么？”

    “君儿睡下了。”卿云纵依旧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浑身也沾的都是血，面无表情地道。

    他怀里抱着的…… ……

    是…… ……

    手中的文书掉在地上。

    小七顺着门框坐倒在地。

    江湖远 风月渺

    何人伴我天涯笑

    春花尽 落红药

    明月桥畔谁吹箫

    夕梦梦遥

    星辰夜阑暗无光

    意蒙蒙魂归丧

    彼世迷雾两茫茫

    生死相离自思量

    夜雨巴山话凄凉

    旧时堂燕春归乡

    奈何檐廊染风霜

    夕梦梦遥

    星辰夜阑暗无光

    意蒙蒙魂归丧

    彼世迷雾两茫茫

    生死相离自思量

    夜雨巴山话凄凉

    旧时堂燕春归乡

    奈何檐廊染风霜

    转世来生

    与卿何时把琼觞

    转世来生

    与卿携手看夕阳

    第49章 愿随君侧常相伴，上穷碧落下黄泉

    “五……少……五少……”小七伸出颤抖的手臂，跌跌撞撞地爬向卿云纵抱着的卿五，血腥的味道弥散着整个卧室，地上滩滩都是骇人的血迹，卿五却静静地睡在堡主的怀里，看不出丝痛苦，只是身白衣早已变成血衣。

    纵使剧痛至死，也不让小七看到；

    纵使最后的表情，也只留下平静。

    纵使肝肠寸断，五脏六腑俱裂，也要撑着最后口气，为小七留下后路。

    不要怪小七。

    不怪他。

    不怪他。

    这便是

    濒死之时，遭受巨大折磨的他能给予小七的

    最后的关照。

    情如斯，

    至死方休。

    。

    。

    。

    卿五……卿五……

    小七寸寸靠近，手上早已染满了他的血。

    五少……五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小七……我回来了……你嘱托我的事我办好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看看我啊！！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你看看我啊！！你睁开眼睛！！

    可是喉咙早已发不出声音，纵使他咬破了舌头，血流得满嘴都是，硬是发不出丝声音。

    他只能伸出手，却抖得无比厉害，想要确认，那真是总是明眸淡笑的优雅五少？

    “别碰他。”

    卿云纵的声音宛若万年寒冰，“你不配。”

    小七咬着牙，泪水不断滚落，却依旧执着地伸着手——不对！不对！卿五没有死！！没死！他早上还对自己笑的！骗我！骗我！让我看看他！他定是睡着了！！定是！！让我看看他！！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他前天还给我糖吃……他说他不会走……不会离开我……

    视线渐渐被泪水糊住。

    “滚开！”卿云纵冷喝声，突然拔身而起，小七只感到眼前花，卿云纵便抱着卿五尸身轻盈离开丈远，而小七的手则被卿云纵毫不留情地挥开，堡主挟带无上怒气，手劲非凡，在小七手背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小七却浑然不觉，只是连滚带爬地追着出去，却哪里追的上功力登峰造极的堡主，只见堡主转瞬便不见了踪影，小七追到庭院里，再无力气，双膝骤然落地，两只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声凄厉无比的哀号终于自那庭院中发出，竟震得半个庄园都听得见。

    ————

    卿五少突然身死，震惊苏城。

    卿家堡堡主卿云纵亲自为五少入殓，整个江南分堂上上下下俱都披上缟素，全部人手都换上孝衣，整个分堂笼罩在片哀戚之中。

    卿五的灵堂，还设在他住过的那院落里，他的棺木也放在客厅里。堡主说淑君喜欢这里，就让他在这里睡吧。

    堡主个人在这僻静的院落里，陪着棺木中的卿五坐了天。

    没有任何人敢打扰堡主。

    棺中，卿五换上了赵大宝为他那日准备的华服，头发也被仔细地梳过，除了面容有些苍白，便宛若熟睡般。

    那么安详。

    堡主看着卿五，自言道：

    “君儿，这里很幽静，和你在卿家堡住的地方样。你最痛苦的时候，也没人来看你，我把那些人都杀了陪你可好？”

    过了会儿，他又道：“我知道，你定然不许，你和沧溟般，都是骨子里情的人。你比他还放不开。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你临死前还挂念的那个影卫，我不会动他，但是他也不许好过。”

    说罢，卿云纵缓缓转头，朝着门口道：“你出来。”

    莫小七这才面如死灰地走出来，身白衣，在暗夜里分外刺眼——他从来不穿白衣。

    但是，今后这将成为他生唯穿的色彩。

    卿云纵看着他道：“你听好，君儿死因乃是因为反生花的效力冲开了他身上天噬兰心的禁制，导致剧毒逆流全身，最终五脏六腑、全身筋脉皆被寒毒侵蚀凝冻，饱受数个时辰的折磨才合眼，而他苦苦支撑最后口，只为见到我，对我说句话————

    不要怪小七。

    就是为了传达这句话，支撑他活了几个时辰，